车上的乘客都不敢言语，也都替孟玄龙捏把汗。孟朵朵死死地抓住孟玄龙的手，不让他站起来。

  “是汉子就站出来，要敢做敢当。”黑脸男人又高喊一句。

  孟玄龙挣脱开孟朵朵的手，他站起来笑道：“是我，想不到咱们在这儿又见面了，真是冤家路窄。人是我打的，你们想怎么样吧？”他来到过道里。

  黑脸男人见是孟玄龙，他忙拿掉墨镜满脸赔笑地说：“原来是兄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都怨我对小弟教育不到，惹兄弟你生气了，对不住对不住。”他双手抱拳连连道歉。

  黑脸一挥手让兄弟们赶快下车，他到车门前又转过身说：“兄弟，我祝你一路顺风。下次再来县城，我隆重请你吃饭。”他跳下车去。

  司机关上车门说：“帅哥，你是什么背景，连黑老大都对你这样客气？”他启动了大巴。

  车上的乘客都望着孟玄龙，尤其是年轻女人的火辣目光，炽灼的他有点难以招架。他只好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假寐。

  孟朵朵不顾众人的目光，她把脸依偎在孟玄龙胸口上说：“玄龙哥，你真的好厉害，连他们这些人都对你客客气气，我今后在市里也就能扬眉吐气了。”

  孟玄龙拍了拍孟朵朵说：“我昨晚没有休息好，你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我昨晚也没睡好，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总有种说不出的遗憾。”孟朵朵轻轻地说。

  就在孟玄龙睡得正香的时候，大巴车进了一座大院内。

  司机把车停好站起来说：“大家都下来吃饭吧，就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说着和女售票员同时站了起来，售票员下了车，司机站在门口等着关车门。

  孟朵朵推了推孟玄龙说：“玄龙哥，咱们下去吃饭。”

  孟玄龙睁眼看着车内，车上的男女老少都向下面走着。他说：“这才几点，我不饿。”

  孟朵朵拉他坐好说：“你不饿也得吃，这是规矩，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向下撵人。在这不吃饭不给条，没有条就不能上车。咱们快下去吧。”

  孟玄龙跟着孟朵朵下了车，这是个废弃的大院子，靠北边有排破旧的房子，房子西北角是个大水塘，塘边是一圈柳树。好多人端着碗蹲在那儿吃着，说是吃，其实是把碗里饭倒进水塘里。好多人到这儿不是吃饭，就是为了那张能上车的纸条。

  孟玄龙和孟朵朵从厕所里出来，孟朵朵用纸巾擦着手说：“我知道，这儿的饭最不卫生，可不吃又不行，我光要纸条就不吃饭了，你买过饭就去塘边，吃不下就倒掉。”

  孟玄龙看见一辆大巴就要开走了，车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一个长相凶悍的光头胖子站在车门前在收乘客手中的纸条。

  院子大门前拴着一条大狼狗，它体重一百多斤，两眼气势汹汹地盯着来往的行人。这条狗比卢静的那条狗凶猛多了。

  好多人下了车就去打饭。这儿的饭很简单，屋里放口杀猪用的大锅，锅里面是煮好的面条，里面漂着几片青菜叶。一个打扮利索的青年妇女在给来人盛着面条。旁边站个大胖子，也是光头，长相很是吓人。他一边收钱一边发纸条。

  一个中年妇女用桶从厨房里拎着煮好的面条，往这大锅里倒。

  面条是二十块钱一碗，先交钱后盛饭。

  有人不想吃这面条也行，那边有卖方便面的，十块钱一桶，开水是两块钱随便用。

  所有的司机都是小灶，专有房间供他们吃饭。

  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不时地在屋里来回走动着，他好像是这儿的头。人长得又高又胖，他体重有二百多斤，留着寸头，光着上身。他胸前纹着龙腾虎跃，后背纹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一张大长脸阴沉沉的，像是他死了八个爹一样难看。他看谁眼里都流着凶光。胆小的人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人们排着队在打饭。轮到孟朵朵打饭时，她把钱交给胖子对盛饭的青年女人说：“大姐，你别给我盛了，我不饿。”

  寸头一听不高兴了，他声色俱厉地说：“你什么意思？你不吃饭我收你的钱干吗？你把我们当成了什么人？你是不是想毁我的名誉？”

  孟朵朵赔着笑脸说：“大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真的不饿。”

  寸头指着孟朵朵出言不逊：“你不饿来买饭干啥？你长这么漂亮咋就不会说句人话呢？赶快给她盛，你不吃就倒一边去，别说这么多的废话。”

  孟玄龙在孟朵朵身后推了推她，意思是不让她多说话。

  青年女人给孟朵朵盛碗面条，她端着面条在门外等着孟玄龙。

  孟玄龙交过钱盛了面条，他端着碗来到寸头跟前，他低头喝了一口面条汤说：“老板，你这面条没有啥味道，像猪食一样，这二十块钱是不是要的多了点？”

  寸头瞪他一眼厉声地说：“你别这么多的屁话，不想吃就倒一边去。”

  孟玄龙笑着说：“倒掉挺可惜的，还是留给你吃吧。”他的话音没落，就把手中的面条碗扣到对方的寸头上。碗像是瓜皮帽一样趴在他的头顶上，汤伴随着面条顺着他的长脸流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被孟玄龙的大胆举止惊呆了，连寸头本人也怔在那儿。足足有一分多钟的时间，寸头才反应过来，他顾不得头上的饭碗，就抬脚向孟玄龙踹去。

  孟玄龙一侧身对着长脸就是来回几巴掌，然后又跟上一脚把寸头踢出门外，由于他块头大，他落地时还撞倒几个排队买饭的人。

  收钱的胖子不敢怠慢，他举拳就向孟玄龙打来，孟玄龙一脚把他踹坐在盛面条的大锅里，胖子顿时成了落汤鸡，他甘扭身子就是爬不出来。他伸着手让盛面条的青年女人拉他一把。

  寸头吃力地爬起来，他大声地喊叫着。几个打手迅速地跑了过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招，就被走出来的孟玄龙三下五除二打趴在地上，他们一个个趴在那儿，满地找牙。寸头急中生智，他捂着肿胀的脸跑到大门边放开大狼狗，指挥着它向孟玄龙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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