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气?"  苏墨低声自语，接着又说："而且还混杂着阳气，搞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厉鬼，又有多少是活人。"

  苏墨望向那艘临近的楼船，发现那些本应是红色的灯笼竟然是绿色的！整艘楼船弥漫着浓厚的阴怨气息，船帆上隐约可见两张狰狞巨脸。

  突然，楼船上遥远处传来一声询问："你要搭船过湖吗？"

  苏墨沉默片刻，旋即哈哈一笑，回答道："没错！既能赚取大笔功德，又能舒舒服服坐着船过湖，何乐而不为呢？"

  随着苏墨的回答，楼船渐渐靠近岸边，船上的谈笑声也越来越清晰。码头边，除了先前的那个男青年外，又出现了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此外还有许多身着红衣的女子，各个容貌娇美，堪称美女。

  她们对着苏墨指指点点，时不时传出一阵轻笑声。不久后，一艘吊桥从船底伸出，直通至岸边。

  苏墨早已解散了自己的纸马，此时仅剩他与同伴两人踏上吊桥。

  "兄弟，你是独自一人吗？"  那先前说话的年轻人凑近过来，满口酒气，环顾四周后说："我们是要回家，却被这片大湖挡住了去路，幸好遇到了你们。"

  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刚才那位年轻人拍着苏墨的肩膀说："出门在外靠朋友，既然上了船，那今晚上大家就是朋友了。走，一起进去喝酒！"

  船舱内部宽敞异常，梁上挂着许多红色纱帐，透露出一股奢华的气息。悠扬的琴声环绕，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即便是未沾酒的人也仿佛醉了三分。

  众人簇拥着苏墨坐下，看向站在远处的红衣女子大声喊道："有新朋友来了，再给我们多拿些酒来！"

  那女子对他们嫣然一笑，随后走进了邻近的房间。桌上一片狼藉，显然他们此前已吃过一顿丰盛的宴席。

  一番自我介绍之后，苏墨才知道先前主动打招呼的那人名叫易山丁，家中颇有财力；其他四人分别是郑恒、计庆云、吕子哲和闻印进珍。他们虽不如易山丁富有，但家境也都颇为殷实。

  女子出去拿酒之际，几个人热情地邀请苏墨品尝美食。然而喜好美食的苏墨却并未动筷子，而是轻轻问道："几位兄弟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

  见状，众人相视一笑，最后由易山丁开了口："其实我们也正准备回家，刚好途经这座大湖。按原计划，中午时分会抵达湖边，那时已有客船等候我们。哪知马车延误了时间，等到我们赶到这里已是深夜，客船早就不在了。没想到湖中竟然还有这么一艘用来做酒馆的楼船！"

  计庆云在一旁附和道："原本以为今晚要在野外露宿了，现在看来，恐怕我们要在这里度过一个温柔之夜了！"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大笑起来。然而苏墨却在心中冷笑，用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低声嘀咕道："这哪里是什么温柔乡，分明是个埋骨之地。"

  听见苏墨的话，众人都疑惑地看着他。苏墨摆摆手，表示没说什么。实际上自从看见楼船那一刻起，他就开启了阴阳眼。在他眼里，眼前的菜肴全是爬虫蚂蚁，酒壶里装的也不是美酒，只有湖水而已。

  但他并未揭穿这一切，因为眼前这些人已喝得微醺，再说真话只怕会引起冲突。何况这些也只是普通的蛇虫，吃了也不会丧命。

  此刻，一群红衣女子走进船舱，每个人都面带笑容，手中捧着酒菜。那些男人再次开怀大笑，并招呼苏墨用餐。然而苏墨已经不动声色地握住了纸人，但他并未立刻拿出来，因为他并不想在此刻翻脸。

  楼船仍在太湖中央，最好等靠近岸边时再动手收取那些功德也不迟。于是，苏墨故作醉态，应付着他们的热情。

  一位红衣女子注意到苏墨并未动筷，遂笑着问道："这些酒菜不合您的胃口吗？"

  苏墨悄然握住纸人，微微摇头，故意做出一副陶醉的样子，答道："你们招待好我们就成。"

  女子听罢不再追问，对苏墨笑了笑便离开了。然而苏墨对她微笑并无太多感觉，经历了胡柒月的事情后，他对任何穿红衣的美女已经有了免疫力。

  与此同时，在楼船某个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年轻的红衣女子坐在凳子上，透过镜子凝视着自己的容颜。

  "我找你好半天了，原来你躲在这里。"  门外传来推门声，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红衣女子走进来，她的神情更为成熟。

  "姐……"  年轻女子转过头，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语气犹豫地问："我们真的要杀掉他们吗？"

  她的脸上既有不确定，又有些许愧疚。

  门口的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别无选择。如果让姥姥亲自出手，不仅他们会死，连我们也要陪葬。毕竟，沉在这湖底的孤魂野鬼太多了，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并非无可替代。"

  提到"姥姥"这个名字，两姐妹的脸色瞬间变得恐惧。

  "赶快走吧。"  成熟的女子走出门槛，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如果你不出手，严厉的惩罚肯定是逃脱不了的。"

  船舱内，一名红衣女子走到众人面前，笑着说："感谢各位光临，为此我们老板特地准备了一场红衣舞表演，作为赠给各位喝酒助兴的小节目。"

  "还有舞蹈看？"  几人眼睛一亮，急不可耐地说："快开始吧！"

  坐在一旁的苏墨显得格格不入，只是看着角落涌进的一群红衣女子，脸色古怪，眼中的异样光芒逐渐消退。

  他在心里默默关闭了阴阳眼，至少这样在感官上能让自己舒服一点。只见在另一位红衣女子的带领下，所有女子翩翩起舞。

  与此同时，那四位男子看着看着便忘了喝酒，纷纷靠着柱子痴痴地傻笑，仿佛完全沉醉其中。

  一个身材纤细的红衣女子走到易山丁面前，准备吸食他的生命力。然而正当她靠近易山丁时，一只手臂忽然从旁边伸出来，手中捏着一张闪烁光芒的符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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