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守旧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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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子姜也浅笑着继续弹拨,乐声和着自然之声,流过桃水河后,随着船只停靠在廊亭岸边。
丁小希和裴小舟坐了一趟船,便交上了朋友,两人约着到河的另一边空地上去逗飞落觅食的山雀,倒是把烧烤剩下的精肉派上了用场。
介子姜依然坐在船上,认真拨弄着琵琶,乐声轻快温柔,谢云戍睁眼,笑着看向她,立即起身又把船划向了河中停下。
他走到介子姜身边,静静看着她那娴熟的手法。
介子姜弹完一曲,才抬头看他,笑道:
“小东家酸起来,仿佛李白喝了假酒!”
谢云戍低笑出声,眼角眉梢的愉悦藏也藏不住。他说:
“我在等你的答案。”
介子姜懵了,笑道:“什么答案?”
谢云戍伸手挑着她的下巴道:
“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啊?美人。”
介子姜脸一热,看着他,眼波流转道:
“等到我们离不开彼此,却又离得开彼此的时候。”
谢云戍疑惑道:“什么意思?”
“安逸过度消意志,深情过度伤身体。我不想再生病了。”
谢云戍默了半晌,两人相互看着。
谢云戍慢慢凑近她道:“好,我等你。”
介子姜见他要亲自己,慌忙往船外看去,见那群人还在廊亭上说笑,万一被他们看见了,传到镇上老人家耳朵里,那还得了。
介子姜赶忙侧头避开道:“不要,有人看着。”
谢云戍无奈低笑,轻声道:
“在娘家住久了,是不是忘了我们家才是你现在的家,夫人,晚上也该回家陪陪夫君了。”
介子姜道:“我们又没有办过婚礼,从礼俗上讲,我们算不得夫妻。”
谢云戍笑道:“哦……美人说得对,那咱们顺其自然,先谈恋爱,再办婚礼,最后才……洞房,……”
这时候,有人用镇上的广播喊开饭了,介子姜也赶紧起身,有些羞窘道:
“随你。”
两人又等船自然飘去廊亭岸边,与众人去介家的院子里吃饭。
众人并未发现,季小同和林双儿并未出现在酒席上,因为人多,大家也没有特别注意。
酒席将散,突然有人哭得悲天跄地,大家好奇,都追了出去,见哭声从刘淑梅家传来。
众人走过去,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季小同和林双儿觉得烧烤吃多了,不想吃饭,两人便继续玩游戏,玩着玩着,热恋中的两人便有些情不自禁,加上以为大家都去介家吃饭了,这屋里既然没有他人,两人便动情亲吻起来,情到深处,动作便有些过了度,甚至衣物都有些凌乱。
正当两人难舍难分之时,刘淑梅想起火上的开水壶忘记拎下去了,便端着饭碗回家拎水壶,结果进屋后听见里屋索索作响,便轻轻掀开门一探,结果便看见季小同和林双儿亲得难舍难分,衣衫都有些凌乱了。
刘淑梅哪里接受得了别人在自己家做这种事,一声暴吼,吓得两人赶紧分开,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淑梅上前抓起两人就开始拳打脚踢,边骂边哭。
众人赶到后,刘淑梅不依不饶,边哭边申诉道:
“欺人太甚,欺我孤儿寡母,家中无男人,竟然在我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季老哥,老林哥,这事,看你们怎么和我说好。”
季小同见人来多了,林双儿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只感觉脑袋嗡嗡的,季小同则把林双儿抱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着, 轻声对林双儿道:
“双儿,别怕,有我呢。”
这时季老叔和老林叔也赶了过来,老林叔见自己女儿还被季小同抱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力去拉扯林双儿道: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不要脸面?”
老季叔却是抡起烟斗,往季小同身上打去道:“你个短命儿,你个讨债鬼,你害死我了。”
季小同伸手挡住烟斗,同时把林双儿紧紧护住道:
“我们正常谈恋爱,年轻人亲亲抱抱很正常,你们这样上纲上线,把双儿吓成这样。”
老林叔拉不动林双儿,气不打一处来,就要去打躲着的林双儿。
季小同急得大声道:“不要伤害双儿,都是我的错,要承担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担,我和双儿是真心相恋的。”
众人窃窃私语,都在有批判两人。有说两人不讲辈份是属于乱伦的,有说两人婚前就不检点的,最多的是说两人在别家做这等苟且之事,乱了人家风水,是需要敲锣打鼓鸣炮挂红的。
年轻人皆被自己老人阻止来看热闹了,所以季小同和林双儿开始接受老人们的批判。
林双儿的母亲听说后更是哭爹喊娘地跑来,一来就上前抓打季小同。
季小同身上脸上都已到处是伤了,他还是死命护着林双儿。
这时,刘淑梅被季老叔和老林叔以及邻居们安慰劝说后,停止了哭声。
季老叔道:
“老林啊,咱两家的事,我们后面再说,是我儿子做出这等龌龊事,把刘家婶子安抚后,要杀要剐,交给你们处置。”
老林叔和林双儿的母亲正在气头上,不搭理老季叔,但都一起安慰劝说起刘淑梅来。
老季叔看起来更苍老了,他颤颤巍巍道:
“淑梅啊,这两个年轻人不懂事,小同从小没有妈,是我教育不好,是我们对不住你,你别气了,把身子气出个好歹来。你看,这事已经发生了,你想怎么解决此事?”
刘淑梅抽泣道:“这事,按规矩办就行,咱们镇上,以前也不是没出过这种事。”
“那,我让他们来给你挂红添彩,你看几匹红合适?添多少彩你才能原谅?”
刘淑梅道:“我也不是讨嫌的,也不是狮子大开口的人,但这是,晦气得很,老季哥,您别怪我,我不为自己考虑,我也要为我儿子将来考虑,这风水坏了,影响的是我儿子的前途命运。”
季老叔道:“我知道,你开口就是,我砸锅卖铁,也会替他赎了这罪孽。”
刘淑梅道:“他们两个做出这种事,依规矩,要赤裸身体,披上麻袋,跪在我家堂屋前,直到挂红的红布积灰,点燃的红烛燃尽,季老叔是实诚人,添彩的事情,一千二百元给我洗个月月红就行了。除了晦气,我便没什么要求了。”
林双儿的父母不愿意了,哭道:“她刘婶,挂红添彩都可以,只是,双儿是个姑娘家,赤身露体跪神龛那是老古代的事情了,请你高抬贵手,饶过我双儿吧。”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依桐竹镇古来的风俗,在别人家同床,是很严重的事情,主家会认为很晦气,要出去这晦气,就得惩罚当事人赤身露体,身披麻袋跪在主家神龛前,主家会要求点上一对超级大的蜡烛,在大门上挂上八尺八的大红布,只有红布落了一层灰,两队大烛燃尽,当事人才能起身。
传说一百多年前桐竹镇就出现同样的事情,当事人跪了一天一夜蜡烛才燃尽,女方不堪侮辱,隔天便上吊死了。
所以关于这种事,桐竹镇人向来很看重,也不敢轻易去冒犯老古代的规矩。只是现在的年轻一代,即使听说了也觉得是无稽之谈,大家不过当故事听罢了。
刘淑梅哭道:“林家嫂子,我饶过他们,我家的门楣就毁了,神明可不原谅我。”
林双儿听后,抬起头来辩驳道:
“刘婶子,我错了,我和小同就只是亲了,我们并没有做过分的事,求你饶了我吧。”
季小同也赶忙道:“是我主动亲的双儿,刘婶,我们真没有做过分的事情,挂红添彩我们都认,求你别为难双儿,她以后还怎么在镇上立足?”
刘淑梅哭道:“这时候了还扯谎,我都看见了,衣服都还乱着呢,这事没得商量。”
镇上的人七嘴八舌,双方僵持不下,直到深夜也还在争执哭诉。镇上的居民们也各有看法,老人家们都偏向严惩告诫,年轻点的倒是说着情。最后因为大家都疲倦异常,事情未协商出结果,只能各自先行回去。
这事第二天上午才传到年轻的姑娘小伙们的耳朵里。
介子姜也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她沉思了很久,脑袋一团乱麻,这什么荒唐的旧思想,一个是她准备御用的女主角,一个是帮了她很多忙的兄弟,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可是这事情,她也是个大姑娘,不好意思去说,更不可能直接出面去劝刘婶子。
甚至她还因此想到了自己和谢云戍,这婚前的一些行为,一旦被人知晓,哪怕人家没太多恶意,但是他们根深蒂固的老旧思想,由此产生的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人。
介子姜趁人不备,跑去了谢云戍家那边,谢云戍正在院子里修剪枯枝烂叶。看见介子姜过来,有些意外道:
“美人倒是稀客啊,平时叫都叫不来,这会儿竟然自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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