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蝇哥听说自家老大要来，立马变得手忙脚乱。

  他瞧见自己摆摊的牛杂车上，收钱的小盘子里只躺着零星几个硬币，生怕老大责怪他偷懒，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左右张望间，乌蝇哥瞥见旁边那位兄弟的牛杂车上，收款盘里硬币堆成了小山，瞬间眼睛都亮了。

  “兄弟，帮个忙呗！”

  乌蝇哥边说着，边端起那人的收款盘子，把自己的空盘子放到对方的牛杂车上，这波神操作直接看傻了在一旁的刘建明，索性他就站在一旁围观这场戏码。

  紧接着，乌蝇哥使出了浑身解数，扯着嗓门高喊：“来呀，鱼蛋！美味的鱼蛋快来尝尝……”

  “给我来一串鱼蛋！”

  这时，一位与当年刘天王模样酷似的男子，嘴里叼着根烟，几步并作一步地窜到乌蝇哥身边，屁股顺势往路边栏杆上一坐，随口问道：“情况怎么样？”

  刘建明一看就知道这是电影《旺角卡门》中的人物，这长得像极了刘天王的就是华哥，同时也是乌蝇哥的老大。

  “你说啥情况？”

  乌蝇哥赶忙故作镇定地反问一句，没等华哥回话，他又开始炫耀般地说：“在这江湖混了这么久，这点小买卖还能难得倒我？”

  话音刚落，他已经麻利地烫好了两串鱼蛋，递了一串给华哥，另一串送到自己嘴边咬下一枚鱼蛋，洋洋得意地宣称：“看看我是谁，哼！”

  乌蝇哥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收银盘，华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满盘子的硬币，不禁笑了起来：“慢慢来，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听到老大这样说，乌蝇哥脸上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取下墨镜回应：“嘿，我现在虽是卖鱼蛋的，以后我要在中东卖导弹呢！”

  华哥察觉到乌蝇哥流露出的不满情绪，但他没有揭穿，只是轻轻推了推乌蝇哥，淡然地说：“瞎说什么呢！”

  “警察来了！”

  忽然，附近一位同样摆摊的大妈发现远处走来的警察，大声叫喊起来。

  整条街的人行道上，各路小贩们闻风而动，纷纷推着摊位夺路狂奔。

  “站住，别跑……”

  急促的警告声从街道转角传来。

  接着，刘建明看到六七个警察从转角疾冲而出，紧随那些四散奔逃的小贩身后。

  所有的小贩都在拼命躲避警察，唯有乌蝇哥淡定地嚼着鱼蛋，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华哥看到乌蝇哥这副无所谓的神情，内心几乎快要崩溃，瞪着他，焦急地催促：“喂，警察来了你知道吗？快跑啊！”

  华哥的意思很明显——警察都来了，你怎么还不跑？

  乌蝇哥脸上浮现出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手里握着剪刀继续剪着插鱼蛋的竹签，轻描淡写道：“切，有什么好怕的？”

  华哥望着乌蝇哥这欠扁的模样，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此时，刘建明看着他们俩的逗趣对话，险些笑出声来。

  正说着话，一名便衣警察走近牛杂车，指着拿着剪刀的乌蝇哥问道：“喂，卖鱼蛋的，这辆车子是你的吗？”

  乌蝇哥一听“卖鱼蛋的”这几个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冲着这名便衣警察怒道：“你叫我什么？”

  便衣警察没想到乌蝇哥这么反感“卖鱼蛋”的称谓，随口应道：“卖鱼蛋的……”

  乌蝇哥顿时火冒三丈：“谁TM是卖鱼蛋的？”

  那名便衣警察疑惑地看向乌蝇哥手中的剪刀，不解地问道：“如果你不是卖鱼蛋的，那你拿剪刀在这里干啥呢？”

  乌蝇哥立刻反驳：“拿把剪刀就是卖鱼蛋？你脑子进水了吧，我在修鼻毛呢！”

  说着，乌蝇哥就把剪刀往鼻子那儿凑过去。

  那名便衣警察其实就是例行公事地问一下牛杂车是谁的。虽然对乌蝇哥如此敏感的态度感到意外，但他并未生气，只是平淡地回答：“那车不是你的吧，推走！”

  这话是对乌蝇哥讲的前半句，后半句是对着身后的同事说的。

  身后的同事听令，立即将乌蝇哥的牛杂车推走。

  乌蝇哥望着离去的便衣警察背影，似乎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走了正好，省得碍手碍脚的！”

  华哥满脸困惑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抓着乌蝇哥的手臂将他的头扭向自己，质问道：“你这是闹哪样，手推车和鱼蛋不用花钱买的是吧？”

  乌蝇哥立刻炸毛，朝着华哥吼道：“钱不钱的倒是小事，关键是我乌蝇这面子不能丢！虽然名声不大，但好歹有人知道我，要是让人看见我推着鱼蛋车四处晃荡，以后还怎么做人？”

  乌蝇哥这一嗓子吼完，随即面无表情地径直往前走去。

  华哥叹了口气，思量片刻，最终还是追上了乌蝇的背影。

  在刘建明眼中，乌蝇的行为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二愣子”！

  然而，即使是二愣子，也有其存在的价值。

  刘建明望着乌蝇远去的身影，心中渐渐萌生了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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