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温叹气:想要儿媳
殷温促狭着笑笑, 兴致突然就高了,重新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眼神时不时扫过盛时和陈七安。
沈舒还在琢磨着沈一临那事, “阿殷,你说沈一临那孩子性子真的不错吗?我想着下次带上安安一起吃个饭,见见也没什么。”
殷温嘴角的笑容, 立马僵住,她尴尬地端起杯子喝了口酒。
草率了……
红线牵早了……
殷温尬笑两声,立马就换了个说法,“主要还是看安安喜欢, 如果真的不合适, 也没必要硬凑。”
盛时面色骤冷,桌下大腿故意碰了碰陈七安的腿。
陈七安心虚地崩紧身子, 急急给沈舒夹了一大堆菜。
“妈,这个味道不错,是你平时最爱的,赶紧尝尝。”
殷温没有错过两人的小互动, 强压下上扬的嘴角。
沈舒随性惯了,压根注意不到小细节。
她埋怨着挥开陈七安的手, 笑骂着, “别想躲过去, 吃个饭而已,也没什么。你问问你殷阿姨, 当初和老盛不就是相亲才在一起的?”
殷温轻咳两声, 就很……后悔, 十分后悔。
她怎么就会想要给安安和沈一临牵线呢?
殷温神情自若, 轻声劝着, “安安还小,不着急不着急。而且安安和沈家那孩子不是本来就认识吗?估计就是没看上眼。”
陈七安暗暗朝殷温比了个大拇指,“殷姨说的对,我和他根本就不合适,妈你就别操心了啊。”
沈舒摇了摇头,也拿陈七安没办法,“随便你。”
陈七安讨好着冲她笑,“妈,不着急,还愁你女儿找不到男朋友吗?”
一直没吭声的盛时:其实他还挺着急……
饭后,陈七安和沈舒一同回家了。
盛时送完他们回来后,路过客厅。
殷女士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双腿并着,姿态优雅。手里端着个茶杯,杯盖轻轻地拂过茶水表层。
上次她摆出这幅架势,是他们家老盛应酬喝醉了彻夜未归的时候。
盛时犹疑地看了殷女士一眼,状若无事地准备上楼。
“站住!”
殷温翘着兰花指,手里捻着杯盖,也不抬头,语气轻飘飘却是颇有气势。
盛时刚踏上台阶的脚瞬间收回,他手臂自然下垂,放身体两侧。
他疑惑着回头,“妈,有事吗?”
殷温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眼珠子往上看,指着自己面前的位置,“来,陪妈妈聊会。”
盛时心中隐约有个猜想,倒是相当配合地坐到位置上。
殷温也不绕弯子,放在茶杯走过来,手指捻住盛时左肩膀上的那根头发丝,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她莞尔一笑,“安安的吧?”
盛时蓦地红了脸,浅眸透着丝窘迫。
他从殷温手里半接半抢过那根头发,谨慎地放在手心,“嗯。”
殷温笑的温柔,她捋了捋衣服,在盛时旁边,“喜欢安安?”
盛时点头:“嗯。”
殷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盛时稍稍弯着腰,双腿岔开,双手交握着悬在中间,他有些迟疑,“还没有……”
黛眉瞬间皱紧,殷温注视了他两眼,原本温温柔柔的语气忽地凛冽起来。
“还没有在一起,就敢给我在卫生间里面乱搞?”
盛时一听这话,猛地咳嗽起来,清冷的脸上透着几分羞赧。
没想到自家看着素雅端庄的母亲,开口不是一般的……直接?
“还……还没有找到机会告白……”
殷温嫌弃地倪了眼盛时,表情一言难尽,冷笑,“就这点出息,平常看着稳重,关键时候不靠谱。”
盛时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我……”
殷温抢过话口,“你什么你,关系不定下来,指不定人安安转头就是别人的女朋友。”
盛时立马嘴角绷直,眼底锋芒掩盖不住,“不会。”
殷温:“什么不会?”
盛时面容笃定,语气铿锵地回了句,“不会是别人的女朋友。”
殷温眼底笑意更添几分,傲娇着抬起下巴“你最好下次带安安回家的时候,是以我儿子和儿媳妇的身份。”
盛时:……
那倒是也没那么快。
不过有句话,盛时还是知道的。在盛家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因为输的永远都会是男士。
殷温见盛时沉默着不说话,眼底闪着八卦的光,追问着:“准备什么时候下手……啊不,告白。”
盛时如实回答着,“下期节目,她生日。”
殷温忽然想到什么,拍了拍额头,又问:“盛辰安还不知道吧?”
“被他知道,全世界就知道了,还没告诉他。”
“难怪他一个劲撮合安安和沈一临,还让我在沈舒面前帮着说话。”
“所以……今天他让你帮着给牵线的?”
“对啊。我瞅着沈一临也还不错,就答应了。”
盛时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很好,非常好。
~
陈七安回到家后,简单收拾了下行李。
因着穿的太厚行动有些不便,就想着将外套脱下。
她的手指刚搭上拉链的拉环,脑子里闪过白日里的种种,手里的拉环就跟会烫手般,被她仓皇丢下。
她慌乱着将衣服脱下,衣摆出还带着没有散去的红酒味,又似乎隐约染着盛时身上的小苍兰。
陈七安闻着这个味道便心绪烦乱,此刻也顾不上衣服是否干净了,她暴躁地把外套塞进衣柜。
就在关衣柜的瞬间,陈七安目光凝滞,视线黏在衣柜角落处的舞蹈服,无法移开。
明明事情才过去没多久,她却觉着距离她上一次站在舞台舞台,已经世纪之久。
她还记得,自己最初坚持练舞,只是因为盛时哄骗着说,跳舞的女孩子最漂亮了。然后练了一年又一年,舞蹈慢慢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自从上次医院过后,她将一切都尘封在心底。偶尔听到舞蹈这个词,都心间发颤。
陈七安取出舞蹈服,手指寸寸抚摸过去,满是贪恋和怀念。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换上衣服,去了舞蹈房。
修身的黑色舞蹈服更显她姣好的身形,她站在舞房中央,空荡荡的房间,除了她以外什么也没有。
她轻描淡写地对其他人说,她的人生又不是只有舞蹈这件事。可每天,她却又不甘心地默默练习基本功。
音乐徐徐响起,是陈七安以前经常跳的曲子。
她左腿跪在地上,右腿屈着往外延伸,双手做兰花指状悬在头顶,随着猝然疾速的节奏,腰身往右腿下压。她的腰身软的不像话,头顶几乎快要触碰到右脚尖。
随即腰间带动,她借着左腿的力道瞬起,原地做了个旋转的动作。双腿轻轻一跃,嘴角含笑,在落地的瞬间再度起势,直接来了个后空翻。
任凭谁看到这行云流水的一幕,或许都会叹句,清风舞翩迁,大抵如此。
可偏偏在她后空翻落地的瞬间,小腿处传来剧烈的痛感,让她差点无法安全落地。
陈七安的额头处渗出冷汗,可她嘴角扬起笑却丝毫未变,她眼神坚毅,爬起来接着跳,身段优美至极。
当她试图再次尝试一个高难度动作时,腿上脱力,直直摔在地板上。
音乐还在响。
陈七安双手撑着地板,倔犟地站起身,一次次旋转,一次次重复刚才那个动作,一次次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可明明从前的她,可以轻而易举地跳完这支舞。
明知道不行,可就是不甘心。
也不知是多少次以后,陈七安腿上满是淤青,几乎已经痛到麻木了。
她双腿摊直坐在地板上,凝脂般的手摸上那条长长的疤痕,久久没说话。
唯独那泛红的眼尾,和氤氲着雾气的水眸,悄然吐露着她的心绪。
“安安?”
沈舒手指颤抖推开门,心疼地看着这一幕。
女孩背对着门口,了无生气地摊坐在地板上,身形瘦削,背脊上几乎没有赘肉,蝴蝶骨微微凸起,形状很好看。
陈七安肩膀微抖,惊慌着收回手,急急站了起来。
在转身的瞬间,她抬手轻拭着眼角,扬起笑,神色如常着问:“妈,怎么了?”
沈舒目光聚焦在她满是淤青的左腿上,青紫一片,很是吓人。
沈舒忍不住就红了眼眶,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出了门。
没过几分钟,沈舒拿着医药箱进门,熟稔地帮陈七安处理着伤口,声音哽咽着问:“疼嘛?”
陈七安摇了摇头,安抚着回:“没事,我就是太久没动了,随便跳跳。”
沈舒叹了口气。
陈七安看着娇软好说话,性格比谁都犟,她这个做母亲的,哪能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安安,妈也不劝你,可你顾着点自己的身体,成吗?”
陈七安沉默过后,不禁再度红了眼,郑重点头,“我知道的,放心吧。”
沈舒刚想多嘱咐两句,陈七安的电话铃声忽地响了。刚因为跳舞,陈七安把手机放在靠墙边的地板上。
沈舒此刻转头看了过去,轻易就见到上面的视频来电显示。
“盛时?”
“安安,你俩之前见面都不太说话,我还以为你们俩长大就生疏了呢。”
“好在最近,又熟络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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