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少爷时隔多年再听到郑少玄唤他“周志雄”，不知想到什么，他的脸红了。

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郑少玄撂下断绝关系的话语，径直从他跟前走过去，他急忙追上去：“少玄哥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改好的。”

郑少玄油盐不进，权当没听到周志雄说的话，他早就看穿这昔日弟弟的丑陋面目，多看周志雄一眼都觉得恶心，想吐。

周志雄冲上前去，拽住郑少玄的衣袖：“少玄哥哥，你听我解释！”

郑少玄像是被什么脏东西触碰一样，猛地用力一推，直接把周志雄推进臭水沟里。

周志雄狼狈不堪地在臭水沟里扑腾，他本就身体虚弱，纵使是有好饭菜好药材温补身子，可他进来频频去找陆八等人过度放纵，身体亏空得越发厉害，差点活活溺死在臭水沟里。

周志雄数次伸手呼喊求救，可郑少玄狠下心肠来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不想再跟周志雄有任何瓜葛，他欠周家欠周志雄的一切，早就还清了，要断就断个干净彻底！

周志雄没等来郑少玄的援手，在贴身小厮和马车夫的协助下从臭水沟里爬上来，眼泪模糊中，郑少玄的身影渐行渐远，他万分不甘心喊道：“郑少玄，你敢丢下我，我就毁掉你身边所有的人！尤其是你那个好兄弟霍云朝！”

郑少玄倏地停住脚步，冲过来毫不客气地挥拳要揍周志雄，拳头还没落下就被早有准备

的马车夫一脚踹翻在地。

“你干什么？”

周志雄冲动手的马车夫爆喝一声，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眼中杀气腾腾。

马车夫吓得连连后退，若不是贴身小厮及时拉住他，他也得往臭水沟里滚一圈。

周志雄呵斥完马车夫，转头去看郑少玄，不顾身上的脏污，连滚带爬地来到郑少玄身边：“少玄哥哥，你没事吧？下人不懂事，你要怎么样处置他都行。”

郑少玄再一次推开周志雄，眼中的嫌恶和恨意暴露无遗：“周志雄，你敢动霍弟一根毫毛试试！我拼着一条烂命不要，也要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周志雄不得不承认，郑少玄的威胁奏效了。郑少玄永远知道该如何拿捏住他，而他只能乖乖被郑少玄牵着鼻子走。

时至今日，周志雄仍旧难以释怀：“霍弟？你叫得这么亲热，你跟霍云朝的关系比当年跟我更亲是吗？”

郑少玄气红了双眼，提及他与周志雄的往事时，既心酸又愤恨：“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当年，嗤，周志雄你好意思跟我提当年？当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那么悲惨的境地？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对你这头吃人的豺狼虎豹掏心掏肺！”

“少玄哥哥，当年的事是我爹背着我动的手脚，等我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我试过劝说我爹，但他不肯听我的。我一直想要帮你正名，可伯母病倒了之后，我爹又以伯母的救命药相威

胁，我……”

郑少玄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怒声控诉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的这些废话！我娘病情加重，以致于不得不卧病在床就是你们父子俩害的！你们抢走我的功名还不够，还要逼死我娘，现在你又要谋害我娘的救命恩人！周志雄，我上辈子欠了你？你非要逼死我不可？”

周志雄哭着辩解道：“少玄哥哥，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意思……”

郑少玄懒得听他废话，撂下狠话就走：“我娘走了，我也不打算再考科举，我活着就是为了报答霍弟的恩情！周志雄你敢动我霍弟一根毫毛，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不，不要！少玄哥哥，我答应你不会动霍云朝，你别做傻事……”

周志雄被郑少玄展露出来的决绝给惊吓住了，他跟郑少玄一起长大，轻易就能分辨出郑少玄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得到周志雄的保证，郑少玄悄然松口气，正如周志雄了解他那样，他也很了解周志雄。周志雄答应不会动霍云朝，那他家霍弟就不会被周志雄仗势欺人。

郑少玄加快脚步，越走越快，想要快点离开周志雄的视线范围之内。

尽管周志雄从没明确表示过他的背德之情，可是郑少玄聪明绝顶，又岂会没发觉周志雄对他不同寻常的关心和在意？

郑少玄不是没听说过有人好男风，他饱腹诗书也会看些野史，正经书里也偶尔会有提及这方面的事情。

可

他本身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不感兴趣，又早早跟林小草同住一个屋檐下，他百分百确定自己的心意——他喜欢林小草。

郑少玄想不通周志雄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对他起那种恶心龌龊的心思，还是真有人生来就与众不同。他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左右不了别人的思想，做好他自个儿的事就很是不易。

说是这么说，郑少玄第二天还是主动跟霍云朝提了这事儿：“霍弟，周志雄的喜好跟正常男人不一样。”

骤然得知周志雄的性取向，霍云朝有一瞬间的震惊，但他到底是生活在思想观念更为开放的时空，短暂的惊讶过后，之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就这么迎刃而解。

霍云朝仍心存疑惑：“郑兄，周志雄连娶三任妻子，前两任妻子更是被他活活打死，这是为什么啊？当真是像传言说的那样，他喝醉酒发疯？”

郑少玄下意识地看向四周，没发现徐宁的身影，压低声音说：“应该是那两任妻子发现周志雄的秘密，欲要将秘密公之于众才会被灭口的。”

霍云朝仍觉得不合理，第二任妻子出身普通，娘家不给力，可周志雄的第一任妻子来头可不小呢。

“郑兄，周志雄的第一任妻子与他门当户对，周家是怎么摆平这事儿？”

郑少玄指了指天空：“青天大老爷出手。”

霍云朝危险地眯起眼睛，“该换天了。”

郑少玄对此不予置评

，只说他关心的事情：“霍弟，周志雄答应我不会再给你使绊子。你的洗发水买卖可以继续做。”

霍云朝心头一震，用力握住郑少玄的手腕：“郑兄，你没答应姓周的什么鬼条件吧？我宁肯吃土，我也不要郑兄你委曲求全！”

郑少玄一听就知道霍云朝想歪了，摇头失笑道：“你放心吧，这是周志雄欠我的。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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