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长疮、脚底流脓。”

  “挺丑个老东西，还不要碧莲。”

  “剁碎了喂野狗，狗都不吃。”

  ……

  大概半个时辰后，凌步云和冯衡先后词穷，闭嘴不言，让渌白形盛道君颇为不满：

  “你们不行啊，平时得多看书，多积累。听我的，乌龟吃煤炭，黑心王八蛋…”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停云峰顶关于纣绝八苦魔君的问候才渐渐没了声音。

  “不愧是道君，见多识广，骂人都比别人脏啊。”冯衡看着渌白形盛道君满是钦佩。

  渌白形盛道君伸手将渌水灵机捏成一个玉盏，满饮一杯缓了口气才冲赤明说道：

  “走，我带你去见祖师。”

  “不必了，叛道之人，有何面目拜见祖师。”赤明子摇了摇头。

  “你…”渌白形盛道君一时气急，伸出手来又要赏自家小师妹一个暴栗。

  “师兄，若我大道有成，我会自己去拜见祖师的。若是没成，就当没我这个弟子吧，免得给元术道统抹黑。”赤明子看着自家师兄轻笑道，语气中却满是坚定。

  “胡说，我家小师妹是数十万载难得一遇的绝代天骄，是我元术道统之大幸。”渌白形盛道君伸手狠狠揉了揉赤明子的头发。

  赤明子一把拽过冯衡：“师兄，我这具分身教导了阿衡十年，如今也该功成身退了。还有最后一事想请师兄帮忙。”

  “何事？”

  “请师兄带他去见一见祖师，看一看《太上摄五龙元化真诀》的天书原本。”

  渌白形盛道君没有立马应下，反而悄然布下一层屏障，确保二人声音不会传出去。

  “这小子身上有些不对劲，连我都一时看不清楚。”渌白形盛道君有些凝重道。

  “我知道，多半是有道君落子。”赤明子点头道。

  道君至高，唯有同等位业才能相互抗衡，因此当冯衡能瞒过纣绝八苦魔君和元术老君感知的时候，赤明子就知道他身上有其他道君的力量存在。

  “那你应明白天书乃是祖师成道之因，是道统根基，容不得半点差池。”

  面对渌白形盛道君的质问，赤明子展颜笑道：“这不正好能说明我弟子优秀嘛。再说了，谁没被道君算计过似的，大惊小怪。”

  渌白形盛道君有些无语：天下生灵万万兆，有几个和你们师徒一样牵扯好几位道君的？

  “师兄。”赤明子盯着渌白形盛道君郑重道，“我信他。”

  渌白形盛道君与赤明子对视良久，笑着拍了拍赤明子的肩膀：“好，我信小师妹。”

  渌白形盛道君继续道："但冯衡他才法师位业，参悟天书为时过早吧，不如等他晋升真人时再去吧。"

  赤明子有些疑惑道："可我出生没几天就开始看了啊，哪有那么多讲究。"

  渌白形盛道君抿了抿嘴，一时竟无言以对：

  自家小师妹乃是祖师云游天外时带回来的一缕先天霞光化生为人，道骨天成。

  七岁时被老君允许闭关参悟天书，三日后出关拜见老君："天地五行尽在祖师掌中，为我所不取。我自行我道，天书虽好，于我无用，不看也罢。"

  老君笑言："小小童儿，道与天高。"

  遂遣她下界，甲子还丹、百年元神，夺尽一代风华，自号赤明子，果真为元术道统再开一脉传承。

  渌白形盛道君轻轻一弹指，外界声音重新出现，点了点凌步云说道："步云，和你赤明师叔说说你当时参悟天书的感受。"

  "是，我成就真人位业时，得祖师恩准参悟天书一日，可惜仅看了两三句话就昏睡过去，等我醒来已是一年以后。当时只觉得大道至理尽在眼前却始终触碰不到。"凌步云老实说道。

  渌白形盛道君看向赤明子，赤明子看着道君："原来他这么愚笨啊，幸好不是我的徒弟，师兄当真是有教无类。"

  "咳咳咳…"绿白形盛道君闻言有些破防，"我是这个意思吗？算了，懒得管你，你的好徒弟到时候一无所获你可别怪我。"

  赤明子笑嘻嘻地拍了下冯衡："我让师兄带你去参悟天书原本，你可一定要争气啊，别给为师丢脸。"

  原本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冯衡瞬间眼睛一亮：《太上摄五龙元化真诀》？

  随即自信道：“师尊放心，徒儿必全力以赴！"

  黄粱玉枕可说了这是自己的成道之机，小黄…呸，可亲可敬的黄爷与我肝胆相照、相濡以沫，想来必不会负我！

  赤明子满意地点点头，默然半晌后开口道："师兄、冯衡，我该走了。"

  冯衡笑容一顿，渌白形盛道君轻叹了口气，缓缓一挥手，一片白光洒落，赤明子的身影一点点消失不见。

  "每一次离别都是为了下一次重逢，师尊，我等你！"冯衡对着已经消散一半的赤明子说道。

  白光之中赤明子微微点头，化为一点红光冲天而起，气息再无遮掩。

  天地有感，五行混沌雷重新出现，天边突然出现一道漆黑的裂缝，在硬抗天雷的同时将红光吞下，飞速消失不见。

  "娘的，早晚有一天道爷剁了这老魔头！"渌白形盛道君恨恨地看着裂缝，顾忌赤明子神魂没有敢出手阻拦。

  "道君到时候记得喊我！"冯衡也盯着赤明子所化红光肃然道。

  渌白形盛道君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冯衡，目光愈发柔和，嘴中却嫌弃道：“你可别拖我后腿。”

  就在冯衡和三位道君都察觉不到的虚无中，黄梁玉枕粲然光华忽强忽弱，仿佛面临什么艰难抉择一样。

  眼看红光就要彻底消失，终是无量九彩之光大放，接着变得有些萎靡不振，连玉枕形体都变小了些，鬼鬼祟祟地遁入虚无。

  从赤明子化作红光，再到消失其实不过几息的功夫，停云峰上空重新恢复平静。

  那处荒芜小界之中，红光投入赤明子本体，两段讯息从不可知之处传出：

  “飞身托迹”

  “正立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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