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娘，不是现成的人吗？原本想着让她到自助餐厅帮厨，又怕她整日里呆在县城，两个孩子在家中无人看顾。若是能教会她做卤菜，只需要上午到县城摆摊，下午便能回家。况且，自己做点小本生意，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那不比做零工强些吗？”

  里正点头称赞：“你倒是想得周到！”

  “石头娘可真是好命，”一直不停给小豆子夹肉的小茶阿奶突然笑着说道，“这么好的事怎么就白白落在她头上呢？话说出来，我老婆子做菜虽说不是美味，但学一学的话，只怕。。。”

  听到她这话，里正老伴瞪圆了双眼：“小茶阿奶？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这活儿你也想做？”

  小茶阿奶讪笑道：“这事谁不想呢。。。”

  “那你也得有那个本事！”里正老伴不客气得说道，“瞧瞧你那老胳膊老腿，你干得动吗？每日要到县城去摆摊，你走得动？”

  “阿奶，这手艺我可不白教，若是赚了钱得给我分红呢！”穆易笑着说道。

  小茶阿奶这才不再吱声。

  穆易是个急性子，吃罢饭便找到石头娘说了这事，石头娘自然是答应的，赚了钱别说是分两成给穆易，便是分五成她也是答应的。

  次日一早，便派了大龙去县城买猪下水，又找到先前来杀猪的杀猪匠，让他以后得了猪下水都送到家里来，不拘是什么，通通3文钱一斤。杀猪匠自是十分乐意，原本主家赏的猪下水一文钱一斤都没人要，这往后每天便多了一分收入。

  当日穆易便开始教石头娘怎么制作卤菜，猪头、猪耳朵、猪大肠、猪蹄全部作一锅卤，腰花和猪肝凉拌，猪血加入豆腐，炖成猪血豆腐汤。

  次日一早便坐着大龙送护肤品的车到县城。

  “石头娘，大龙每天赶早就要到县城送护肤品，你坐他的车来便行。不过他送完货要赶回家干活，不能在这等你，你午后可以乘大牛叔的车回去。”

  石头娘已经和周二牛和离，穆易觉着再叫周二婶子不太合适，便也跟着村里人称呼石头娘了。

  石头娘鲜少到县城来，把头伸出车厢外四处张望了下，一脸紧张与担忧：“穆姑娘，这一会儿，我们该到哪里去摆摊呢？”

  穆易柔声说道：“你别担心，我在西市买了个铺子，准备开酒楼，目前还没布置好，不过桌椅板凳还是有的，一会儿我们就在店门外的街道旁摆摊，咱们先看着，往后若是生意红火了，再租个铺子也未尝不可。”

  说着话马车已经停到铺子门前，柳夫人的表弟，也就是介绍来的管事的—萧言睿已经在铺子里督促木工们干活了。瞧着东家的马车停在店铺门前，忙迎了上来。

  “东家您今日来的正好，店内布置的差不多了，小人原本还想这两日请您来过目一下。。。咦？这是。。。”

  萧言睿瞧着大龙搬下来的两桶卤味很是诧异：“店铺还未开业，怎么就。。。”

  “萧掌柜你误会了，在家无事，我捣弄了些新鲜玩意儿来摆摊卖卖，这位是石头娘，往后便由她在店铺外摆摊卖卤味，桌椅就用店铺里的，省得来回来去的搬着麻烦。都是一家人，往后还请萧掌柜多多关照一下。”

  萧言睿连忙拱手屈身：“东家您这话严重了。有事尽管吩咐小的去办。”

  穆易吩咐杂役搬来一张长桌摆到街道旁，再将带来的一个个竹编食篮放到桌上，将桶里的卤味拿出，分类摆在食篮里。又摆上一个个小碟子，每个碟子里切上猪头肉、猪耳朵、猪蹄、肥肠、凉拌猪肝、凉拌腰花各一片。

  一切准备就绪，她便令萧掌柜找来面铜锣哐哐哐得瞧起来。

  “哐！”铜锣一声响，惹得过路的行人纷纷回头张望。臊得石头娘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穆姑娘，你这是干啥？大伙儿都看着咱们，怪羞人的！”

  “人家都不看你，东西怎么卖得出去呢？你看着我怎么做的，待会儿换你来，”穆易说着，又哐哐敲响了铜锣，边敲还边大声吆喝，“来来来！有过路过不要错过！好吃的卤味，开摊前三天，免费品尝！只尝不卖！嘿！来晚了可就没了！免费吃免费尝嘿！”

  吆喝了几声，不少人驻足，却没人上前品尝。

  “来，石头娘，你试试喊几句，”穆易把铜锣塞到石头娘手中。

  石头娘接过铜锣，轻轻敲了一声，张开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张了几次嘴巴，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

  “穆姑娘，我实在是喊不出来，大伙儿都看着，臊得慌。”

  “那怎么行呢，石头娘，你想想怎么是干嘛来了？做生意不吆喝哪里会有人买呢？没人买咱们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你拿什么养石头和小春，你想想，是面子重要还是石头。。。”

  “好吃的卤味！快来免费品尝！”

  还没得穆易说完，石头娘已经咬着牙闭着眼大声吆喝出来了，穆易轻轻一笑，她太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了，不过，那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铠甲。

  围观的人多，品尝的人倒是一个都没有，穆易正暗暗着急，人群中伸出一只手来：“既然是免费的，那给我一份尝尝。”

  定睛一看，原来是大龙送完货来了。穆易哑然发笑，这小孩还真有做托的天赋。

  她只当不认识他，递上一小碟子切好的卤味：“小哥你尝尝，我再给你盛一碗猪红豆腐汤。”

  大龙接过小碟子，细细品尝起来：“嗯，这块是什么肉？入口细腻软糯，这块香脆爽口，这块嫩滑。。。这都是些什么？小爷我在来仙县城还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小食！”

  穆易笑着递上一碗猪血豆腐汤：“这些都是我们制作的新鲜玩意儿，叫卤菜，都是采用名贵香料卤制而成的，小哥你再尝尝这碗猪红豆腐汤。”

  大龙三两口便将一碗猪血豆腐吃光，又连汤都一饮而尽。吃完后抹了抹嘴巴，意犹未尽得说道：“汤也是着实鲜美！只是小爷吃的还不够尽兴，这样，你再给小爷来两份！反正你们今日不是免费品尝吗？”

  穆易笑道：“对不住了小哥，咱们一人只能免费品尝一份，你看还有这么多人围着，大伙儿都还没吃到呢！”

  围观人群纷纷点头：“那是那是，说是免费品尝，也不能好处都让他一人占了去吧？既然是免费的，那我也尝一份！”

  “我也来一份！”

  围着的人纷纷伸手要试吃，石头娘连忙加快切肉的速度。

  “哟！这围着这么多人干啥呢？”有不明所以的路人问道。

  “免费品尝呢！叫什么卤菜，说是拿名贵香料卤的，我方才试吃了一碟，还真是那么回事，到现在还唇齿留香，你快去尝尝，晚了怕没了！”

  要试吃的人越来越多，大龙差点被挤出人群。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卤菜便被吃完了，人群中有还没吃到的人，听着吃过的人的描述，感觉自己错过了一顿大餐，一脸遗憾。

  穆易敲着铜锣大喊：“今日试吃结束，有还想免费试吃的，明日请赶早！”

  “不用试了！吃那么点也不尽兴，不如小爷我一个人买点吃着尽兴！”大龙在人群里大声喊道，“你这卤菜，怎么卖的？”

  “卤菜100文一斤，猪红豆腐汤10文一碗！”

  “100文一斤倒是不贵，”大龙对着一旁的两个大婶儿说道，“我这嘴里这会儿还香着呢！估计用的真是名贵香料制作的，那香料多贵呀！这小味儿可以，明天来了高低得买几斤回去过过瘾！”

  “正是正是，我明日也来买几斤，给我那老头子下酒吃。。。”

  “各位，对不住了！这三日是咱们的免费品尝日，要买的，还请大伙儿再等一等，三日后再来买！”穆易对着人群大喊道。

  “等便等吧！好饭不怕晚，你是老板自然你说了算！”大龙的话引来大伙儿一阵哄堂大笑。

  人群散去，大龙把马车赶出城门，穆易和石头娘才赶悄悄上车。

  “大龙你小子今天表现不错，晚上做炸猪排奖励你！”

  听到有好吃的，大龙高兴得嘴巴差点咧到后脑勺。

  “穆姑娘，我有点想不明白，方才不是有很多人想买吗？咱们为什么还要再免费送两天呢？白白的送给他们吃，多可惜啊。。。”石头娘吞吞吐吐得问道。

  “这叫造势，”穆易笑着说道，“他们想吃，咱们就欠着他们，越是买不着他们才越想买，咱们免费送上三天，只送不卖，到时候卤菜的名头就会传遍来仙县全城。。。”

  “这城里人可真舍得吃，一百文一斤的猪下水都有人买，买猪下水的话不过才二三文一斤。。。”石头娘啧舌。

  “婶子，这你就不懂了，不是猪下水值钱，是穆穆姐的配方和技术值钱，再者，那卤菜用的香料可贵可可贵了！”大龙抢着说道。

  穆易笑着点头：“这三日白送的材料我出，不过我只负责帮你打开市场，三日后正式开卖的食材和材料那就得由你自己采购了，那个姓胡的杀猪匠你也认识，到时让他直接将猪下水送到你家里，往后的事我便不插手了。”

  石头娘点头：“穆姑娘你放心，你都帮我铺好了路，我岂有不好好走的道理，多亏了你，给了我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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