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为了玫瑰和巨狼的友谊，我们赶快出发吧，海伦的天赋虽然比不上班尼特，但也绝对不比公主差，默文大师一定会满意的。”

  领主笑了笑，起身拿起从书架上拿起一张卷轴，上面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鳞片，展开卷轴，拿起笔，沾上墨水，当着两人的面在上面写道：“有位天生的法师学徒想要拜师。”

  “我这样汇报法师没问题吧。”

  “没问题。”

  看着有些茫然的玫瑰大公，领主将一枚发光的宝石放在了卷轴上，上面的字体慢慢消失，宝石融化成一面镜子，里面是法师枯槁的面容，他看了一眼玫瑰大公旁边的海伦，镜子破碎，卷轴上留下三个字：“没兴趣。”

  玫瑰大公这时已经反应过来，面色有些怒意，但还是强行平静下来：“好歹让两人正面交谈一下，不是吗？”

  领主依旧的面带笑容：“当然可以，我让人带你去，我可不敢没有邀请就登上一位法师的高塔。”

  法师就是这个世界的原子弹，国王都不敢闯一位法师的高塔，更别说一位大公了。

  “我们可以见见班尼特大师吗？”

  玫瑰大公原本也对此事不抱希望，但好歹是自己女儿，事不能做的太绝，现在该进入正题了。

  “当然可以，去把班尼特和艾梅叫来。”

  旁边的仆人转身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艾梅和班尼特就来到了书房，坐在了领主的左侧。

  两人的目光一进来就被那低着头的窈窕身影吸引，班尼特想起了塞拉在眼前飞过的景象，眼里的再次出现了疯狂的黑影，艾梅则在猜测让她来这里的意义。

  “领主大人，不知道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班尼特的语气有些冲，他实在是不想见到这两人，他也不想理解领主为什么要招待这两人，

  领主没有在意他没叫自己‘岳父’，他知道班尼特心里有怨气，目光转向艾梅，艾梅也抬头看向领主，她也知道了父亲的用意。

  将手覆在班尼特的腿上，示意他冷静一下。

  领主也为他倒了一杯红茶，班尼特将怒火压下，没心情欣赏杯子上的花纹，拿起来抿了一口就放下，等待领主的下文。

  领主再次看向艾梅，艾梅这次却摇了摇头。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玫瑰大公有些忍不住了，他转头看向鹌鹑一样的海伦，用脚踢了一下少女的小腿。

  海伦的身体一颤，一股屈辱感涌上心头，上次来她还调戏着前面的男孩，说什么要一起讨论法术，这次她却得求人家来收下她，还得完成家族的任务。

  眼泪顺着下巴滴在长裙上，她还是没有勇气抬起头。

  “我这次来是来向班尼特大师拜师的，求您能收下我。”

  声音颤抖带着哽咽，白色的长裙还残留着茶水滴落的污渍，可怜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心疼。

  艾梅将手放在班尼特的手上，她没有参加上次战争，也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同情心已经开始泛滥了。

  班尼特将手甩开，没有去看艾梅或者海伦，起身离开了书房。

  气氛这下更加沉默了。

  “你先去看看班尼特吧。”

  艾梅点了点头，跟着班尼特退出了房间。

  玫瑰大公瞪了海伦一眼，转头向领主询问道：“你能保证这件事吗？”

  “放心吧，没问题。”

  领主再次给玫瑰大公倒了一杯红茶：“既然来了，那就住下吧，再过几天就要举行婚礼了，让海伦也适应一下环境。”

  “也好。”

  房间外，艾梅追上了班尼特。

  “班尼特，你就这样对一位女士是不是不太好。”

  “你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玫瑰公爵狼子野心，我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处。”

  粗暴的推开房门，班尼特拿起龙皮书打算先去外面避一避，艾梅赶忙拦了上去。

  “父亲的决定至今为止都没有出过差错，班尼特，你应该相信他。”

  这话是没问题的。

  班尼特有些犹豫了。

  “而且你不是说每一位法师学徒都是天赐的礼物吗？我觉的你应该给海伦一个机会。”

  班尼特揉了揉眉心，他相信领主，但他不相信玫瑰领的人，海伦到底会闹些什么，这没人知道。

  “话是这样说的，但海伦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这个徒弟我可教不起，而且法师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用这个理由来搪塞推脱。

  这时小女仆将晚餐送了进来，艾梅接过餐盘放在班尼特的面前：“当初默文大师是怎么收你为徒的？”

  班尼特切着盘子里的肉，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是我自己找上门去的。”

  “也就是说，海伦只要来找你，你就答应教她吗？”

  班尼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就算她来找他，他也不想答应。

  不过找他的不是海伦，而是领主。

  “哐哐。”

  “进来吧。”

  看着推门而入的班尼特，领主露出了笑容，至少班尼特还是愿意听话的，除了有些年轻，他几乎没什么问题。

  没有等领主开口，班尼特就坐到了领主的对面。

  领主也没有在意班尼特的态度，给他倒了一杯红茶，还把点心推到他面前。

  “班尼特，这个徒弟你得收啊。”

  “为什么？玫瑰领的人明显不安好心的。”

  领主听完笑了笑，喝了一口杯里的红茶，不紧不慢的说道：“班尼特，我们其实是没有权利拒绝玫瑰大公的，那天你和一位神赐骑士交过手，如果一位神赐骑士对你进行刺杀，你还能击败他吗？”

  “这不可能，领主，他们会受到所有贵族的谴责。”

  领主摇了摇头，将茶杯放下，转动着手里的戒指，挥手驱逐了屋里的女仆：“只有同等实力的人，才能互称为贵族。”

  “可我们有老师在。”

  “默文不可能每时每刻保护我们。”

  领主的眼眶在烛火下被黑影遮住，只剩一双兽眼发着绿幽幽的光，班尼特看着这双眼睛没有什么不适，他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在教导自己。

  “贵族到底什么？”

  “贵族是利益，班尼特，是家族、士兵、人民的利益。”

  “只能这么办吗？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种事。”

  “你要学会亲近你的敌人，班尼特，在你无法还击之前，不妨像对待朋友一样去对待他们。”

  话到这里只能自己悟了，领主起身离开了房间。

  拿起面前的红茶，班尼特小口的开始品尝，苦，真的很苦，也不知道领主是怎么面无表情的喝下去的。

  出了书房，外面是等待多时的海伦，八月底的北方晚上已经有些凉了，海伦来着南方，这样的气温变化她明显有些适应不了，一身露肩裙的她在门外瑟瑟发抖，那双蓝色的眼睛是大海般的空寂。

  “我能做你弟子吗？”

  恍惚间班尼特好像看见了那个奔向法师塔的少年。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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