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波缓缓收回注视孟蓝的眼神，转头再次看向凌冬阳，接着有条不紊地继续说道：“自从林小姐的那场误会之事发生后，我就留意到了你的存在。小华对你那过人的身手钦佩不已，李明对你也是评价颇高。随着我进一步的深入调查，我惊喜地发现你与庞岳山竟然熟识，而且林小姐跟你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于是，我就萌生了通过你，重新与林小姐取得联系的想法。”

  “所以，王总您才对我前倨后恭，热情百倍？”凌冬阳眉头紧蹙，追问道。

  王海波郑重地点了点头。

  凌冬阳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思量着，之前的很多疑问和种种猜测在此刻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以庞岳山老人的睿智，是个大人物也不奇怪。

  他微微转头，直直地盯着王海波的眼睛，语气中带着质问：“王总之前为什么没有让我去联系林雨欣？反而让我去参加天龙的宴请，还当着他们的面亲口说出我是项目负责人？”

  王海波用手按了按额头，并不在意凌冬阳的眼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由于准备不够充分，也不太了解林小姐，只有先看看你的态度，所以才带你去参加天龙的宴请，没想到你当时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小丑一样，天龙根本就没在意你的出现。现在看来，你那时应该就已经察觉到我的意图了吧。”说话间，王海波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并点燃。

  凌冬阳看着王海波的动作，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是不抽烟吗？”

  “戒了一段时间，不过偶尔心烦的时候还是会抽上一支。”王海波吸了口烟，缓缓地回答道。

  凌冬阳撇了撇嘴，说道：“还没说到重点呢？”

  王海波透过烟雾，凝视着凌冬阳，继续说道：“我打算的是，你以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出面，天龙必然会详细调查你。一旦查到林小姐或者庞岳山与你的关联，他必定会有所顾虑，甚至可能引起他的某些猜想，从而使事情偏离原本的方向。”

  “难道你就不怕天龙直接对我下手？”凌冬阳不满地提高音量。

  王海波连忙解释：“这个我自然考虑过，以你的身手，天龙若想动手，必然也得付出代价。”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凌冬阳追问道，同时身体微微向后靠去。

  “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你究竟打算帮还是不帮？我对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有数，给个明确的答复吧。”王海波猛吸了一口烟，无奈地说道。

  “我不是一直都在帮你吗？现在这种情况，我实在能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大忙。”凌冬阳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

  孟蓝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你小子别装了，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这样！”

  凌冬阳回过头，看着一脸激动的孟蓝，无奈地说道：“孟大美女，是你们想得太多了，我和林雨欣的关系没你们以为的那么亲密。而且庞老爷子那边，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们也不过是萍水之交，聊得来罢了。”

  王海波抬手示意孟蓝稍安勿躁，随后对凌冬阳说道：“冬阳兄弟，现在不论是找林雨欣还是庞岳山都已经来不及了。后天就要竞标了，可目前我们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中标，陈更尧到现在都没有回话，天龙也依旧没有现身，所有的情况对我们都极为不利。”

  “昨天奎爷不是联系上天龙了吗？没谈妥？”凌冬阳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情。

  “谈？那是天龙设下的陷阱！他先设局抓走了小华，又派人冲击了三叔的场子，借此引出三叔的踪迹，然后报警将三叔抓走了，就这样一举打掉了我在黑道方面与他抗衡的力量。”王海波一边说着，一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

  “啊？这么缜密的算计？没有证据警察就能直接抓人吗？”凌冬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哎！三叔一直有案子缠身，要不是情况紧急，他也不会轻易在公共场合露面。”王海波有些懊恼地说道。

  凌冬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旁边的孟蓝，同时开口说道：“孟总监，麻烦帮我充下电呗。”

  孟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架子还挺大！”

  凌冬阳没有理会孟蓝，转而转头直面王海波，语气沉稳地说道：“王总，您先忧虑，依我看，这事还没严峻到您如此担忧的程度。”

  凌冬阳在心中暗自思索：梁叔他们组建团队专门打击消灭HCA，而且有能力调动官方的力量。据梁叔所说的情况，飞鸿集团和宏泰集团都和HCA有关联，想借游轮项目竞标的机会让他们两败俱伤，从而破坏HCA的计划。但依王海波所言的情形来看，宏泰集团那边显然已经被  HCA  掌控，否则天龙那个胖子怎会有如此缜密的算计？而王海波意欲联络到  HCA  高层以寻求援助，飞鸿集团仅有陈更尧的股份，尚未被  HCA  完全掌控，还处于渗透阶段。如果梁叔了解清楚这边的全部情况，最佳之策便是继续隐身幕后，支持飞鸿集团打击宏泰，同时遏制住  HCA  的渗透。这样的话，飞鸿集团既不会被  HCA  控制，又可以拿下游轮项目，王海波与梁叔都可以得偿所愿嘛！所以现在必须想办法将这边的情况详细地告诉梁叔。至于王海波这边，首先要做的是稳定当前的局面，争取拖延时间。

  凌冬阳想好后，假装镇定自若地分析道：“您想想，重点不就在游轮项目的归属吗？我们拿不到不代表天龙就能拿到。咱们准备了这么久，基础都已经打好了。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关系的问题，才导致有可能落空。但宏泰那边有基础吗？他们不也是刚转行来做嘛，甚至可能是临时起意的。再说了，他们能让竞标提前，咱们就不能想想办法，让竞标延后吗？”

  王海波听了凌冬阳的这番话，眼睛猛然一亮，立刻坐直了身体，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凌冬阳这个主意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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