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形式不利于月娘，但是她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不死心。

  那日李延本打算去芝兰处，结果刚坐下没多久，月娘就来了。

  一口一个好妹妹的叫着，说什么讨论荷包绣样，说着说着把李延弄到了自己房里，仍是芝兰脾气再好，也生了月娘的气。

  聚福楼那边的本来住着两个性格温吞、喜静的人，多了一个胡搅蛮缠的月娘，天天吵吵闹闹，热闹极了。

  月娘仗着自己跟着李延的年岁最长，还为李延生了第一个孩子，经常摆主母的谱，有事没事训诫芝兰、凝翠二人。

  芝兰、凝翠二人本就是被子宁买回来的，心里对子宁充满了感激，本身也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李家人口简单、主母和善，从不苛待，比起去做不知道什么人家的婢女或者妾室，李家确实是福窝了。

  芝兰、凝翠二人出生乡野，在家中没什么地位，能有现在的日子已经很是满足。

  一开始还被月娘的泼辣劲唬住了，只是时间久了，府里的情况大致也清楚了，知道月娘不过就是不受宠又得罪了主母的通房，就不乐意搭理月娘了。

  何况月娘经常从她们这边截人，二人便联起手来挤兑月娘。月娘几次三番讨不到好处，也就偃旗息鼓了。

  聚福楼发生的事情子宁并不是不知道，不过只是吵嘴，没什么大事，便也未加干预。芝兰、凝翠经常没事来映月轩陪子宁打发时间，一来二去的也渐渐熟悉起来，相处的愈发融洽了。

  日子很快就到了林嫣然出嫁的日子。

  作为娘家人，子宁早早就去了左相府，去时林嫣然已经装扮的差不多了，正在梳头。

  林嫣然的闺房里里外外不少人在忙碌，蒋沐云正坐在一边，眼眶红红的，看到子宁挺着大肚子来了，连忙叫她坐下。

  “子宁来了，你怎么来的这样早，怀着身子呢。”

  蒋沐云很是担心，先前听闻子宁有孕，隔三岔五送补品到李家，生怕出岔子。

  “姐姐出嫁，我作为妹妹，自是要早些来的。”

  林嫣然身着真红对襟大袖衫，端坐在铜镜前。从镜子里依稀看到子宁挺着肚子，笑着同母亲说话。她本不是多话的人，何况面对子宁，也没什么话题。

  “呀，新娘子可真美！”随后又有不少女眷过来，说着吉祥话，都是同左相家亲近的人家。

  蒋沐云将来人一一介绍了，子宁也算是同京中贵妇认识了一番。

  自子宁回京，基本上没有交集。一来在京中没有相熟的手帕交，二来人家也不愿意主动同她交往。

  这样说起来，子宁和李延一样，都是从地方县城到的京城，时日尚浅，并未有根基。李延官居翰林院，又有左相当岳父，就算有人心里看不起他的出身，但明面上还是会巴结他；子宁则是刚回京城没几日就嫁了人，在京城都没掀起什么水花。

  不过等子宁生了孩子，蒋沐云自会带她出去交际一番，多走动也就熟识了。

  子宁坐着同人说话，其中不乏有讨巧卖乖之人，引得大伙哈哈大笑，场面一派和乐。不久，外面锣鼓齐鸣，又有吵闹声传来，逐渐热闹起来了。

  外头齐王带着定北侯世子等人前来接亲，李延等人则拦着不让，让齐王做催妆诗一首。齐王沉默片刻，便做了五言催妆诗，引得喝彩声一片。

  外头的热闹随着堂屋的风传到了里屋，众人都开始打趣，林嫣然的脸都羞红了。

  “新郎官来接亲喽！”外面开始吆喝，屋内女眷也开始往外走去。林嫣然早已梳妆完毕，凤冠霞帔，手执却扇，准备出门了。

  蒋沐云眼眶湿润，想来也是不舍。

  林嫣然和子宁不同，嫁给齐王，想回娘家一趟不易，以后见面定是少了。

  “姐姐保重，万事顺意。”子宁在蒋沐云面前，说着祝福的话，只是，我的好姐姐，今后再见面焉知是不是死敌？能不能顺意，全凭个人本事了。

  林嫣然看了眼子宁，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看着不像是过的不好的，“他待你倒是挺好的。”

  子宁微愣，也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是希望自己好还是不好？林嫣然说完话就走了，单看背影好像一副落寞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林嫣然和齐王明疏英一同拜别了林巍夫妇，上了大红花轿，跟着迎亲的队伍走了。

  铜锣声掺杂着炮仗声，声声震天，子宁和蒋沐云等林家人一同站在林宅门口看着队伍远去。

  身着大红喜衣的红妆队不紧不慢跟着迎亲队伍，笔直的队伍倒像是两条红线，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在市井的热闹声中，在渐轻的锣鼓声中，变成了一个红点，直至消失。

  皇家礼仪繁琐，林嫣然嫁过去后还有一系列流程，不过这些可就不是子宁能体验的了。

  子宁和李延沾了些喜气，告别了父母也归家去了。李延回家便钻进了书房，子宁则回床上躺着补觉。

  聚福楼里，月娘郁闷地搅着手帕，一脸气愤。她近日感觉到了芝兰、凝翠二人的排挤，于是改变了战术，打算和她们称姐道妹，搞好关系。

  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二人一直都不给自己好脸色。她笃定了是子宁让芝兰、凝翠二人不同自己交好。林子宁！又是你，你就那么不想让我好过？我偏不让你如意！

  于是月娘天天到黄氏那边哭哭啼啼，说子宁不让她见昌儿，说自己是昌儿亲娘，想昌儿想的紧，还说昌儿被子宁苛待，养的不好。

  看着月娘哭哭啼啼的样子，黄氏只觉得烦：“哭哭哭，天天哭丧一样，咱们家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丧门星，咱延儿的气运都给你哭完了，去去去，要哭滚回桐县去。”

  月娘听到这话都吓坏了，这是要休了她吗？李延高中做了京官，自己若是被撵回乡下去，那岂不是要被笑话死？

  月娘马上止住了哭头，讨好起黄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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