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这样一来会犯了众怒……”纣王一脸忧色，“这样的方法，只怕会逼反一些不该反的人，妲己，不是质疑你的方法，我只怕这样太极端，能否换个温和的方式？”

“大王，你可还记得，我生庚儿那天的那个刺客？”我不愿他再忽略那颗身边的毒瘤，无论是谁，我都要帮他拔出！

“我知有内贼，只是自从王叔托病不肯上朝，飞廉恶米又不熟悉情况，我无暇分身去查。”纣王叹了口气道。

“不是里应外合，只怕彻头彻尾，都是内贼在搞鬼！”我把姬发与我说过的话又细细分析给纣王听。纣王一脸沉重，却仍不同意我的做法，我知他的顾忌，心中也烦闷。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过了一会，纣王微微有些局促地起身道：“我还有些事，你先用膳吧！”

我点点头，内心却仍有些疑惑。无奈纣王已吩咐人摆好酒菜，自己竟丢下我匆匆离去。

我的好奇心更盛，忍不住站起身朝他离去的方向走去。小玉正待出声询问，我向她摆摆手，她便会意地不再言语。

纣王同我一样，也是不带随从孤身一人，走得微微有些匆忙，我随着他越走越明朗，这条路分明是通往姜后寝宫的！想起那个恶毒的女人，我忍不住还微微发抖，只是现如今她已生不如死，我才壮起胆继续跟随纣王前行。心里微微有些不是滋味，我知纣王对她也是心怀愧疚，只是为何看她也要瞒着我？转眼间，纣王已进了内堂，我躲在门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藏起来，也明知自己偷听不对，只是抬不开脚，叹了口气，我还是忍不住聚精会神听他们说话，透过婆娑的纱帘我隐约看到姜后虽然手脚尽废，但身边收拾得极为干净，可见纣王也用心照顾她，两人交谈了一会，也无非是无关痛痒的一些家常话。姜后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不再是那个一脸怨毒的怨妇，想来我离开的那段日子，纣王一定都是每天陪她说话，两人关系才这么好的，我的心更是隐隐作痛。

好在两人并未说多久，纣王便起了身。姜后说了句什么，她身边的丫鬟便引路送纣王从另一个门离开。我本该赶紧回我的寝宫，只是心中抑郁拔不动脚，竟静静站了好一会，直到纷繁的思路被一阵说话声打断。

“我这侄儿还真费有心，那妖姬回来了竟然还能过来陪你一会。倒让我一个措手不及。”这声音，不是比干么？我微怔，虽说比干是王叔，可也是外臣，本不该私下与后宫妃嫔见面，他怎么竟然在这里？

“我对他也不过虚以委蛇，王叔何必计较？”姜后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刚才委屈王叔藏在柜子里，也非姝儿所愿。”

“姝儿，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比干顿了一顿，叹道。我心中一惊，难怪比干处处维护姜后，他对姜后竟有这份心意！

“都是姝儿任性，所托非人，王叔莫怪才是。”姜后淡淡道。    

“我怎么会怪你？我答应你会让你幸福，自然会让你成为最尊贵的女人。想来只有心爱的人想陪你才会快乐，我让出王位世我心甘情愿的。都是那个妖姬，若不是她，大王就不会对你视而不见，你也不会做出这等傻事……”我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原来……原来是这样！我微微退了一步，想离开这是非之地，想来被他们我发现我定然危险，还不如趁早离开，不料脚一滑，竟似踩上什么。才要惊呼出声，一个温暖的怀抱及时扶住我，顺手捂住了我的嘴，我惊慌回头，却是纣王去而复返，他阴沉着脸，做了一个手势让我不要出声，然后与我一同站着继续听让他们的说话。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姜后厉声道。

“若是我当初派出的刺客一击得手，你也不会被逼到如此境地……”比干恨声道，“想不到那小子和妖姬如此命大！”原来如此，姬发没有骗我，从头到尾，都是内贼在搞鬼。

“不，当初的事情，我也插了手，若不是我给那贱人下了药，也不会……”姜后微微顿了顿，“王叔在朝中埋下的亲信，可有信了？”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如今他颇为偏袒那些外族人，朝中的元老们早已不耐，只是我拼命压着不让他们发作，只等他再次侵犯我们利益时振臂一呼，想必许多不是我们的人都会倒戈，只等我的人顺势发难，当场兵谏，我立马就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拉下来！”比干傲然道，放佛一切尽在掌握。我微微庆幸纣王没听取我的意见，还有老天相助能听到这段话。

只是扶着我的手微微紧了紧，我吃痛抬头，纣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既然王叔大宝再望，不要忘记了对姝儿的承诺。”姜后道。

“你真要与他同穴？”比干道，“我可以让你做我的王后，好好照顾你，不好么？”

“姝儿福薄，王叔理应知道……”姜后的声音又转为阴冷，“与我同穴，他便再也找不到那个贱人，而我则日日夜夜看着他，让他内心煎熬，痛苦不已！”

“姝儿……”面对内心已然扭曲的姜后，比干也只能摇头叹息。

待比干走了，我和纣王才轻手轻脚离开。一路上，纣王有些失魂落魄，我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大王是在想对策么？”

“不是，”纣王难得老实地摇摇头，“我只是想，我做的，真的有那么过分么？为什么她还放不下，我每日探望她都消除不了她的仇恨呢？”

“大王！”我微微有气，想起自己生死不知的时候他在陪那个害我的女人我便毫无顾忌地发泄了出来，“只怕大王总是举棋不定犹豫不决，所以才让我和她都这么痛苦吧！早知大王现在这么后悔，我就不该回来，还不如死在什么地方算了！”说完一甩袖子，只想离他远远的。

“妲己！”纣王慌忙拦住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那么做，是为了消除我的罪孽，为你祈福，说到底，你们的遭遇都是因我而起，我想自己来破解这个结。我对她，只有数不清的歉疚……”

我慢慢转过身，看向他的眼睛，终究不忍再怪他：“那你打算怎么办？”逼宫在即，我们怎么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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