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仙石岛哨所的士兵也来到庄园，询问齐天行是否确定加入联合军。

  齐天行没有给他确切的答案，他说考虑最后一天，那士兵便告诉齐天行明天是考核日，若确定加入，明早八点之前，必须去到哨所参加考核。

  送走了士兵，齐天行来到草坪上躺了下来。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唐娜和薇薇安也来到草坪，看他仍在纠结，忍不住询问道。

  齐天行笑了笑，该说的唐娜都已经说了，他现在要迈过的，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就像当年他的那几个辛苦维持家庭的老男人同事、朋友一样。

  “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他妈离婚了！”

  齐天行以前觉得他们可笑，既然不能过了，那就离了，孩子亲生的就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血缘、基因又不会因为离不离婚而改变。

  现在他才知道，他错了，错得离谱！

  小孩子确实是——磨人的小妖精？差不多吧，还没有出生，他或她就已经牵动了父亲的心，就已经拴住了父亲的腿。

  纵然老婆让他滚蛋，他都不想滚蛋了。

  “让我再考虑考虑吧，晚上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唐娜笑道：“这个问题已经讨论过了，没有讨论的必要了，我去养蚕室那边看看，薇薇安，你留下陪他吧。”

  “我跟你一块儿去。”齐天行忙道。

  唐娜笑道：“商业机密，谢绝参观。你留在家里吧。”

  齐天行并没有坚持跟着，养蚕室离庄园很近，而唐娜的身子也还没有笨拙到走不了这点距离的程度。

  “来，薇薇安，坐在这里，给我当会儿枕头。”

  薇薇安很听话的在齐天行身后坐下，任由他把自己的大腿当枕头。

  “薇薇安啊，你觉得我应该离开吗？”

  薇薇安一怔，果断的道：“应该。”

  “为什么你也这么想？你不会是厌倦我了吧？”

  薇薇安笑道：“怎么会呢？我还怕你厌倦我呢？”

  齐天行道：“那你说说，我为什么应该离开？站在你的立场上，你会希望我离开吗？”

  薇薇安温和的摇头，道：“我什么也不懂，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爵士，我想做自由民，你支持吗？”

  齐天行毫不犹豫的道：“我明天就把你的领地民身份划掉。我想过让所有人都成为自由民，不过唐娜说，成为自由民，你们就要缴纳更多赋税。”

  薇薇安自顾自继续说：“嗯，我想去伊孥岛开个面包店，你支持吗？”

  “支持啊！”齐天行还是毫不犹豫，“我向来是希望你们做事的。开店的钱够吗？我现在也没什么钱，不过家里还有点好东西，送你几样卖掉。”

  “你可以支持我们，那我们支持你去做你想做的，不应该吗？”

  齐天行愕然，忽然笑了：“在这儿等我呢？问题是我现在不知道我想做什么了，是离开还是留下，很难选择啊！”

  “有什么难选择的？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了。”

  齐天行一愣，苦笑道：“哪有那么简单……”

  “真不知道哪里难了，当初……”

  薇薇安想说：当初安雅要我做你的情人，你也是犹豫纠结，后来我去了浴室，你还不是一样接受了？

  “当初怎么了？”齐天行问道。

  在齐天行面前，薇薇安可不敢提安雅，不然唐娜绝不会放过她，于是她话锋一转，道：“当初你还不是过不去和夫人结婚的坎儿？后来夫人和我趁你喝醉，然后我们这段时间不是挺好的吗？”

  齐天行忽然大骂自己：“我安静下来的时候，也会觉得我混蛋，我对不起你们，我堕落，我下贱。我就是那种典型的心灵管不住身体的表里不一的贱人啊！有的时候我都想砍了我自己！”

  薇薇安抱住他的头，柔声道：“别这样，我们从没有怪你。”

  “我是不是挺差劲的，薇薇安？”

  薇薇安摇头道：“没有。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你可不许生气。”

  “你又想说安妮玛丽？”齐天行知道，只有关于孩子的问题才会让唐娜或者薇薇安小心翼翼。

  “嗯，如果今天晚上，我把安妮送给你，你会接受吗？”

  齐天行毫不犹豫的道：“当然不会了，安妮还是个孩子啊！”

  “可她总会长大的，等几年，她长大了，你会接受吗？”

  “我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谁知道呢。”齐天行苦笑道，“你看到了吧，我就是个虚伪的混蛋，现在她是孩子，将来难道就不是孩子了？”

  薇薇安笑道：“谁会永远是孩子呀？安妮会长大，玛丽也会长大，你现在不会要她们，谁知道你将来会不会要呢？你现在不去当联合军，谁知道你将来会不会后悔呢？你去当兵，若是后悔了，过几年就能回来，可是过些年你要是后悔没去当兵，再想去，可就没有现在的机会啦。”

  齐天行明白薇薇安的意思，可他没有正面回应，只问道：“唐娜教你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们很不对头啊，你们应该是想我留下才对呀，劝我走，这——我就让你们那么讨厌吗？”

  薇薇安正色道：“我永远不会讨厌你的，爵士。我不想你走，但我更不想你心里留下遗憾，更不想成为你的绊脚石。你能支持我们去做我们想做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能支持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齐天行哈哈大笑，这个世界的女人啊，实在太可爱了，就唐娜和薇薇安这种女人，来一打也不会影响拔剑的速度啊！

  却不知薇薇安此时心里想的是：你一定要离开仙石岛，你一定要找到那些豪客，一定要杀光他们为安雅报仇啊，少爷！

  “爵士，你想清楚了吗？”

  齐天行笑道：“其实我基本可以确定了，只是，我还是舍不得孩子，心里还是有些纠结，我是太婆婆妈妈了，我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啊，有时候我都想抽自己几耳光，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我你大爷啊！”

  薇薇安正想再劝劝齐天行，却见一个下人快步走来。

  “爵士，外面有一位自称您朋友的人求见。”

  “朋友？我的？我有朋友吗？”齐天行在岛上唯一能称得上是朋友的大概就只有威廉了。

  “他说，他是来自韶王岛的东煌。”

  “东煌？”

  齐天行噌的一下跳了起来，不等下人和薇薇安反应，便已冲向庄园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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