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李长梦站立在一根高高耸立起来的利角之上，俯瞰下方陆地，一道将整个尸体砍断的切面显露。

  切面处并不光滑，反而极为粗糙。

  因为，那里正在不断进行着生长与湮灭。

  在刚刚探查的时候，就是那股湮灭力量将他变成了一地碎肉，那还是距离很远的时候，若是再接近，估计就连肉体之中的生机与肉魂一并磨灭。

  “这就是造成你死亡的原因嘛？”

  一路探查，这具尸体的样貌逐渐浮现在了李长梦脑海之中。

  这具尸体，只有一个头颅在这里，头颅之下的位置已经被斩断。

  而头颅的模样，李长梦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曾见过。

  “怪虫，没想到再次见到，会是这种  场景。”

  头颅断处，切面正在不断进行着生长，又被那湮灭力量消灭，就一直这般僵持着。

  虽然没有感受到生机，但李长梦觉得，如果那湮灭的力量消失，怪虫就算复活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只是外貌相似，李长梦也不能确定着者就是他曾经见到过的那一只。

  在李长梦观察之际，那湮灭速度突然加快，只剩头颅的尸体原本维持的平衡被打破。

  “怎么回事？是要发生了什么嘛？”

  被打破的平衡，李长梦觉得肯定和他或者到此的眷属有关，只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丝灵光自湮灭之中出现，瞄准着李长梦，映入体内，两相融合。

  “算不上茁壮成长，但也不算瘦弱，不过这时间......如同眨眼一般，你就到了我面前。”

  温和但是带着嘶鸣颤抖的声音响彻于李长梦脑海之中，将他意识拉入到另一个空间之中。

  怪虫巨大的身体以怀抱的姿态搂住了他，节状触须不断上下轻抚。

  “你...”

  这般情景，就连李长梦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只是心中的预感越发强烈，道路，今日便会改变。

  “我的孩子，你已经在这片虚空之中足够强大了，不过虚空之中的危险更多，你的成长速度，让我保全了更多的力量。”

  “可以让我知道怎么回事嘛？”

  李长梦打断怪虫的话，现在他更想知道的，是真相，他能感受到怪虫对他并无恶意，就如最开始助他悟道那般。

  “你不知道？是我的分魂体出了什么状况嘛，没有记忆还能这般迅速成长起来，你肯定承受了许多吧。”

  怪虫语气疑问，一节触须送到李长梦面前，其上漂浮着许多金色光点，送入李长梦脑中。

  虚空从何而来？

  没有人知道，因为一切的生灵，都未能跳出虚空，去一见其外的样貌。

  又或者，虚空之外依旧是虚空，虚空就是一切。

  在虚空之中，秉承造化而生的先天生灵，也被其他生灵叫做至强者。

  他们生来便有着自无生有的力量，以及一种象征，这是先天生灵区分彼此的关键。

  在无尽岁月之中，一部分先天生灵对虚空之外产生了好奇，想要探索。

  而另一部分先天生灵则是无动于衷，他们更喜欢徜徉在虚空之中漂泊或者创造世界。

  本来，这只是意见不合的事情罢了。

  直到……

  一个名为斯的先天生灵，在“不经意”之间发现，杀死其他的先天生灵，吸收其象征，就能强化自己的象征。

  也许，这就是迈向先天生灵之上，超脱于虚空的道路。

  于是，斯开始了疯狂的杀戮，因为有着最开始的积累，祂已经比其他先天生灵更为强大了。

  部分其他弱小的先天生灵不愿被杀，联合起来，他们同样开始模仿斯，来吸收其他先天生灵的象征，来强大自己。

  就这样，整个虚空开始了一场持续了不知多少年的杀戮。

  在先天生灵死亡，恐惧，怨念之中，魇寂诞生了。

  而斯，也死在了曾经那个弱小的团体之下。

  不过，斯在死亡之前，模仿后天生灵，自其体内孕育出了一个后代，并将其送去了一个偏远的世界之中。

  “你就是斯，而我，就是你的后代，生灵，由先天生灵模仿后天生灵，象征为命的先天生灵？”

  记忆解答了李长梦一直不清楚的自身来历与怪虫来历，可也带来了新的问题。

  他居然真的是被怪虫孕育出来的，并且还是先天生灵？

  这冲击太过于巨大。

  记忆之中，斯最终就是被仙王杀死，斯杀戮其他先天生灵是为了超脱虚空，可后来发现那样只能让自己更强。

  不过再强也只是比其他人强，对于虚空来说，依旧只是虚空之中的一个生灵罢了。

  因此后面，斯就放缓了杀戮节奏，却没成想仙王却在这个过程之中，达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最终被对方杀死。

  而在死亡之前，斯也将李长梦孕育了出来。

  不过李长梦并不认为自己就是斯的后代，他最初的灵魂意识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而不是这里，充其量只能算是他夺舍了斯的后代罢了。”

  对于斯的记忆，李长梦仍旧不认同，反而证实了他本身的来历。

  不然，他以前世界的记忆从何而来，那个记忆之中的世界和这里可不一样。

  “既然我是先天生灵，可为何，我这么弱小？”

  这，是李长梦对记忆的另一个质疑。

  既然他的本质是先天生灵，那为何他会从凡人一步步开始呢？

  不可否认，他从修炼开始就显露出许多特殊，香火愿力的污染，眷属……

  可这些，在面对金仙时，就已经很无力了，不然他也不会到这里来，而是带着眷属大肆发展了。

  如果是先天生灵，又怎么可能连金仙都不是对手？

  “因为你还未成长，你是我的孩子，而非虚空，因此你的象征力量现在非常微弱，但是他是能够通过自身修持成长的，这一点就连我也做不到。

  因此，你有着超脱虚空的潜力。在象征力量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度之时，就会发生蜕变，或许，那就是超脱的契机，就像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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