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斜照在这个废弃的工厂上，给这片寂静的地方增添了几分生机。

  废弃工厂的大门敞开着，警戒线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工厂紧紧包围起来，阻止了所有好奇的目光。

  废弃工厂内部，巡防队员们的身影忙碌而有序，他们在各个角落寻找着线索，脚步声和低语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紧张的交响曲。

  媒体记者们在外围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镜头对着废弃工厂大门，随时准备捕捉每一个细节。闪光灯不断闪烁，记录下这个不寻常的早晨。

  赵鑫鸿脱下手套，接过副手李明递过来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熬夜熬得干涩微痛的咽喉才有所缓解。

  “李明，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赵鑫鸿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具毫无生气、冰冷僵硬的尸体，仿佛要透过死亡看到背后隐藏的真相。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李明微微颔首，他翻开手中的记录本，快速浏览了几眼后说道：“户政司那边已经发来了相关函件，经过核实，被枪杀的这位是朝日集团的一名小主管，名字叫卓尔。另外那个死在门口的则是他的手下，名叫高冬。”

  接着，李明再次打开公文包，从中取出那份函件，并将它递到了赵鑫鸿面前补充道：“赵队，您过目，这里有他们更详细的个人信息，两人均非天海本地人，且独自居住，目前尚未成家！”

  赵鑫鸿伸手接过函件，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每一行字。当看到“朝日集团”四个字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哼，朝日集团？这不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黑帮团伙嘛！这么说来，这两个家伙应该都是罗烈的手下吧？”

  李明认同地点点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没错，赵队。档案上显示，卓尔在朝日集团旗下的一家地下黑拳赌场担任要职。明面上是保全部部长，实际上是替罗烈看场子的。这个小高，应该是卓尔的马仔。”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这个卓尔似乎跟好几个官员的子女走的颇近。”

  赵鑫鸿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两个黑帮成员在废弃工厂被杀，这无疑对案件的侦破加大了难度，现在死者居然可能还和官员子女扯上了关系，这一个处理不慎，保不齐会触及雷区。

  这种黑帮成员关系复杂，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仇杀，或是成为弃子，灭口对象之类的。

  “这两个家伙虽然该死。”赵鑫鸿说道，“但我们不能让他们的死就这样算了。我们必须找出幕后黑手，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队长，弹道痕迹的分析结果出来了！”这时，一名年轻的警察拿着一份报告一路小跑过来，恭敬地说道。

  赵鑫鸿接过报告，快速扫了几眼，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报告的结果与他的想法有些出入。但他并未说话，而是伸手将报告递给了李明，沉吟道：“你也看看，说说你的判断。”

  李明站在卓尔的尸体旁，一字一字详加阅读，而后目光紧紧锁定在地上的弹孔和血迹上，仿佛想从这些细微的痕迹中找到解开谜题的钥匙。

  “从这些弹道痕迹来看，这里确实像是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枪战。”李明指着巷子尽头墙壁上的弹孔，皱着眉头说道。

  “看起来，应该是卓尔与凶手举枪互射，不过很可惜，卓尔的枪法略逊一筹！看来这个凶手，是故意引诱卓尔走到这里来的！”李明目光在尽头这一段路来回扫视，但没有发现任何血迹或者清理血迹的痕迹。

  “赵队，不知道您有什么指导意见？”李明抿了抿嘴，抬眼看向赵鑫鸿，试探地询问道。他知道，赵鑫鸿作为东宝分营头一号的刑侦专家，自己的一番分析，多少有些班门弄斧，肯定遗漏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赵鑫鸿没有立刻回应，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上的弹孔和血迹。他的目光锐利而专注，仿佛要看穿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你说的很对，凶手的确是故意引诱卓尔过来的，我想，死在外面的高冬，恐怕是卓尔安排放风的！”赵鑫鸿眼底闪过一道精芒，话锋一转，“但是，你注意到没有，卓尔的右手骨折断裂了！”

  李明点点头，他当然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倒是不太明白赵鑫鸿想要说明什么。

  “看到没有，一只握枪的右手！”赵鑫鸿蹲下身子，抬起卓尔断裂的右手，指着其食指的枪茧认真道，“我们现在做一个假设，如果你是凶手，与卓尔是举枪对射，在不考虑直接击杀卓尔的情况下，你会优先攻击什么部位？”

  “当然是卓尔拿枪的那只手！”李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但很快他愣住了，因为卓尔的右手并没有枪伤，反而是看起来威胁性更小的左手和双脚被枪打断了。

  “赵队，你的意思是……”李明惊诧地看着赵鑫鸿，暗暗佩服，心里暗想自己看问题的方式还是流于表面了。

  “会不会是卓尔一开始就被凶手击杀了？这些手脚上的伤痕，不过是为了误导我们巡防特意制造的！”李明将自己代入了凶手，心想如果第一选择不是卓尔右手的话，那么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攻击卓尔的脑袋或者心脏。

  “这是一个猜想！”赵鑫鸿点点头，他肯定了李明的说法，并没有直接反驳，“我们的确遇到过不少这样的案件，凶手为了误导我们，故意破坏了现场或者尸体。”

  “不过，这一次的凶手恐怕根本不屑去做这件事情！”赵鑫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李明呆住了，他从赵鑫鸿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无力，他跟了对方快十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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