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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神秘狙击手:达成一致


天色渐黑,爆炸后的写字楼里断了电,一片漆黑。借着旅泽栖平板的灯光功能,两人这才不至于在里面摸瞎。

  “帅姐姐,你为什么要干坏事啊?”旅泽栖跟梵陨河踩着不太平稳的楼梯上楼。

  梵陨河低头瞥他,饶有兴致:“谁告诉你我干坏事了?”

  旅泽栖道:“老叔说你是个唯利是图害人利己的人,坏事做尽。”

  “呵。”梵陨河轻笑略显不屑,她开始给小孩洗脑:“木木,你老叔大概没告诉你,他当年可绝情了,差点联合军方把你爷爷奶奶送进了监狱。”

  旅泽栖小朋友一脸淡定:“老叔这次来泰国就是为了查爷爷奶奶的事情,他不相信他们会干违法的事。”

  “……”梵陨河不死心:“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爸爸妈妈吗?是因为你当年一出生呢,你老叔就把你从你爸妈手里抢走了,他想用你去威胁他爸妈……”

  旅泽栖打断了她的胡扯:“帅姐姐你胡扯也别太离谱了,老叔说了,是因为当年我爸爸重伤昏迷,妈妈要照顾他忙不过来才将我留给老叔照顾的。”

  “……”这旅狗,什么都不和小孩儿隐瞒的?!梵陨河将碎发从眼睛上吹开,放弃了:“行吧,现在的小孩果然不好骗,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你老叔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我知道。”旅泽栖小朋友总是语出惊人:“我老叔什么都敢干,AK玩得溜得很,见着别人惨了他可开心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梵陨河:“……”原来这小孩儿是懂一视同仁的。她又问:“你老叔教过你很多东西?”

  旅泽栖点点头,小小自豪了一下:“那当然,我老叔知无不言的,该学的书本知识和好多实践全交给我了。”

  “看不出来,这狗还挺会带孩子的……”梵陨河多多少少  有些意外。

  一大一小也不知道爬了多少楼,越往上楼越倾斜,愈发让人有种强烈不安的危机感。

  大概十几层往上,正当梵陨河打算继续往上走时,却见拐角深处有亮光一闪而过。人不应该都出来了?梵陨河停在楼梯口,前方幽暗深不见尽头。她思索了片刻,拿过小孩手里平板照明往走廊另一头走去:“我去看看,你待在这儿别乱跑。”

  “……”旅泽栖看着她走远,老气横秋叹了口气,双手抱胸倚着比他个儿还高的楼梯扶手:“这女人,能不能靠谱点儿?平板给你了我还怎么跟外面联系?”语气虽然奶却成熟,哪像个五岁的小孩子?

  独留旅泽栖小朋友在这里伤春感秋。

  ……

  大楼内幽黑寂静,只听得女子鞋跟扣在地上的每一步脆响,听着莫名瘆人。

  半天也没找到方才的光亮来源,梵陨河停住脚步,想了想,将高跟鞋脱了扔一旁,赤脚继续行走在黑暗中。

  这下周遭彻底死寂。

  楼内结构呈“口”字型,且东西两侧对立的走廊是两边架空的,能看到楼下的情况,而南北两侧则是封闭的楼道结构,两边是数不尽的房间。

  梵陨河悄无声息在封闭的楼道内不徐不急走着,快拐入架空的走廊上时,听到另一边传来微弱的说话声。不细听根本听不清,梵陨河当即扶上墙躲后面偷听:

  “不确定,我们的人只看到他在发生爆炸时还在当场,结束后就找不到人了,连尸体也没有。警方和消防的白天已经来楼内搜寻过三四遍了,也不见抬出这小子。”

  “黄海利死了?”

  “死了,现场发现尸体,警方正在联系他家属。”那人顿了顿,又道:“不过手底下人说并不是那位北姐亲手解决的,爆炸发生时有人看见办公室外面有人躲暗处开枪,将黄海利当场爆头。”

  “管他的,死了就行。当下最重要的是怎么从这么大个公司里找到黄海利控制出入境交易路线图和相关人员名单,老板还等着要呢。”

  梵陨河打量不远处的一男一女,细细一回想,似是几年前在北街旅馆里还和他们打过交道。那个紫发女子……阿眠,对了,她记起来了,另一个男的叫阿折。

  他俩是搭档。

  想要偷渡货物的运输路线?交给贺冕和梵星盏不比你们靠谱多了?梵陨河心下轻屑了声,转身就走。

  正好挺闲,就陪他们玩玩。

  然而狗血和无语往往就在这个时候发生,刚走出没两步,梵陨河手里拿着的平板就响了起来: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该死,还是圣诞之歌。

  来电显示老叔,梵陨河回头瞥了眼追来的两人,一边跑一边嘀咕:“活见鬼,这狗爆炸时根本来不及躲,怎么还没死……”她慌乱中想挂断,却点了接听:“……”

  “喂?木木,在哪儿?”

  梵陨河强装镇定:“是我,梵陨河。”

  另一边,旅途声音微哑却难掩意外:“梵陨河?木木呢?”

  “……”她心中斟酌了一下,开口即瞎扯:“爆炸后我从废墟里爬出来遇上了木木想要找老叔,我就好人做到底决定帮他了。接过进来后太黑走散了,他平板在我这儿。”

  旅途沉默住了,并不相信她的胡扯。

  就在梵陨河以为他挂了电话时,对面开口了:

  “你在多少层?”

  梵陨河瞎掰扯:“十一、二三四五层吧,没数。”

  “……”旅途无语间终于听出她气息不稳,问:“你被人追杀了?”

  梵陨河冷笑:“呵,等我找回鞋……反杀了他们!”说着,挂断了电话。

  借着微弱的一点光看到了前方走廊角落里被她丢弃的银色高跟鞋,梵陨河当即加快了速度冲过去,转身扶墙快速穿上,而后骤然抬眸。

  黑暗中女子手里平板的光打在她笑得诡异空灵的脸上,梵陨河悠哉交叠着双腿,右脚在左脚鞋跟处敲了敲,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荡荡的黑暗长廊里。

  刚追过来的阿折意识到什么,一把挡住了想要冲过去的阿眠:“小心,她就是底下人说的北姐,用高跟鞋杀人。”

  “那又怎样,她还不是……”阿眠欲上前,却被拦住。

  阿折拉住她:“你不要命了?你知道她可不知道!”

  两人就此停住,无声僵持着。

  对面,梵陨河看了会儿热闹,愣是没听懂什么意思,当即拨了拨微乱的长发,缓缓抬手,冲二人勾了勾手指:“喂!”她笑得挑衅而嚣张,嘴角噙着醉人的微笑。

  如此僵持不下,直到梵陨河身后响起冷静稚嫩的童声:

  “我说帅姐姐,你好了没啊?杀个人磨磨唧唧的。”

  是旅泽栖。

  “……”气氛一时尬住,阿眠甚至做好了梵陨河一回头她就攻击的准备,一个不稳往前踉跄了一下。

  不料梵陨河岿然不动,仿佛身后的小孩是空气。她轻轻笑了下:“等着呢,不上?那我可走咯?”她说着,后退半步,而后直接转身走人。

  阿眠还要追,却又一次被阿折拦住。她刚要发火,阿折却先扬声叫住了走远的女子:“梵陨河!如果你还在调查你养父母的案子,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梵陨河带着旅泽栖头也没回扬声拒绝:“你想多了,我早放弃了!”她摆了摆手:“再见,我找图纸去了!”

  留下阿折和阿眠诧异对视。

  她竟然就这么放弃了她养父母的冤案?

  ……

  另一边,旅途从爆炸发生后就一直在楼内躲避着119和110的搜查,手机摔坏了,他只得摸黑在楼道里瞎摸索着。本来都没打算躲开爆炸了,想着不如痛快一回,什么也不管。

  可爆炸发生瞬间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狙击手,五年前暗杀贺愿,梵陨河小姑的狙击手。

  如果说梵陨河的目的是刺杀黄海利,那么这个狙击手的目标便是他。旅途神色微动,双手插兜慢悠悠晃上楼,脑海里是当时贺愿被杀的场景。

  当时的站位很巧合,梵陨河挡在苗父面前,贺愿在苗父身后。苗父开的第一枪,对着梵陨河。而后是贺愿对着苗父连开两枪,之后的第四枪是狙击手开的,让贺愿当场毙命。

  首先排除了狙击手的目标是梵陨河,因为梵陨河在最前面,完完全全暴露在狙击手视线里,苗父有点可能,唯一的可能是苗父和狙击手一伙儿的,事后狙击手想灭口。但如果贺愿是意外闯入……那么苗父当时的价值便是引梵陨河之后的人:同伙奈温得灭口?还是他?奈温不计入其中的话,当时他、贺冕、江遣站的位置在狙击手对面的二楼,和狙击手平视。

  狙击手想杀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是轻而易举的,可贺冕江遣事后追了过去,并没有对他俩开枪,说明目标并不是他俩。相反,如果当时狙击手没有杀贺愿而暴露自己,贺冕和江遣同样不会轻易发现狙击手,狙击手就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他……

  旅途在楼梯口站住,他回头,黑暗中眼前的大厅在他视线里幻化成了当年贺愿被杀现场。抬头看向架空的二楼走廊,视线里幻想出当年躲在暗处的狙击手。

  某个瞬间,那狙击手帽子口罩间的眼睛与今天爆炸时开枪杀死黄海利的那个狙击手眼睛重合。

  眼前虚幻褪去,旅途淡然垂眸,转身继续上楼。他基本可以肯定,今天见到的狙击手和当年杀害贺愿的是同一个人。

  可是今天对方杀死黄海利时,好像并没有立马趁乱将枪口对准他,反而退走了。为什么?因为觉得他在爆炸中必死无疑?可是补一枪不是更保险些?

  旅途若有所思:“和……苗父是一伙的?”他失笑。看来得找时间去看看梵陨河那个发小苗伦了。

  也不知道爬了多少楼,旅途隐隐感到了热意,他脱去严肃的西装外套,里面是单薄的白衬衫。黑暗中这身正装打扮略显诡异恐怖,唯一与这场景融合的大概只有他白衬衫上的斑斑血迹了。

  片刻,旅途停在了某一层的楼梯口处,抬眸看向了尽头隐藏在黑暗中的房间,认出了这是他找到档案室的第四十八楼。

  思忖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就在旅途决定再进档案室看看时,尽头便有亮光照来,有人从档案室出来了。

  “逃了这么多税也没被发现,这黄海利不愧是混地下生意的。”女声清扬传来。

  旅途挑眉,这一慕有点熟悉,不过这次从门里出来的不是他,换成了梵陨河。

  借着灯光看清了女子身边的矮小身影,旅途淡然开口唤着:“木木,过来。”

  “咦?老叔!”对面,旅泽栖听出他老叔声音,立马拿回梵陨河手里平板朝着旅途跑来。

  梵陨河站原地,似笑非笑倚着墙面:“被炸弹炸这层来了啊?”

  “一般人做不到。”旅途一本正经接住了她的玩笑,蹲身对着旅泽栖一番查看。

  旅泽栖开口:“老叔我没事。”

  旅途问他:“你乔叔见着没?”

  “没看见。”小孩摇头。

  旅途起身,揉着小孩的头看向黑暗中女子模糊的身影:“你的目标是刺杀黄海利,却进了档案室……”他从身上拿出几张纸展开:“是在找这些吧?偷渡线路图和相关人员名单。”

  梵陨河看去,眸色微动:“你在爆炸之前就找到了?”

  “本来想着问问黄海利还有没有温柔散线索的。”旅途轻轻笑了下,耸肩:“可惜北姐并不给我这个机会。”

  两人就这么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隔空对话,梵陨河想到前不久流入地下交易市场的首批温柔散:“温柔散样品也是你卖到下面的?”

  旅途轻哂出声,笑声短促回响在黑暗中,他双手插兜懒洋洋走上前,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

  有那么一瞬,梵陨河眼中的旅途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病娇变态。她晃神间男人已经来到她面前。

  旅途微微俯身,声音低缓在她耳边响起:“怎么,耽误扩大你北姐的势力了?”

  梵陨河侧头,淡然抬眸对视上男人好看的睡凤眼,微微勾唇,下一瞬抬手勾上了旅途脖子,声线魅惑醉人,气息喷在旅途耳边:“等北姐暴富了,养你啊?”

  未等旅途开口,便见女子一手迅速抓向了他手里图纸!

  旅途侧身避开,反抓住了梵陨河手腕,将人一把拉入怀,在她耳边继续低语:“帮我个忙,事后会将图纸交给你。”

  “说。”梵陨河推开他拉开距离,若无其事抬眸看着对方。

  旅途道:“带我去找苗伦,我要了解一些关于她父亲的事。”

  梵陨河浅眸微动:“我很久没回去了,不确定她是不是还住在罂寨。”

  “当年害死你小姑的狙击手和苗父很可能是一伙儿的,我i现在只差证实了。”旅途抛出诱惑。

  不料梵陨河勾唇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无所谓:“你这是想替我查清当年的事情?”她凑近青年耳畔,轻声细语:“旅二少爷,你这撩妹方式可真够生硬的。”

  旅途置之不理,反倒是又问:“那你养父母的事情呢?”

  梵陨河但笑慵懒且无情的语气:“人都没了,还是让他们好好安息吧,别打扰了。”说着,绕过他就走。

  旅途反手拉住:“那个狙击手目标是我,两次都是。”

  “嗯?”梵陨河回头,来了兴致:“五年前,还有哪一次?”

  “刚才。”旅途转身面对她:“爆炸发生时他一枪打死了黄海利,明明有时间给我一枪,但他没有,可能是觉得爆炸能炸死我,也可能有别的想法暂时留着我。”

  “你怎么能肯定他目标一定是你?”梵陨河看着他。

  旅途简单将方才自己的分析说给她听,梵陨河轻声笑了出来。

  女子抬手戳了戳他肩膀:“说你怕死吧,你连爆炸都不放在眼里,说你不在乎吧,你又执着于被害妄想症分析。”梵陨河浅笑带了点轻薄玩味。

  旅途挑眉,似笑非笑和她对视上了。

  双方眼神对峙了片刻,梵陨河一伸手顺走了他口袋里的烟,头也不回离开:“谢了,北姐就勉为其难帮你这个忙。”

  旅客笑笑,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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