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城的事情总算告了一个段落，只剩下最后一个碎片就能够合成卷轴，相言内心也是充满了紧张和期待。只是情况确实如安凡赛尔的预测一般，世界各地的异常不少，但一直没能发现碎片的存在。

  相言原本想跟着审判庭的弟子们一起前往各个地点寻找，但被康纳斯坦驳回了他的想法。

  “大人，实在不是我不让，只是城主说，您不能插手太多事情，否则会适得其反。”康纳斯坦摇着头拒绝了相言的提议，随后又向相言汇报了一下之前的任务情况，这才带着弟子们前往下一个任务地点。

  恩利格尔也说过，他和迪特瑞尔不能插手太多事情，如今这句话却落到了自己头上。相言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老实的跟着绯烟返回云海城主城。

  其实相言申请跟着出任务还有个原因，他实在是不想回苍云宫了，他不想见到恩利格尔，虽然跟恩利格尔对练确实让他免去了能量溢出的烦恼，可挨打这种事也不是能让人喜欢的上的。虽然相言的内心在疯狂的抗议，但他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怎么说，自己约的揍，跪着也要挨完。

  果不其然，相言回到苍云宫，玛尔巴斯就来找他，说恩利格尔已经在湖中亭等候半天了。相言只觉得背上又开始疼了，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疼全是骗人的，他现在一想到恩利格尔就觉得疼。他甚至有点想高歌一曲，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不像是你能做出的决定。”恩利格尔坐在亭边，望着远处的天空，只是相言总感觉恩利格尔的笑容跟以往不太一样，“是成长了吗？”

  “是啊，不像是我能做出来的决定。”相言挪动步子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偏头看向恩利格尔，“我一直都以为我是那种世界末日都可以坐在家里玩游戏的人。”

  “托你的福，他愿意接受我的礼物了。”恩利格尔淡淡一笑，垂眸看向湖中倒影，长而密的睫毛盖住了他的下眼睑，“我这次是来跟你道别的。”

  “道别？”相言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随后坐在了恩利格尔身边，“我一直想问，你和迪哥到底在干什么？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世界意志的存在了？”

  “知道。”恩利格尔点了点头，他缓缓抬眼看向湖对岸，“我们也一直在想，要如何挣脱束缚。”

  “找到办法了吗？”相言打趣道，“别你们的办法还没想完，我这边碎片都找齐了，用不着你俩了。”

  “嗯，找到了，只不过......”恩利格尔侧过头看向相言，欲言又止，但他还是转移了话题，“倒是你，即便我不再来找你，也别忘记之前教你的技巧。你现在对于力量的掌控算不上合格，只能说勉强看得下去，还达不到拯救世人的地步。”

  “拯救世人？”相言闻言也偏过头看向恩利格尔，并开始观察恩利格尔的表情，他总觉得恩利格尔话里有话，虽然在他看来，瓦莱的这些人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有你和迪哥两尊大神在前面顶着，应该不需要我了吧？”

  “他是瓦莱的迪特瑞尔，而你属于盖亚。”恩利格尔答非所问，他笑着偏过头，手中出现一柄权杖，“均衡之秤得由你自己获取，提醒你一件事，你得尽快返回盖亚。”

  “返回盖亚？”相言愣了一下，随后抿了抿唇，“你是什么意思？”

  恩利格尔将手中的权杖递到相言手中，相言脑海中快速闪出了提示，王权之杖。这已经是恩利格尔第二次给他爆装备了，相言有些不明所以，只是恩利格尔很快又取出自己的长枪，放在手中观察了半天，也一并递给了相言。

  相言瞪大眼睛看着恩利格尔的动作，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他伸手指了指那柄枪，又指了指自己，不明白恩利格尔要做什么。

  “临别的礼物。”恩利格尔淡淡一笑，“你这次返回盖亚会用的上的。”

  相言抬眼看向那柄枪，他伸手将长枪拿了起来，枪比他想象中的要沉重很多，他一下子没能拿起来，恩利格尔也不急，反手将长枪插进亭边的地面。

  【“混沌”

  ‘恩利格尔的武器，无形之兵、可破万物。’】

  卧槽，真是恩利格尔的武器啊。相言张了张嘴，然后抬眼看向恩利格尔，试图从恩利格尔的表现中看出点什么来。

  “你和迪哥在盘算着什么？”相言再次仔细观察恩利格尔的表情，不过恩利格尔还是带着那副淡淡的笑容，“一点都不能透露吗？”

  “你知道我不能回答。”恩利格尔摇了摇头，他抬眼望向天空，“至少现在不能。”

  “那好，我问另一个问题。”相言取出怜悯，抬眼看向恩利格尔，“这柄剑在我手里，迪哥那里是否还有第二把怜悯？”

  “这个问题，你以后会知道的。”恩利格尔依旧没有回答，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湖边，“比起这个，你应该尽快返回盖亚，不然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相言仔细回想了一下，从正规剧情来看，扎克斯和克劳德还有大半年时间才会从宝条的实验室里面离开，连核心危机的剧情都没有走完，盖亚还能出现什么别的大事吗？

  难道是因为之前在不夜城碰见萨菲罗斯的原因？即便是到了现在，相言也无法确定那天看见的萨菲罗斯到底是许愿时碎片带来的诱导还是因为杰诺瓦导致他真正的看见了萨菲罗斯。

  “神王之躯，你应该已经只差均衡之秤尚未得到。”恩利格尔背着手望着湖对岸的树林，表情严肃起来，“因为黑洞的侵蚀，审判庭对巡回法庭的禁锢已经被解除，异端审判厅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

  “异端审判厅。”相言想起来了，就是位于审判庭中被锁起来的那个大家伙，专门肃清一切罪恶的功能型boss，被均衡之秤寄生的双boss，“它恢复行动能力会怎么样？跟盖亚有什么关联？”

  相言对异端审判厅的了解仅限于在审判庭参与的那一次庭审，他也不清楚异端审判厅真的作为世界boss出现会导致什么后果。但是异端审判厅作为功能boss是无法攻击的，它应该也不会随意的袭击人类才对。

  “异端审判厅在被捕捉之前是自行寻找猎物的，它不会攻击无辜之人，但也不会放过有罪之人。”恩利格尔微微抬手，相言仿佛看见了一张世界地图，那是瓦莱的地图，地图上大部分已经被黑洞所吞噬，一个白色的光点正在黑暗中缓缓前行。

  “萨德罗已经被吞噬了才对，它是怎么到那附近的？”相言瞪大眼睛，他不清楚瓦莱的人是否能够跨越黑洞前往盖亚，但是莉莉娅他们无法跨越黑洞就足以说明问题，但是异端审判厅是如何在黑洞之上移动的，相言只觉得事情不简单，“它现在移动的方向......是盖亚？”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异端审判厅将锚点定位在了萨菲罗斯身上，萨菲罗斯是它的下一个目标。”恩利格尔偏过头看向相言，“萨菲罗斯现在还算是一个人类，被异端审判厅锁定的人类，是无法逃脱的。”

  相言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有点懵，异端审判厅将锚点设定为萨菲罗斯，说明异端审判厅认定萨菲罗斯是罪人。如恩利格尔的说法一样，相言也不明白瓦莱的boss为什么会盯上萨菲罗斯，可是他现在确实没有办法替萨菲罗斯开脱，他无法说出萨菲罗斯无罪这样的话。他想起当初在巡回法庭中参与的那次庭审，审判官当时说过他可以对庭审提出异议，但如果是确凿的情况，自己提出异议是否有效？

  相言无法想象异端审判庭找到萨菲罗斯之后会如何，他不知道当初的受审人和其他人到底看见了什么，虽然对于萨菲罗斯的实力十分有信心，但问题在于，异端审判厅作为功能型boss是无法被攻击的。

  虽然无法攻击的设定也仅仅是相言曾经作为玩家的认知，他并不知道boss能否相互攻击，但他不敢赌。

  “你的武器，能够击杀它们？”相言再次尝试着拿起混沌，可惜他单手根本无法将这柄枪举起来。

  “不，我不希望你杀死它。”恩利格尔摇摇头，“你应当知晓它存在的意义，怜悯也能攻击它，但我还是希望你留它一命，它存在本身并非是罪恶的。”

  “......”相言闻言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轻轻点了点头，他知道恩利格尔在点自己，如果恩利格尔不告诉自己这个消息，自己甚至什么都不知道，“谢谢。”

  “失去朋友的滋味，有个人比你了解的更深。”恩利格尔伸手拍了拍相言，“我也认为，你有权知道这一切。我的武器名为‘混沌’，想要得到它的认可可不是那么容易，如果你能够正确的使用它，或许能够起到不少的作用。”

  “嗯。”相言点点头，明白恩利格尔是在说迪特瑞尔，虽然不知道迪特瑞尔为什么一直不来见他，相言伸出两只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柄枪从地面拔了出来。不得不说，恩利格尔的武器重量简直超乎他的想象，以他现在的力量值，居然要用双手才能很费力的拎起来，“你把武器给我了，你怎么办？”

  难怪恩利格尔每次抽他抽的这么疼，感情这武器根本就没有看起来那么轻。好好好，如意金箍棒的既视感，难怪自己每次都被打得双手发酸，完全没法招架。

  “即便没有武器，我依旧是‘战神’。”恩利格尔回过头望向相言，“你可不行。”

  好，好好好好好，反正我就是菜，怎么滴都不能跟你相比呗。可算是让你找到机会噎我了，你可算是报了仇了，可算是把场子找回来了，真假战神之争如今终于见分晓了！

  虽然但是，恩利格尔的武器啊有木有啊！说起来早在游戏里就知道了迪特瑞尔武器的名字，所有人都在猜恩利格尔那柄枪叫啥，原来这玩意叫混沌啊！咩哈哈哈哈哈！左手怜悯右手混沌什么的光是想想就不要太帅了好吗？！

  “有缘再见。”恩利格尔笑着摇摇头，他缓缓走到湖面之上，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看向相言，“他让我提醒你一句话，别在失去以后后悔。”

  相言看着恩利格尔离开，费劲的将混沌装进了游戏仓库。反正他觉得自己现在大概率是舞不动这把武器的，也不知道迪哥拎着会不会觉得重，总而言之，相言是真没法举起来挥。就像一个平日里很少锻炼的人，突然要求他举重一样的感觉，或许勉强能举起来一点点，但要是想轻松地挥舞使用实在是难度太大。

  得到了异端审判厅的消息，相言没有迟疑，马上就去找了桃乐丝，将异端审判厅的消息全都告诉了桃乐丝。

  “萨菲罗斯现在在哪里？”相言有些着急，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异端审判厅之前赶到盖亚。

  “大佬，你先别急。”桃乐丝看了一下光屏上的地图，拿着手指在地图上笔画，“萨菲罗斯现在是沉睡状态，正传里杀死神罗总裁的和克劳德看见的幻觉，都是杰诺瓦那具无头尸体在根据萨菲罗斯的意志行动，萨菲罗斯的本体在大空洞下面的古代种神庙里沉睡。”

  “杰诺瓦的无头尸体？”相言回忆了一下，虽然正传剧情他印象更少了，但记得克劳德似乎是在追踪萨菲罗斯，“也就是说我看见的那个也并非真正的萨菲？”

  “嗯，你在不夜城看见的萨菲罗斯应该只是他的意志，或者说是杰诺瓦带来的幻象。”桃乐丝收回目光，抬眼望向相言，“真正的萨菲罗斯坠入生命之流后就陷入了沉睡。”

  “大空洞下面？”相言回忆了一下，他当时前往北方雪原确实去过大空洞附近，但并没有到下面去探查，“没什么印象了。”

  “萨菲罗斯在原作中之所以会一直干扰克劳德，是因为克劳德体内的杰诺瓦。萨菲罗斯在命令杰诺瓦集合，克劳德会出现那种情况实际上是杰诺瓦造成的，杰诺瓦能控制宿主的意识。或者说克劳德的精神状态很大原因是源自于他继承了扎克斯的意志和记忆，还有一部分就是因为杰诺瓦。萨菲罗斯在失去朋友和一切后，其实还是很渴望同伴的，他或许认为克劳德体内的杰诺瓦会改变克劳德的思维，认为克劳德能够被自己控制，所以他才说过克劳德是傀儡。”桃乐丝做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当然，游戏中的萨菲罗斯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并不清楚，以上只是我的猜测。但我现在担心的是你的处境，你和克劳德最大的不同在于，萨菲罗斯从一开始就认为你们是同类。加上那些年你们互相把对方当做最好的兄弟，因此萨菲罗斯对你有一种执念。”

  “他确实这么说过。”相言抿了抿唇，“执念......他在不夜城跟我说，我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看来确实如此。”桃乐丝点了点头，“你跟克劳德的情况不同，萨菲罗斯没有办法操控你的精神。如果你一直拒绝加入，他可能会对你动用武力。”

  相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那我就还他，我不会对他动手的。”

  “如果他拿身边的人威胁你呢？如果他攻击城市呢？”桃乐丝眉头紧皱，“像在尼布尔海姆的时候一样。”

  “……”相言只感觉心口微微抽了一下，“我会阻止他。”

  “你面对他连一战的决心都没有，你要怎么阻止他？碎片虽然只剩最后一片，但现在的情况就是，什么时候能真正的找到还是未知数，我们这次回去说不定会遇见他。”桃乐丝伸手按住了相言的肩膀，“大佬，你在不夜城没有选择萨菲罗斯不是吗？你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现在的萨菲罗斯跟之前不一样，你之后碰见的都不是他，是继承了他意志的杰诺瓦。一旦杰诺瓦融合完毕，他意识到杰诺瓦是什么样的存在以后就晚了。”

  “我知道了。”相言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是啊，那不是萨菲罗斯，是杰诺瓦，相言现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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