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恩利格尔的结果就是，之后每次跟恩利格尔对练，相言都会被揍趴，没个几天都不能下床。你别说，恩利格尔下手是真的狠。虽然是相言自己找揍，但他是一点面子不给留啊，也不留手了，逮着机会就是一顿暴打。

  以前对练疼是疼了点，但是不留疤，现在是每一招都给他抽的皮开肉绽。而且伤口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快速恢复，怎么想都觉得恩利格尔一定是故意的。

  重点是，明明已经给揍趴了他还揍。

  啧，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逆子回炉重造。当然，相言自己是打不过的，相言决定以后见到迪特瑞尔的时候一定要告状，把以往挨的打全告一遍。

  相言趴在床上，暗暗下定决心。

  “起来，上药。”桃乐丝抱着一个篮子进了屋，相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桃乐丝拿着剪刀将纱布全部剪开，看着那浑身的伤嘶了一声，“大佬，不是我说你，你没事招惹恩老板干什么？”

  “他带我去军营逛了一圈。”相言扯下胳膊上的纱布，瞥了一眼伤口，“又说什么悍不畏死，又说什么我是他爹的，说的我热血沸腾的，上头了。”

  “然后呢？你说什么了？恩老板这是往死里揍啊。”桃乐丝伸手在相言的背上按了按，相言立刻坐的笔直，“疼啊？活该。”

  “我让他揍我。”相言伸手在胳膊上搓了搓，“全力揍。”

  “你咋不让他把你打死？”桃乐丝翻了个白眼，从一旁的小篮里取出一只瓶子，往相言的伤口上倒了些，“人家就是客气一下，你还真以为你是他爹。”

  “不过这样也好。”安凡赛尔也凑近看了看，“没有能量溢出来了，跟恩利格尔对练不用留手，也能更快的掌握伊萨尔。”

  相言点了点头，就是说啊！我这是为了世界和平！

  “啪”

  桃乐丝一巴掌拍在相言的背上，“别乱动！”

  “你谋杀啊！”相言回过头看向桃乐丝，“很疼的好吗？”

  “哈哈哈。”桃乐丝干笑了几声，“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相言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恩利格尔真的下死手啊，或者说他也没想到他跟恩利格尔还有那么大的差距啊。

  “玛尔巴斯呢？”相言扭头打量了一下，“怎么最近都没看见他。”

  “城主的状态不是很好，最近卧床休养。绯烟请玛尔巴斯过去帮忙抓点药。”桃乐丝从篮子里拿出一卷新的纱布给相言缠上，“不过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相言看着纱布重新裹上，抬了抬胳膊，“有安凡赛尔在，你还需要自己动脑啊？”

  “你说，恩老板本尊都出现了，而且他明显是受到了迪哥的嘱托。”桃乐丝用单手撑住了下巴，“迪哥为什么不自己来见你？”

  “……”

  这个问题相言还真没想过，难道是因为现在的世界有两个迪特瑞尔的原因？不过大概不是，这么浅显的问题桃乐丝不会想不到。所以就是迪特瑞尔在避开与他见面，这又是为什么？

  “还有，按原本的剧情来说，斯塔尔特和拉斐尔都已经死了。”桃乐丝从榻上翻身下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你为什么能看见他们，还能跟他们对话？而且他们都把你当成了真正的迪哥，但是连安凡赛尔都能看出来，斯塔尔特为什么看不出来？”

  “我是通过能量感知的。”安凡赛尔朝着相言露出微笑，“我能感受到极为细微的空气波动和能量波动，但是从‘神’的层次来讲，他们对你的能量波动应该会更加敏感。”

  “又是世界的影响吗？”相言抿了抿唇，“会不会是世界为了阻止我设置的某种新限制？”

  “应该不是。”桃乐丝摇了摇头，眉头紧皱，“我总感觉我漏了点什么。”

  那你慢慢想，想的过程中不要打扰我养伤。相言重新趴回床上，感叹自己现在是真的皮厚。按恩利格尔那个揍法，放到现代社会，自己早就寄了，都不需要世界意志给他一刀。啧，居然有一天会因为挨打没死而感到骄傲呢！

  “安凡赛尔是什么时候认识桃乐丝的？”趴了好一会，还是有些无聊，相言扭头看向安凡赛尔，“感觉她和你的关系很好，你不是为康纳斯坦做事的吗？”

  “桃乐丝殿下年幼的时候就来看过我，那个时候她问我，想不想吃蛋糕。”安凡赛尔笑着将目光转向桃乐丝的方向，看着桃乐丝在那里来回的走，“她是第一个把我当成人类的贵族，会跟我聊天，跟我分享自己的想法，分享一切奇怪的知识。”

  奇怪的知识？该不会是嗑cp一类的知识吧？

  相言将枕头往胸口的方向挪了一下。玛德，考虑那些干什么，是自己还不够惨吗？自从上次为了装13噎了恩利格尔，他基本上是一下地，恩利格尔立马上门拜访，然后又让他在床上趴几天。再这么下去，相言都快忘记自己回瓦莱的初衷了。

  “我终究只是个人工智能。”安凡赛尔收回了目光，“哪怕有思想，也只是个人工智能。”

  “啊……”相言点了点头，产生了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一定也很想作为人类活着。以前的剧情中似乎提到过希尔斯南特在进行模拟人实验，大概就是用仿生科技制作人体，为病人或者残疾人更换健康的躯体。从某种理论上来讲，如果安凡赛尔能将意识导入模拟人体，或许真的就跟人类一样了。但是相言不太明白，安凡赛尔为什么不这么做。

  “模拟人无法承载我的数据。”安凡赛尔似乎猜到了相言的想法，“我的载入会导致超载，用直白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会烧毁大脑。”

  相言点了点头，像安凡赛尔这样设定的机器人其实有很多，很多电影游戏里都有。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对未来科技的幻想也越来越全面，所以就有了这样近乎完美的智能终端诞生。只不过在大部分类似的小说和电影中，这样强悍的科技产物最终大概率是会攻击人类的。

  “啊，想不起来！”桃乐丝抓了抓头发，然后瞥头看向相言。

  “干嘛？你想不起来我就更想不起来了。”相言缩了缩脖子，觉得桃乐丝看起来有点像刚从精神病院里面出来。

  “我有个推测，安凡赛尔。”桃乐丝看向安凡赛尔，安凡赛尔了然点头，一个光屏亮起来出现在她的面前，“黑洞的扩散速度已经超出了之前安凡赛尔推测的数据，而我跟安凡赛尔讨论过。黑洞并非是瓦莱世界在自毁，而是因为角色觉醒了独立意识试图与世界对抗产生的情况。”

  相言看向光屏，光屏上飞速出现一个星图，随着桃乐丝的动作，星图也正在不断的变换形状，渐渐模拟出三个人形。

  “嗯。”相言点点头，他之前也怀疑过，觉得瓦莱的世界意志或许是脑子瓦特了才会选择自毁。

  “我之前也说过，你在盖亚的‘不合理’变成了‘合理’。”桃乐丝穿过光屏站在光屏前方，“在来瓦莱之前我找到了爱丽丝，了解了2000年前盖亚发生的事情。杰诺瓦出现的同时火山也出现了，跟之前的猜测吻合，杰诺瓦在试图寄生的时候遭到了阻拦，并且导致了你失控，火山周边空间出现大范围坍塌，为了修复坍塌，星球进入了虚弱期，但是并没有影响到实际剧情。”

  “空间坍塌？这是加斯特称我为‘灾祸’的原因吗？”相言干脆重新坐了起来，“你是想说，两个世界间的意志是有联系的？”

  “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桃乐丝指着三个人形说道：“是，我认为两个世界的意志在互相沟通。瓦莱因为世界强度高于盖亚，所以应该是答应替盖亚解决一些隐患，比如萨菲罗斯。”

  “萨菲......是隐患？”相言不太明白，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是，让迪特瑞尔去解决掉萨菲罗斯，很可能就是瓦莱答应盖亚的条件，然后再以瓦莱的主线剧情摧毁迪特瑞尔。”桃乐丝点点头，“我曾经在看圣子降临电影的时候就思考过，卡丹裘为什么会在吞下杰诺瓦以后变回萨菲罗斯，萨菲罗斯最后那句台词也很引人深思。从世界的设定角度来说，人死亡之后会返回生命之流，跟现实世界里的死亡并不相同。而杰诺瓦的设定注定了它会不断重聚，重聚到最后，就会复活萨菲罗斯。从两个方向来看，不管发生什么，萨菲罗斯都不会死，会在杰诺瓦重聚后再次复活，只是恢复时间的快和慢而已。”

  嘶，杰诺瓦还有这个作用吗？复活甲？啊不对，应该叫复活细胞！

  “嗯，我们既然穿越到了游戏世界，就不能再说游戏世界只是游戏世界这么简单了。”桃乐丝又在光屏上点了一下其中一个人形，“如果将盖亚的世界线用常规角度来看，即便我们所了解的结局是萨菲罗斯战败后回归生命之流，实际上在剧情完毕之后，说不定过了很久之后，萨菲罗斯又出现了。而那个时候，世界上已经没有克劳德和神罗了，也就没有人能够阻止萨菲罗斯毁灭盖亚星。”

  “跟迪特瑞尔......一样啊。”相言抿了抿唇。

  “迪特瑞尔的设定中有毁灭世界的这一项，所以即便他性格的设定是善良温柔的，也改变不了最终官方必然会让他成为反派的事实。”桃乐丝点了点光屏，另外两个人形迅速放大，“我之前说过，前期设定太强的角色在后期为了凸显主角的实力或者是别的，会被削弱，然后根据剧情完成被击败的命运。”

  “嗯。”相言点点头，其实他一直觉得萨菲罗斯在剧情中没有用全力，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克劳德的实际战力应该是比萨菲罗斯低的，毕竟克劳德并未真正的成为特种兵。

  “但是，迪特瑞尔或许意识到了这一点。”桃乐丝深吸一口气，“如安凡赛尔、康纳斯坦他们全都觉醒了自主意识，重要的角色们也纷纷意识到了世界的行为，开始对此作出应对。他们在阻止世界给自己带来的结局，在争取属于他们的自由。”

  “......”相言低下了头，没有接话。是啊，身为现代人的他在伤害萨菲罗斯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剧情陷进去，或者说因为从没被控制过身体所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黑洞不是为了吞噬瓦莱，是为了重置系统，将已有的威胁抹除，然后重新开始。”安凡赛尔看着相言，“世界也意识到了我们的行为，而且因为收集碎片的进度，黑洞扩散的速度也在变快，如果不能尽快找齐碎片，那么整个世界就会被重启。”

  “如果说世界之前的威胁仅仅只是迪特瑞尔的话。”桃乐丝接过话茬，“现在就包括了九大主城和所有主要角色，因为世界无法在剧情之外杀死角色。云海城因为特殊原因一直没有上线，因为没有剧情，世界意志没有探查到云海城的改变，这应该是迪特瑞尔和恩利格尔现在都在云海城的原因。”

  “盖亚没人发现这点吗？”相言不理解，为什么觉醒的都是瓦莱的角色。

  “因为盖亚的剧情线是完结的。”桃乐丝摇了摇头，“也就是说角色的命运已经谱写完毕，瓦莱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更大的可能是因为网络游戏的剧情没有写完。”

  “哦！就是写完的小说和未完结的小说的区别。”相言点点头，“因为未完结，所以世界的设定和未来是随时可以更改的，甚至于很多没能填补的坑都会被世界填上。”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桃乐丝重新看向光屏上的人形，“现在的关键点在于萨菲罗斯和迪特瑞尔，严格说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被毁灭，所以一定要杀死他们。”

  “你还记得之前的主线剧情吗？”相言抬眼看向桃乐丝，“迪特瑞尔出场了，后续剧情会是什么？但是如果开了云海城，就意味着新剧情里迪特瑞尔并没有毁灭世界，既然如此，世界为什么非要跟迪特瑞尔过不去？”

  “因为角色设定，就像盖亚非得杀死萨菲罗斯一样。”桃乐丝表情严肃起来，她凑到相言面前，“之前看你难过，所以没问，萨菲罗斯是不是用正宗伤了你？你最近有没有做梦或者看见幻觉？”

  “没......破了点皮。”相言摇了摇头，想到萨菲罗斯那个时候的表情他又觉得有些难受，但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桃乐丝问这个问题肯定是有原因的，“也没有做梦，怎么了？”

  “我其实在想，剧情是由你触发的，那萨菲罗斯从大空洞醒来之后要找的人会不会是你。”桃乐丝走到榻边，将换下来的纱布丢进篮子里，“不过萨菲罗斯找到克劳德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的刀砍过杰诺瓦以后又捅了克劳德，导致杰诺瓦细胞进入了克劳德体内。”

  “应该还是克劳德。”相言摇了摇头，宝条试验了那么久，每次杰诺瓦都会被排出体外，“萨菲确实伤了克劳德。”

  “虽然没有彻底捅进心脏，但他确实伤了你。”桃乐丝皱起眉头，“你的身体在接受伊萨尔的时候处于重组过程，这个过程导致当时有一部分杰诺瓦一起重组进了你的细胞。”

  “虽然因为体质原因，杰诺瓦无法在您的体内吞噬任何东西，但现在您的身体里确实有一部分杰诺瓦细胞的存在。”安凡赛尔摊开了手，“虽然可能性很低，但不排除他能够影响到你的意识。”

  “是吗......”相言点点头，“但是，我没有见过他，梦里也没有。我觉得......他可能不会想见我吧。”

  “那就说不准了。”桃乐丝拎起篮子，“原作里他跟克劳德都不熟，现在凭空冒出个更熟的，那不得先找你啊？让你跟他一起统治世界，杀光人类什么的，不比找克劳德强啊？拆家当然要找专业的拆迁队啊，现在有更好的选择，他为什么还要去找克劳德啊？”

  “......”相言深吸了一口气，他总觉得桃乐丝说的有点道理，但好像又不是那么有道理。

  “对了，恩老板再来找你打架记得拒绝，别又在床上趴个十天半个月的下不来床，接下来你得去一趟不夜城。”桃乐丝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看向相言，“他们解决不了，所以得你去。”

  “不夜城？哦，好。”相言点点头，五大禁区之一嘛，有印象，“那里有碎片吗？”

  “不，去超度亡魂。”桃乐丝翻了个白眼。

  “啊？”相言更加不解了。

  咋的，毁灭之神除了拆家之外还兼职副业呗？超度都干上了？

  “平德馆在不夜城。”桃乐丝抬脚就往外走，“你记得平德馆的背景故事吧？”

  “......”

  当然记得，平德馆的支线剧情讽刺的是曾经侵略华夏的那些国家。讲的是，一群戏子为了保住全城的人，以肉身硬扛下了敌军的子弹。即便战争胜利，他们也一直坚守在那里，一直坚守着城内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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