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加深几分。

  一杯茶下肚。

  老人连忙讲道:“仙人若不急着走，可在这小院内四处逛逛。”

  “就当消消食了...  ...”

  云鸢没有拒绝，她点头道:“好，有劳二位了。”

  “请...  ...”老奶奶指出一个方向。

  云鸢起身。

  二人一边介绍这是干什么的，如何建的，以及两位老人和她/他唯一孩子杨栖在这儿的美好回忆……

  奶奶满脸幸福的讲道:“...  ...以前啊，在家里杨儿就喜欢在厨房里瞎鼓捣...  ...还说什么？我已经不小了，我已经可以帮忙干活了！我要为娘爹亲手做一次饭，以后做更多次！”

  “...  ...看着他这么无理取闹的缠着老婆子，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生的是个听话闺女哪还有这么多事！？”老爷爷笑道。

  “其实，臭小子也没什么不好的，生命旺盛，弄的家里鸡飞狗跳，倒是活泼...  ...”

  老奶奶拍了一下爷爷，笑着解释道:“主要是，在决定要孩子时便已经想过以目前生活能否过的知足，欢乐，能否接受孩子各种样子。”

  “您们教的也一定很好吧。”云鸢道。

  “嗯，既然决定生了，就应该好好对她/他，并教育她/他生存之道，正确三观；男孩女孩都是亲生骨肉没什么好嫌弃的..  ...我也是活该，其实不要孩子挺好的，害得我家老婆子受罪！”

  “...  ...哈哈，好了好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奶奶对云鸢打哈哈，在暗中掐了下爷爷的肉。

  “嘶！...  ...”

  “...  ...”

  说着说着，两位老人眼角渐渐闪现泪花。

  “担心他被刀具伤到，他还撒泼打滚...  ...”

  回忆:

  “我不要我不要！你们要不让我亲手为你们做饭，我就！我就！...  ...我就饿死我自己！”

  要年轻许多的奶奶连忙捂住小孩子的嘴，满脸温柔笑容，语气却严肃的表示:“呸呸呸！杨儿！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啦！不然老娘打的你屁股开花哦~！”

  “主要是担心你伤着，你还是...  ...唉，罢了罢了！”最终，回忆里的人还是重重叹了口气。

  “这样吧，你在娘身边搭把手，还是一起做更有意义，杨儿说对吧？！”

  “好！”杨儿高举双手表示热烈赞同！

  接着，厨房传出一大一小欢乐的交谈声……

  画面定格在母亲细心教导孩子如何捡菜，孩子呲着个不值钱的大白牙，傻里傻气！

  门牙上还缺了一颗，应是掉了还未长出来。

  画面转换到院外，洗菜洗的好好的，忽然……

  你朝我泼水，我朝你泼水，母子二人都像个幼稚鬼一样，谁也不服谁！

  不久父亲也回来了，他不但没制止这样的画面，反而多了一个幼稚鬼，三个幼稚鬼玩的更加欢快了！

  “哈哈，臭小子，看招！娘子，快躲我背后，我保护你！”

  “不要！我和杨儿才是天生一对，哈哈哈哈！杨儿泼他！”

  “遵命，母亲大人！”

  “啊哈哈哈哈...  ...  我早就想报复父亲大人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你还有什么理由打我！”

  父亲:“……”

  【呵，呵呵，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到了晚上，杨儿还是没有逃脱父亲的棍棒，理由是:带坏母亲！弄湿衣服！欺负父亲！看你不爽！！！！！！

  杨儿:“……”

  “呜呜...  ...哇，哇哇，母亲救我！”

  “我不服我不服！呜呜呜呜哇哇哇哇！”

  越想越委屈的他，最后大喊道:

  “老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可能也是他第一次鼓起莫大勇气，大声喊出了他一直想喊的那两个字。

  于是他哭的更惨烈了！

  这一晚，终究是不眠之夜……

  三人又渐渐走到院中唯一一棵大树下。

  大树粗壮无比，枝叶茂盛。

  两位老人仰头看向大树，眼中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杨儿就喜欢在他父亲闲的没事儿时骑大马，坐在他父亲肩上，摘树上的果实...  ...”

  “对啊，我陪着孩子闹，我家老婆子就在一旁看笑话...  ...起坏心思时，还会偷偷跑到我俩身后挠痒。”

  “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挺好的。”

  “幸好地上的草软，除了屁股摔疼了点，没啥事儿……”

  老奶奶一脸羞愤的拍了下老爷爷的肩膀。

  “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

  云鸢:“二位真是非常恩爱呢...  ...”

  【我父母，也本该这样恩爱的...  ....】

  不平静的情绪再次翻起波澜，手下意识攥紧。她努力平复心中升起的各种情绪和想要大声质问的怒吼，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在二人身后。

  两位老人最后又回看了眼大树，恍惚间看到了几十年前的画面。

  那个总爱对他们呲牙傻笑，门牙上还缺了个牙的小孩儿，好像又回来了……

  眨了个眼的功夫，【真是老糊涂，又出幻觉了！】老人失落的摇了摇头，这次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你不该找来的...  ...】

  岚也看向大树方向，迎面刮来一道强风，树叶发出沙沙作响声；残破的落叶随之飘落，落到离岚不远处的地上；天空也越发阴沉。

  【...  ...】

  【又将以一个悲剧收场。】

  岚回头，紧随其后。

  院子最偏僻的角落，二人停下脚步。

  云鸢和岚也跟着停了下来。

  岚:“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死一死了。”

  云鸢:“...  ...”

  云鸢她好奇看向两位老人，“二位，请问这里是？...  ...”

  不等她将话说完，眉头便忍不住皱起，双手捂着腹部，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你...  ...”

  “你们...  ...”她没有那么多力气再说其它话。

  手扶着墙，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

  “呵...  ...呵呵呵...  ...”两位老人发出冷笑声。

  老奶奶猛然转身，老爷爷一把将这偏僻的屋门打开！

  “这里是我儿子！”

  木桌上赫然摆着一个牌位，最清晰的便是[爱子.  杨栖]这四个大字。

  (不好意思，我没有查出牌位上应该写什么，请见谅。)

  “我们甚至都不知他为何该死，死于何时！连尸身都不曾带见过！”

  “你该跪在这里向他偿命！”

  “你不该来这儿的，本来...  ...本来从你失踪开始便该结束的！”

  “这是你们一家自找的！自找的！”

  两位老人皆是眼眶通红，泪珠划过被岁月折磨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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