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科举前日。

姜幼安一大早便起床去厨房做好早饭，送去书房，还特意用晨露泡了茶，点了熏香。

忙好那些后，都已经日上三竿，姜幼安都觉得自己像个照顾孩子高考的老母亲。

拍拍手她准备换一身衣服去看买下的宅子装修的如何了，还没进房门，便看到春桃匆忙赶来。

“世子妃！”

“嘘！”姜幼安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指了指书房的方向，示意春桃不要打扰小白念书。

“噢！世子妃，奴婢把您做好的衣服送到店里时，正好听到三老爷和三夫人在讨论姜家七小姐的事儿。”

姜幼安眉峰轻挑。

春桃睁大眼睛说道：“据说前几日京城陈员外家的小公子去姜家提亲，说要迎娶姜家七小姐！”

姜幼安朝着房间走去，嗓音清冷问道：“姜家是不是对外宣称姜妙妙生病了？”

“世子妃，您怎么知道？”

姜幼安讽刺一笑，“猜的，姜老夫人就盼着姜妙妙飞上枝头变凤凰，怎么可能把她嫁进陈家。”

姜幼安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花茶，呷了两口润润喉，“那日昭云夫人知道二皇子与姜妙妙暧昧不清后，第二日便进宫找了太后，太后娘娘虽没有做点什么，不过这陈家会去提亲，必然也是有人授意……”

姜幼安又起身，找到自己要换的衣服，站在屏风后换衣服。

春桃站屏风另一头问道：“世子妃您的意思是陈家会去姜家提亲是太后娘娘授意？”

姜幼安的笑声从屏风后传来，“春桃啊，你想太多，姜家是商贾家族，还没有这个资格让太后娘娘开这个金口，那陈员外家中的有位姑娘嫁进睿王府当小妾，可把睿王迷得七荤八素的，那睿王又与皇太后走得近，陈员外家的小公子会去姜家提亲也不意外。”

春桃眨了眨眼睛说道：“听说陈家小公子纨绔成性，整日在青楼厮混不说，家里还有七八个小妾，之前还娶了两次妻，一个病死了，一个跳河自尽，世子妃，奴婢还听说第一个病死的妻子，其实是被打死的！”

这几日天气越来越冷，姜幼安上身穿了藕粉色对襟袄子，下身月白色长裙，她整了整袖子，从屏风后走出来，淡淡一笑。

“那些和与我无关。”

春桃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所以也没多话。

姜幼安带着春桃还没有出府，就在半路上遇到龚玉燕。

“幼安丫头，扶白还在书房念书吗？”

姜幼安点头。

龚玉燕双手合十，“佛祖保佑我儿一定要中举啊！只要我儿能中举，我定让家中丈夫吃上半年的素斋……”

姜幼安：“…………”

春桃：“…………”

龚玉燕嘴里念念有词，然后朝着拜了拜，又道：“不如幼安丫头你陪我去寺庙里拜拜？不行，今天我有点事儿，明天我要考科举，但他要考三天，要不后天，咱们去五云寺拜拜？”

“好啊！”姜幼安也想去寺庙拜拜。

“那就这样说好了，我先去忙了。”说完，龚玉燕匆忙走开。

姜幼安也出府去看给三叔一家人买的宅子装修怎么样。

说装修，也就是栽种些花菜，把一些院子修葺一番。

宅子虽不算太大，但比起以前胡同里小院子要好很多。

姜幼安看着阴沉的苍穹，想着今年第一场大雪来临时，那个孩子就会来京城了吧！

天空再阴沉，也挡不住姜幼安那颗期待而雀跃的心。

转眼，便是翌日。

北泉路街尾，一家小农房内。

此时，天色才蒙蒙亮。

房屋内，燃起油灯。

姜锦南换上一身朴素的暗蓝色长袍，他取来桌子上的木簪子，盘起自己的墨发，虽说手法笨拙，却也不像之前那般忙手忙脚。

待墨发盘起后，他才洗漱。

他将箱子里保存好的一对护膝取来。

那护膝上的针脚细密而整齐，姜锦南看了许久，才抚去上头的毛絮，将护膝轻放在床上。

他出门，外面已经有赶集的百姓。

“老板，给我来两个肉包子。”

附近的包子铺也已经开张，蒸笼里冒着热气，老板应道：“好嘞，姜小少爷。”

油纸包了两个新鲜的大肉包子，老板又趁着姜锦南不注意放了个卤好的鸡蛋进去。

“姜小少爷，你今天要去参加考科举吧？”

老板把包子递给姜锦南，随口问道。

“嗯。”接过油纸后，姜锦南看到多了个鸡蛋，他付钱的时候，也多给了几个铜板。

“姜小少爷，你给多了……”

姜锦南微微一笑，“没多。”

说完，姜锦南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老板看着姜锦南的背影，轻叹一声，“多懂事的孩子啊……”

“你是没见过他以前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老板娘走了出来，双手都是湿了，拿起一旁的抹布擦手。

“那是以前啊！谁年轻时没冲动过啊！”

“你说的也是，那姜小少爷真变了很多，现在也算是个好孩子吧，就是不知道那姜老爷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什么意思啊？”老板问道。

“你没看到那孩子额头上的伤啊！前几日姜老爷来找他，那会儿还没传出慕家那位进宫当贵人的小姐出事，姜老爷来找那孩子，我听隔壁王婶说，是逼着那孩子娶慕家二小姐，就缺了门牙那位……”

“我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前天我还问他，他说自己不小心弄的……”老板又赶紧问道：“然后呢？”

“那孩子不肯啊，姜老爷拿起碗就砸了过去，那孩子额头砸了好大一个血洞，流了不少血呢！”老板娘说着，整理起蒸笼里包子，“王婶说当时姜老爷出来的时候，气得脸红脖子粗……不过那孩子也是倔强，搬到咱们这块来后，吃喝的银子都是自己挣的……他那几个哥哥之前也来看过他，还让下人拿了不少好东西，但都被他给扔了出去……”

老板叹了口气，“我听苏夫子说，姜小少爷这两个月读书十分用功，也不知道这次他能不能考取功名。”

老板娘摇摇头，“我听王婶的意思，那孩子之所以和姜家闹翻，就是因为家里的长辈都不看好他，便是要争这口气，不过让我说吧……改过自新是不晚，可这考取功名啊……”

老板娘没说下去，但老板也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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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心疼小五三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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