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林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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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站在一处简陋的茅草屋之前,男的英俊潇洒,女的亦是倾国倾城。两人都凝视着微风飘荡着树叶,如果树叶离开大树,它将该如何安家?
王朝除了林若凡可以算得上是倾国倾城,还有一人也可以与之媲美,她便是林若凡的一母同胞妹妹林若兮。
十七年前,方佩佩一生下双胞胎姐妹之后,还没来得及看一下她们姐妹一眼便昏死过去。接生婆看着怀里聪明伶俐的婴儿,又看看昏死过去的方佩佩,便偷偷地把林若兮抱走,由自己喂养。
可没想到,在林若兮七岁那年,接生婆身染病重,只有一息尚存,她紧紧地握着林若兮的小手道:“兮儿,婆婆告诉你一件事。”
林若兮泪水涟涟道:“婆婆,你别说话,兮儿去帮婆婆找大夫••••••”
接生婆拉住正欲去找大夫的林若兮,用微弱的语气轻声道:“兮儿,兮儿,兮儿,你先听婆婆把说完,婆婆今生做了一件最大的错事,这件事藏在婆婆的心里已经有七年了。你总是问婆婆你为什么你姓林,今天婆婆就告诉你事实的真相。兮儿,我的好兮儿,你原本是林丞相之女林若兮,你有一个双胞胎姐姐林若凡,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你左手的手臂上有一个浅浅的胎记,而你的姐姐林若凡却没有。你按照婆婆所说的,去梧城找林丞相,他就是你的亲爹。”
林若兮哭声不止,紧紧地拉过接生婆毫无血色的手,哭喊道:“婆婆,兮儿不要爹爹,兮儿只要婆婆,兮儿只要婆婆••••••”
接生婆也是满脸泪水,如若不是她无法把林若兮抚养长大,她绝不会告诉林若兮这个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微微颤颤地想要抬起手去抚摸林若兮稚嫩的小脸,她的生命就如快要燃烧殆尽的蜡烛,一阵微风传来,蜡烛无声地熄灭,接生婆的手无声地跌落,慢慢地合上眼睛,她的身体也渐渐地冰凉起来。
“婆婆••••••婆婆••••••婆婆••••••你快点醒醒,你不要兮儿了吗?婆婆••••••婆婆••••••婆婆••••••”林若兮哭声喊着,却不见接生婆应她半句。
在邻里邻舍的帮助下,埋葬完接生婆之后,林若兮拒绝了他们的收养,拿着他们给她凑的盘缠,背着一个脏兮兮的包袱,徒步去梧城找她的亲爹亲娘。
她瘦削的背影独自照映在夕阳之下,饿了就从包袱里拿出几个干干瘪瘪的馒头,和着河里的溪水,然后就这样勉强地填饱她的肚子。
夜晚之时,听着狼嚎猿叫的声音,林若兮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生任何一点声音,然后蜷缩着身子,这就样心惊胆战地度过一晚上。
每当黎明初起的时候,林若凡便捧起河边的溪水随便洗洗脸,小肩膀上挎着松松垮垮的包袱,胡乱地用脏兮兮的衣袖擦擦额头的汗水,不辞辛苦地开始她的寻父之程。
从小接生婆就教她识字,虽然她年纪小,可她还是认得梧城两个字的。历经两个月之久,她终于拖着疲惫不已的身子站在梧城的前面,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
一路上,她遭到过多少白眼和人间冷暖,多少小孩张牙舞爪地笑她是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她只能坚强地站在那里,拼命地强忍着快要掉下来的泪水,她并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丞相之女林若兮。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竭尽自己所能,找到自己的亲爹亲娘来证明她不是一个野孩子。
林若兮东张西望地看着繁华无比的梧城,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是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乡野之人。
“包子,热乎的包子,包子,热乎的包子。”前面的包子铺老板在街边大声地吆喝着。
一位贵妇来到包子铺,对老板说:“老板,给我来几个包子。”
她付完银子便离开,林若兮一身脏兮兮的样子看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她的嘴唇不由得舔了舔自己的唇。
包子铺老板快速地打量着她全身上下,以为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乞丐,势利地赶林若兮走,道:“去去去,一边去,别妨碍我做生意。”
“包子,热乎的包子,包子,新鲜热乎的包子”
林若兮只好忍耐着饥饿,继续往前走。茫茫人海之中,虽然她知道她的亲爹就在这里其中,可是她一个小女孩,到哪里去找?
林若兮的身上分无分文,自己无奈地缩在一个角落里,自己嘀咕道:“没事,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了,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了。”
正当她快要入睡的时候,额头却传来一阵阵疼痛,她下意识地去摸了摸,小手满是血,再看看前面,是几个朝她扮鬼脸的小孩子,有些小孩子还调皮地用屁股对着她,扭扭他们瘦小又脏兮兮的屁股。
林若兮颇有些生气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拿石头砸死你呗!”一个较大的小男孩笑呵呵地说道。“兄弟们,砸死她,免得她抢我们的饭碗。”
“对,砸死她这个小乞丐!”小孩子互相吆喝着。
顿时,雨点般的石头落在她的身上,她饿得无力可逃,只能用双手拼命地挡住自己的脸。“求你们了,不要再扔了,不要再扔了,我只是想在这里睡一觉。”
那些穿着破破烂烂地小乞丐哪肯放过她,一样狠狠地捡起地上的石头朝她扔去。
正在街道上闲逛的上官浩杰听到林若兮的哀求声,急忙跑过去阻止道:“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那些乞丐见他身着华丽衣裳,自是知道不敢轻易得罪,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后跟着年纪和他相仿的两个人,他们正冷眼凛凛地看着他们,他们下意识地撒腿就跑。
“王爷•••••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我们回宫吧!”李尔年长于上官浩杰,站在后面出声提醒道。
上官浩杰什么话也没有,径自走近林若兮,从怀中掏出一张制作精美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帮林若兮擦擦被石头砸出血的额头。
“疼••••••”林若兮蹙着眉头,不由得喊出声来,上官浩杰微微地停下手,看了她难受的表情,便轻轻地帮她擦额头上的血。
上官浩杰开心道:“好了!”
“兮儿谢谢大哥哥!”林若兮看着大哥哥一般的上官浩杰,如若不是他的出现,她很有可能就会命丧于此。
这时她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她紧紧地抿住唇,不说话。上官浩杰低眉一笑,又抬头对李尔李代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带兮儿去我的茅草屋。”
于是,上官浩杰带着林若兮来到他的茅草屋,林若兮松开他的手,惊讶道:“大哥哥,这是你的吗?好大啊!兮儿以前住的地方还没有这里一半那样大。”
“走吧,我去拿些东西给你吃。”上官浩杰对林若兮说道。
林若兮轻轻地点了点头,与上官浩杰一道走进茅草屋。
待林若兮坐下之后,上官浩杰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面条出来,放在林若兮面前,说道:“兮儿,吃吧!”然后他被烫得捏着自己的耳垂。
林若兮早已经饿得肚子像个无底洞一般,欢喜地道:“谢谢大哥哥!”她也顾不得面条还烫,拿起一双筷子,埋头吃了起来。
偶尔烫到她的舌头,她笑眯眯地吐出舌头来,拼命地用双手去扇扇舌头。上官浩杰怜爱地道:“兮儿,慢点吃,不够的话,里面还有。”
林若兮笑呵呵地又埋头去吃面条,上官浩杰双手撑着下巴,满意地看着林若兮端起碗,喝尽碗里最后一点面条汤。
林若兮心满意足地拍拍微微鼓起的肚子,正瞥见上官浩杰正睁大眼睛看着她,她又朝他讪讪一笑。
上官浩杰缓缓地说道:“兮儿,我刚刚想起我忘记放盐了,你却把它全都吃光了。”
“啊?可是兮儿还是觉得很好吃。大哥哥,你还没有告诉兮儿,大哥哥叫什么名字呢?”
“上官浩杰。”
“原来是上官哥哥啊!”林若兮一脸欣喜地说道,上官浩杰只是轻笑一声,他并未拒绝这个称谓。“上官哥哥,请问你认识林丞相吗?”
上官浩杰一愣,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林若兮,好奇地问道:“兮儿找林丞相有事吗?丞相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见着的。”
林若兮听到后一半的话,就觉得没有希望,丧气地说道:“是吗?”低首想了好久,她终于又扬起脑袋,一脸灿烂地说:“上官哥哥,你知道林丞相在哪里是吗?你快点带兮儿去找他好吗•••••”
“兮儿,我说过,林丞相不是谁人都能见的。你先跟我说说,你找林丞相什么事情吧。”
林若兮警惕般地看着上官浩杰,婆婆跟她说过,不要轻易地相信陌生人。眼前的上官哥哥虽然救她一命,还给她面条吃,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是值得相信的人。
上官浩杰好笑地看着林若兮,没想到她警惕性这么高。便道:“既然兮儿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反正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林若兮微微低下头,急急地解释道:“上官哥哥,婆婆说这件事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可是上官哥哥不是别人,兮儿愿意跟上官哥哥说。婆婆说兮儿是林丞相的女儿。”
上官浩杰一听,整个人愣住了。莫非眼前的兮儿是林丞相在外面的私生女,如今自个儿找上门了。“兮儿,我只听说过林丞相只有一个女儿,叫林若凡••••••”
“兮儿叫做林若兮,是若凡姐姐的同胞妹妹。”林若兮打断上官浩杰的话,一脸认真地说道。
“兮儿是••••••是林若凡的同胞妹妹”上官浩杰好不容易地念出这几个字,真是太震撼人心了,从来只听说林丞相膝下只有一子一女,现在却无缘无故地跑出来个女儿,而且还是双胞胎妹妹林若兮。
林若兮盯着上官浩杰,以为他认为她这是在撒谎,解释道:“上官哥哥,兮儿没有说谎,是婆婆临终之前告诉兮儿的。兮儿以前和婆婆住在西城,这次来梧城,就是来找爹和娘亲的。”
“兮儿,我相信你说的是事实,可是在这里,你可知道说出这些话可有那些后果吗?”林若兮摇摇头,上官浩杰继而道:“兮儿,你可有什么信物证明你就是林丞相的女儿?”
林若兮还是摇摇头,紧张地问道:“上官哥哥,没有信物是不是就不能找会他们,是吗?”
上官浩杰点点头,叹声道:“我相信林丞相根本就不知道兮儿的存在,如果冒冒失失地去的话,怕是要吃罪的。”
“那该怎么办呢?兮儿无依无靠,婆婆已经死了,在这个世上,兮儿不知道还能去找谁。”林若兮听完上官浩杰分析完事情的利弊之后,泄气道。
两人低首了很久很久,终于上官浩杰抬起头对林若兮道:“兮儿,你在这里好好住下,我去帮你去丞相府那边打听一下消息,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林若兮一听上官浩杰要离开她,想起森林里面的狼嚎猿叫的悲凉,她死死地揪着上官浩杰衣裳不放,哀声说道:“上官哥哥,兮儿怕!”
上官浩杰看着矮他一个头的林若兮,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兮儿不怕,上官哥哥不在的时候,她就呆在里面不要出来。上官哥哥去帮你打听一下消息。”
上官浩杰安慰了林若兮好久,林若兮终于慢慢地松开上官浩杰的衣裳,重重地点点头,目送着上官浩杰离开。
林若兮又快步跑到门口喊道:“上官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惜上官浩杰走得太远了,他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林若兮只要垂头丧气地关好房门。她的眼皮子一直在打架,她爬上床去,很快就听见呼吸均匀的声音。
那一晚,她睡得很甜,她梦到她有爹娘,有哥哥姐姐,她不再挨饿,家里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她不再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而是堂堂林丞相的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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