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放行
没有想到不仅是边关战场不太平,国内也是一片人心惶惶,甚至好几座城池的老百姓都在一夜之间入魔,疯疯癫癫跑到街上,四处流窜,见人就杀,见房就拆。有一位长髯老人飞檐走壁,漫步走在一座高楼的屋檐上,以他为圆心,方圆十丈冤魂纷飞,荧光涌动。
长髯老人身上的阴气尤其浓郁,几如实质,就像是地府神祇那样阴森恐怖,再加上畸形的鹰钩鼻,更让他整个人显得阴鹜,事实上,他确实是一个魔物,但凡与他接触之人,都无一例外会连续几个月梦魇不绝,直至精神崩溃。长髯老人跳下屋檐,意犹未尽道:“该走了,不然东阳国的皇帝就要派兵镇压我,只是可惜丹药没拿到,不然还能控制更多的阴物,造下更大的杀孽。”
这位老人的体质十分特殊,出生时即开阴阳眼,对于鬼魂有天然的亲切感,尚在蹒跚学步的时候,就凭借直觉爬往一处离家数百里远的乱葬岗,而且还不愿意再回家,直到一天有人恰好经过乱葬岗,见到这名多日不吃不喝都没有饿死的婴童,误以为是不愿投胎转世的弃婴,当即吓得屁滚尿流,慌不择路地逃跑。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扑朔迷离,这位路人一会鬼打墙,一会鬼上身,一会儿又仿佛开辟了阴阳眼,可以直接看到死去的亡灵,他甚至在绝望之中自尽,最后恍惚之中,那个弃婴如一个洋娃娃骑在他的头顶,为其仙人指路,带着他缓缓离开这个古怪地方。
婴童离家出走,家人自然是心急如焚,但是苦寻无果后,只得含泪办了一场葬礼,但是连婴儿的尸体都没能找到,于是扎了一个纸人下葬,后来天灾频发,有一位相士断言是那个纸人出的问题,于是掘开这个婴童的坟墓,开棺之后,不见纸人,反而是有一个大活人躺在其中,相士当场就被活生生吓死。而父母嚎啕大哭,一本正经地说棺材里躺着的活人必定是他们失踪多年的孩子,信誓旦旦的说时隔多年过去,但仍是能够认出五官气质,绝不会出错,那大活人也露出自己的胎记,热泪盈眶地认祖归宗,说十三年不见,父母你们苍老了许多。
父母欣喜若狂之余,还有无以加复的震惊,但是这个消失十余年的孩子不愿多说,而且还给自己改了一个古怪名字,叫做‘咒乐天下’。
再后来,这位名叫咒乐天下的男子本本分分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但无论升降,他都是始终是个清水衙门,在庙堂之上隐居八十年之久,仿佛出淤泥而不染,没想到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在老皇帝病逝、正处于权力真空的关键时刻造了反,这场政变,突如其来的开始,突如其来的结束,一切都顺顺利利,没有半点刀光剑影,咒乐天下好似轻而易举就成了最后赢家,就手登基上位,满朝无人不服。
但是好景不长,或者说咒乐天下生不逢时,说巧不巧遇上正在征战四方的朱叛道,一时代一天骄,自知不敌的咒乐天下仓皇出逃,外界传闻他为了躲避朱叛道的追杀,逃入了北方草原,但是真真假假已经无人知晓。
咒乐天下以擅长隐忍留名于史书当中,千年以来都再也没有关于他的传闻,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横空出世,是因为他敏锐察觉到正有大量的阴物从紫荒边境席卷而来,咒乐天下从小就与鬼魂有一种神秘的感应,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以一己之力驯服了成千上万的地府冤魂,但这已是力所能及的极限,只得将地府冤魂暂时拘押起来,关入刘富商的城堡下的暗房,所以楚铭才会见到不受控制的地府冤魂。
咒乐天下还利用刘富商的地位人脉,不择手段地将东阳国的名医请入家中,炼制一枚丹药,这颗丹药的作用正是用于镇压地府冤魂,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地下暗房内拘禁的数万头冤魂,都会乖乖臣服在咒乐天下的脚下。
咒乐天下本来对此势在必得,毕竟东阳国的名医始终在他的掌控之中,时间充足,哪怕失败千次百次,也不怕炼制不出丹药,但是拓跋这个北方野人前来搅局,使得这桩惊天阴谋提前暴露,咒乐天下本来还想负隅顽抗到底,撑到丹药炼出,于是让麾下千万冤魂去夺舍普通百姓,可惜天不助他,虽然如愿以偿炼制出了丹药,但却是一个废品,镇压不了地府冤魂,算盘落空的咒乐天下不得不审时度势,离开东阳国这个龙潭虎穴。
至于刘富商,虽然被冤魂夺舍,处于一种昏迷的状态,但咒乐天下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彻底控制刘富商,因为刘富商哪怕是久病之身,都绝非常人可比,甚至仍旧保留一丝意识,所以刘富商之后未必会被冤魂继续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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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拓跋为首的北方人来到刘富商的城堡时,楚铭与董千秋再加上宁幽已经各奔前程,与拓跋一拍两散,就此分道扬镳,毕竟宗门限期药堂弟子必须在两个月内抵达前线,否则不仅得不到奖励,反而还要受到处罚,所以哪怕董千秋哪怕对拓跋再留恋不舍,也要在规定时间内抵达前线。
就这样过去几天时间,董千秋还是心不在焉的,离开了拓跋,他更加没有安全感,肉眼可见地面色憔悴,如同一名姑娘担忧郎君能否平安归来,但事实上,他更担心的是拓跋,虽然他能够摒弃异族成见,但是别人未必可以,拓跋来到东阳国后受到的冷眼,不计其数,甚至拓跋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仍是没能得到一个该有的待遇,而拓跋苦中作乐说自己入乡随俗,始终不卑不亢,董千秋对此倍感心疼。
他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宁幽,忧心忡忡道:“就怕接下来还会遇到刺杀,师妹你修为低弱,关键时刻我们未必能够护着你,可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些。对了,师妹可有防身之物?正好我这有一些用不着的法器符篆,师妹要是不嫌弃就尽管拿去。”
可怜董千秋并不清楚眼前这位师妹正是一名刺客,仍在语重心长的提醒,楚铭忍着没有笑场。董千秋虽然魂不守舍,但也知道不能耽误正事,郑重其事地摊开地图,推测道:“接下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再有二三十天功夫就能抵达前线,赶上宗门规定的期限,不难,但是如果发生意外就不好说了,不过出了这等变故,就算延期也有情可原,毕竟谁能想到半路上会被刺杀?以崔堂主的宅心仁厚,一定能够理解我们。所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保住性命,争取平平安安到达目的地。”
宁幽好奇问道:“没能按期抵达前线,会受到什么处罚?”
董千秋挠挠头,含糊不清回答道:“这我就不清楚了,长老也没有细说,但想来应该不会太过严重,毕竟正值战时,人手短缺,总不能只因为误期就把人处死吧?既影响药堂的人心,也是自毁长城之举动,最多就是罚几年的贡献点罢了。而且因为刘富商的事情,我们耽误了好些天功夫,这刘富商贻害无穷,不知会祸害多少百姓,幸好是被我们给除掉了,可以说是大功一件,虽然主要是拓跋的功劳,但是我们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宗门就算要处罚我们没能按期到达,也会看在这件事上的份上,对我们从轻处罚。”
宁幽低下头,低声道:“那就好,只是有一点让我尤其担心,毕竟我是一个新弟子,在宗门内没有任何朋友,就连长老都没有见过几面,又是女子身,到了军营是否会被人欺负?”
董千秋摇头道:“我们药堂弟子,最是与人为善,无论与谁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所以不会因为你举目无亲就排挤针对你,再说了,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我绝不会无动于衷。”
宁幽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有师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董千秋双手环胸,一路上默不作声的楚铭好奇问道:“那个拓跋到底是何方神圣,又为何要搅进这趟浑水?”
董千秋与拓跋朝夕相处数十日,早已知晓这位北方人的底细,长话短说道:“拓跋来自于北方十八部的拓境部,可惜竞争首领失败,而那成功当上首领的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非要杀了拓跋不可,不仅如此,连拓跋的朋友家人都不放过,真是欺人太甚!于是拓跋带着百来号兄弟四处躲避,最后在深思熟虑之下,决定背叛他的族人,弃暗投明来投靠本朝。但事态的发展,显然超出了拓跋的预料,根本没有想到一夜之间,会有数万百姓疯魔。楚师弟你冒险踏入刘富商的城堡,与世隔绝了一段时间,所以有所不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一名叫做‘咒乐天下’的神秘人,之所以有那么多的人丧失理智,全要怪此人。”
楚铭狐疑道:“你见过这个神秘人?”
董千秋点头道:“不仅是我,师妹也亲眼见到了。只不过此人虽强,但却不是拓跋的对手,被打得落荒而逃,只是可惜没能将他杀死或生擒。”
董千秋低下头,目光落在地图上,显然不愿继续再说下去,但楚铭继续询问,甚至还加重了嗓音:“咒乐天下又是谁?”
董千秋不情不愿回答道:“与拓跋认识,但是拓跋与他势不两立,还有切骨之仇,因为拓跋之所以没能当上首领,就是因为咒乐天下这混蛋暗中使绊子。关于这些,师弟也没有深究下去的必要,毕竟咒乐天下与拓跋都是北方人,他们的关系为何要我们操心?”
楚铭赔笑道:“确实如此。”
楚铭不再说话,董千秋倒是打开了话匣子,“这个咒乐天下,虽然罪该万死,但是也在无形中拯救了无数人,因为这件事实在闹得太大,现如今路上都还可以看到被鬼魂附身的百姓,这等异象,即便是在乱世之中都不曾听闻,所以此事必然能够得到朝廷的重视,大手一挥清除国内的隐藏威胁,迫使那些埋伏的刺客不得不提前撤离。”
“这样自然是最好。”
楚铭揉了揉下巴,提议道:“距离目的地尚有千里路程,你与我是筑基之修,就是以强行军的速度昼夜不歇十余日,身体都支撑得住,但是宁师妹可不行,既然如此,不如想方设法弄来一些代步工具。”
董千秋叹气道:“我倒是想去买三匹日行千里的骏马,但是宗门发放的路费根本不够。”
董千秋双眼一亮,胸有成竹道:“但这根本不是问题,大不了去找本城县令借钱就是了,我们可是天下第一大宗弟子,有的是人愿意来巴结我们!”
楚铭大义凛然道:“那这就靠你了。”
董千秋干脆利落答应道:“我去去就回,你们可千万不要乱跑,就在这里等我!”
宁幽欲言又止,楚铭迈开步伐,去往附近一处酒肆,她就在后面屁颠屁颠跟着,楚铭买下一坛酒,对坐的宁幽倒是态度热情,小心翼翼拎起酒坛,为楚铭满满当当倒上一碗酒,但是酒水却洒得满桌都是,她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紧张得很。楚铭笑道:“你还要学药堂弟子支援前线?不会故意把人治死、发扬杀手美德吧?”
虽是笑言,但是宁幽感受到浓郁杀气,楚铭笑道:“当初让你假扮药堂弟子的身份,只是一个应急之策,为了糊弄董千秋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药堂弟子了?”
她低声道:“反正这个身份又不会被识破。”
楚铭笑道:“糊弄董千秋是绰绰有余了,但是真到了边关战场,你觉得你这个来路不明之人不会受到怀疑?不会搜查可疑人员?不会来一场锄奸运动?虽然现在正值战时,但这点时间还是有的,一旦被发现,你死了也就罢了,但要是供出我还有董千秋,那么我们两人都要为你陪葬,这就真是杀手本色了,临死前还要带走两人,完成人生最后一次双杀,真是好厉害的战绩。”
说得宁幽都有些飘飘然了。
她幽幽道:“要是到了那一天,我总会想办法自尽的,确保不会连累到你与董千秋。再说了,董千秋深信不疑我是同门师妹,我要是突然失踪,他岂不是会有所怀疑?”
“说的也是。”楚铭满脸自讨没趣。
她满脸无奈道:“你低估组织杀我的决心,或者说是杀叛徒的决心,不杀了我,组织绝不会罢休,反正我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思来想去,还是前线安全,毕竟你们药堂弟子不用上战场的对吧?”
楚铭沉默不语,只是闷闷不乐地举碗饮酒,他本来觉得此女大有利用之处,无论是她承诺在东阳国灭亡之后、提供一个避难之所,亦或是她的刺客身份,都让楚铭觉得没有必要赶尽杀绝,说不定他日还有用处。楚铭干脆好人做到底,继续送她南下,但究竟要送到哪里?楚铭自言自语道:“前线军营你肯定待不下去,大离国你也不愿回去,那么就只能去紫荒边境,只是这个地方不太适合女人生存。”
“都说乱世到来的时候,紫荒是最安全的,不用害怕兵祸,因为没有谁会争夺紫荒的领土,所以这片大地上也就不可能爆发战争,紫荒自古以来就是兵家不争之地。”她笑了笑,柔声道:“只不过一些混不下去的割据势力,为了避开最为激烈的战火,常常会退至紫荒边境,在此称帝立国,这样的割据势力最多只有几万人,灭亡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但依然能够留下存在过的痕迹。比如称帝时所用的传国玉玺,或者国库里的金银珠宝,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能随意掩埋在紫荒大地,所以每年都有来紫荒淘宝的人,有些人还赚的盆满钵满,我的财运一向来不错,有机会也去紫荒看看。”
“紫荒的地形地貌很出众。”楚铭直视宁幽的双眼,手指敲了敲酒桌,“文化沙漠,旅游戈壁,经济荒原,教育深渊,精神泥沼,这就是我大好紫荒的地形地貌,全天下独此一份,虽然不如东阳国,但也别有一番韵味,让去过的人终生难忘。”
“还是自家人骂起来比较狠......”
宁幽无趣地笑了笑,拿出董千秋送给她的符篆,翻来覆去的把玩。当暮色来临时,董千秋牵着三匹雄壮骏马来到街道上,楚铭与宁幽快步走出酒肆,惊讶道:“竟然这么快就搞到了马匹?”
董千秋笑道:“官府正好有一些闲置马匹,便给了我,也省得我们跑去马场了。”
没有连夜赶路的想法,于是找到一家客栈入住。如今消息灵通的地方,已经在盛传有关于拓跋的故事,传得神乎其神,说是一个不知从哪跳出的北方野人,以一己之力镇压失去理智的疯癫人群,不知挽救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与财产。这一晚,董千秋睡得格外舒心,但是这一晚其实并不太平,皇宫的禁军倾巢而出,在夜色下闯入歌舞升平的青楼,一夜之间,就有不计其数的风月场所关门息业,令无数气血方刚的男子为之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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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之后,楚铭一行人继续动身赶路,仍是走不得不快不慢,甚至一路上仍有闲情逸致聊天,宁幽假扮成药堂弟子,但她对于灵枫谷一无所知,实在愧对她的身份,试图尽可能了解这座天下第一大宗的风土人情,于是出声询问道:“两位师兄,我听说东阳国绝大多数的甲胄,都是由器堂供应,这是真的吗?器堂一年就要锻造几万件甲胄,而且质量还要上乘,压力不知是何等巨大,这种情况下会不会弄虚作假?”
董千秋淡淡道:“三堂之中,器堂人数最多,据我所知,药堂的人数在六七千左右,法堂不足四千,而器堂足足有一万人保底,平均每人只需锻造五六件甲胄,一年就能出产七万以上的铠甲。真正稀缺的是金属原料,平均每件铠甲都要消耗几十斤铁料。但宗门有一座金属世界,里面全是金属,你入门时间尚短,没有见过很正常,宗门锻造甲胄的原料就是从这座金属世界取得,同时,这金属世界也被称为筑基圣地,等你的境界提升上去之后,可以前往这座天地秘境筑基,当然,现在说这一切还为时尚早,等这一战打赢了,再说这些也不迟。”
宁幽笑问道:“那么师兄看来,最后这一战谁能打赢?”
董千秋双手环胸,信心十足回答道:“虽然国内的形势不大乐观,先是瘟疫,又是刺杀,还有大离国以举国之力挑起战争,再加上北方野人虎视眈眈,更别说为了抵御数年之前的兽潮,不知消耗了多少国力,但胜算仍是不少,起码不至于亡国,毕竟有我器堂锻造的甲胄在,说不定不仅能够反败为胜,还能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吞并大离国与北方草原!”
董千秋的话语太过乐观,楚铭只觉得荒诞不经,宁幽也开始自己的高谈阔论,“听说器堂锻造的甲胄,哪怕是筑基修士都不能轻易摧破,兵器也同样不凡,皆是削铁如泥,可以杀死修仙者,这实在惊为天人,大离国吃亏就吃亏在这里,没有稳定的金属供给地,而且锻造工艺也远远不如器堂,只能四处购买东阳国流出的甲胄。大离国既然敢主动挑起战争,一定是有充足的甲胄储备,可是后续未必能跟得上补充,但是别忘了草原军队也有藤甲啊!听说藤甲造价低敛,所以草原军队可以做到全军披甲。”
董千秋双眼微微泛起光芒,“常言道,一件甲胄就是一位士兵,这绝非危言耸听,反而是老祖宗总结下来的大智慧,战争能否胜利,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甲胄的多寡。北方人的藤甲,我见过,虽然坚韧程度比不上我器堂锻造的甲胄,但是胜在轻便,这就使得他们的机动性大大提高,再加上他们战马充足,随时都能跑路,所以才能像是个小强一样,几千几万年来都弄不死!”
宁幽狐疑道:“甲胄真的有这么重要?”
“当然!”微微放缓马速的董千秋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道:“那座金属世界是本朝所得,所以在此之前,甚至直到今日,甲胄都仍是供不应求,只不过局势相比从前要好上百倍。古往今来,因为甲胄不足,使得前朝根本无法组成一支强有力的军队,来抵抗北方野人的入侵。但是本朝太祖立国之后,虽然时常遭受草原游牧部落的入侵,但始终能将他们拒之国门以外,靠的就是充足军械供应,所以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金属世界是一个跨时代的产物,终止我们弱势的地位,终于能在北方野人面前扬眉吐气!”
楚铭好奇问道:“北方金属稀少,所以不得不改用藤甲,只是我听说,这藤甲绝非凡品,不仅刀枪不入,而且水火不侵,那一日所见确实不凡,但为何从来没听说过他们缺少甲胄?”
董千秋一本正经道:“藤甲是由藤蔓编织而成,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到处都是,所以才从来不会短缺。”
宁幽半信半疑,楚铭连连反问道:“若这藤蔓烂大街一般漫山遍野都是,为何我们不去采取?是嫌弃藤甲不如器堂锻造的甲胄?要知道,时至今日,也仍旧有许多士兵的甲胄被克扣了,如果我们也编织藤甲,那么早就可以全军皆甲,总比光胳膊上阵要强。再说了,东阳国尚未立国之前的人,为何心甘情愿把藤甲都让给北方野人?就算带不走,也可以做绝一些,把那些藤蔓一把火烧了,以此断绝北方野人的甲胄供应,为何不这样做?”
董千秋哑口无言,冷冷看了一眼楚铭,宁幽漫不经心地转动话锋,“那个叫拓跋的北方人,与印象之中截然不同,为人风趣幽默,而且有勇有谋,记得他是来自十八部之拓境部,这是一个怎么样的部落?”
董千秋微微加重嗓音说道:“北方草原十八部,各不相同,十八部之首名为长生部,又被称为长生王庭,共有百万族人,其余十七部落的人数都在几人到几万人之间,拓跋的部落,虽然仅仅只有几千人,但却是长生王庭最强大的存在,全员炼气士,所以也被称为炼气士兵团。有传闻,朝廷也在培养炼气士兵团,但是具体如何就不知道了。”
交谈之间,已经来到的城门之前,与往日不同,城门内外的守卫要比往日更加森严数倍不止,更是配置着杀伤力极强的箭矢,董千秋轻轻叹息一声,轻声道:“看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终于是得到朝廷的重视。这可真是多事之秋,瘟疫消停过后,大量青壮失踪,更有无数药堂弟子遭遇刺杀,各地官员必定十分紧张,所以才会如此迅速的进入戒严状态。”
“是否会影响我们的赶路速度?”宁幽皱起眉头。
“不会!”
董千秋一马当先冲向城门,根本不去在意与守城护卫之间的剑拔弩张,如入无人之境,他猛地扯下挂在腰间的路引,大声喊道:“药堂子弟前去支援前线,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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