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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请长官自裁


一望无际的边境荒漠上,堪称穷山恶水,大多区域寸草不生,即便偶尔能够探出些许盎然绿意,也不过是一星半点,远观近瞧,都好似石沉大海。

  那支五百余人的队伍并非集中回城,而是足足分成了十队,不仅仅是为了避免全军覆没的结局,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现有资源不够平均分配。

  早在宫殿内的时候,那一个个商人就金贵得要死,口出狂言一定要有数十名驻军守护,不然打死都不回城,骑虎难下的许年财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其实他本来也有此想法,只是没有想到那些商人贪得无厌到了一定境界,全然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再也没有之前的贤者风范。许年财只得与其讨价还价,最后才不至于让人微言轻的人得不到丝毫保障。

  其实商人之所以有如此底气,是理所当然,因为无论是马匹还是食物,都是他们的私有财产,哪怕一毛不拔,旁人也没有掣肘斥责的底气。

  也正是因此,商人才会提出一个又一个的无理要求,眼下许年财带领的这支队伍几乎聚集了所有地位尊崇的商人和他们的家眷,一共四十九人,却足足有五十名边境驻军保护,还配置了整整二十匹上好骏马,对比那些只有几匹马、几位有限兵卒保护的寒酸队伍,实在是豪奢了不止一个层次。

  许年财虽然对此布置有些不满,可最终仍是听之任之,因为这已经是各方妥协的最好结果。这支队伍行驶到第二天黎明的时候,终于暂作停歇,神色紧张的许年财翻身下马,眺望远方,确认没有兽潮的痕迹后,才摘下腰间水囊,一饮而尽,商人也从车厢内陆陆续续走下,为自己补充食物的同时,也给马匹喂了一把草料。

  许年财心情异常沉重,不仅是他,在没有回到军营前,恐怕所有人心中的阴霾都难以挥去。许年财轻吸一口气,步伐沉重地来到一名甲士身前,平静询问道:“走了多远了?”

  那名兵卒回答道:“两百里路肯定有了。”

  许年财皱了皱眉头,轻声道:“两百里路还是太慢,得再快一些。对了,与我们同行的商人感觉怎么样?”

  兵卒撇了撇嘴角,无奈道:“那些商人过惯了富贵日子,即便在如此险峻的环境下,都还是一堆屁事,我宁肯侍候那些矫情的姑娘小姐,也不愿意和这些商人打交道。”

  许年财笑道:“军营里的姑娘不少,也没见你对她们温柔过,反而每天生猛如虎,以至于我们大半夜都不睡觉,还害得老百姓以为我们边境驻军每天都在杀猪。”

  兵卒害羞道:“我每晚都很棒的。”

  许年财恼怒道:“你还敢对我撒娇,不要脸!信不信老子给你一军拳!”

  兵卒乖乖认错道:“老大手下留情,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许年财笑了笑,与这个兵卒分别之后,照例去查看商人情况,许年财心中叹了一口气,按理说这些商人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可仍是如同孤陋寡闻一般询问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例如何时才能回城,会不会遇见兽潮,粮食是否够用,这些问题看似一针见血,其实没有半点屁用。

  问来问去都是这些问题,许年财暗中翻了一个白眼,还真希望那些商人全部变成姑娘,虽然军中纪律严明,可有些人的举止仍是野蛮无比。其中以喜欢讲荤话的人最多,要多下流有多下流,即便是女英雄听了,也要被吓得大惊失色,效果简直堪比六字真言,可惜对商人来说却是毫无用处,反而真要说起风花雪月,这些商人一个比一个精通,而且要比这些五大三粗的军人更有情趣,出口即是艳诗,钟情于军拳的边境驻军自然听不懂其中真意,只是频繁听到‘洞房’‘云雨’‘文鱼’‘艳妇’这样的词语,哪怕是经历过无数真枪实弹的五十岁大汉也破天荒小脸一红,弄得商人啼笑皆非。

  一名血气方刚的男子忍不住请教道:“怀春,诱之,是什么意思?”

  许年财瞪了一眼这个勤学苦练的男子,用意不言而喻。书到用时方恨少,但不是让你读这种书!只是有位商人低头翻动书籍,浑然不觉许年财的异样神情,二话不说,丢出一本破烂册子,哈哈大笑道:“自己去看便是。”

  还特意折了一角,对应的诗词是《菩萨蛮》。

  再往下翻,文字愈发恐怖,甚至还有一些难以形容的虎狼之词,以及不可名状的插图,“又有奇技淫巧,吞服情药,药发性暴,血气狂乱,神魂颠倒,御数老妇不足,更奴役牛罴猪马与交......”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许年财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此等文字怕是连文学巨匠都难以写出,楚铭与牛重英忍不住凑上前去看,脸色不悦的锦衣老者重重咳嗽一声,程虎压下心中的好奇,怒容道:“少儿不宜,不许去看!”

  牛重英哼哼道:“我都快当爹了,有什么不能去看的?”

  候殊咬牙道:“快回来,不然我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

  牛重英与楚铭只得作罢,错过了大饱眼福的机会,忍不住叹息一声,双目之中露出遗憾之色。许年财笑道:“这些害人不浅的东西,你们千万不能去看,避免脏了眼睛。”

  楚铭摇头道:“有一句着名评语,‘读《金瓶梅》而生怜悯心者,菩萨也;生畏惧心者,君子也;生欢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兽耳’。所以由此可见,书籍本身并无好坏,关键在于我们如何理解。”

  锦衣老者没有刻意掩饰怒意,狠狠剜了楚铭一眼,毫不留情批评道:“读艳诗者,乃禽兽耳!”

  “猴菊子,我与你英雄所见略同!”

  牛重英站起身来,咧嘴笑道:“候殊,我已经记住那些词语了,当真是文雅清淡,不似四书五经那般枯燥无味,所以我以后就用这些词语,给你写情书!”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所以声音异常响亮,以至于在场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程虎白眼道:“没文化真可怕。”

  只觉得晚节不保的锦衣老者呕血道:“老夫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为何会有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徒弟?”

  “牛重英,出门在外,千万不要说我是你的老师!不然老夫与你势不两立,就算死了也不会放过你!”

  牛重英一本正经说道:“老师,我欠你一篇出师文章,以后一定补给你!老师要是在此之前离开人世,学生也仍会将出师文章一字不落的烧给你,只是老师也清楚,学生文笔不佳,所以若有不足之处或者错别字,烦请老师托梦指点,学生一定认真改进。”

  锦衣老者捂住胸口,紧抿起嘴唇,仿佛有一口淤血涌上咽喉。

  牛重英兴致勃勃道:“正好老师有空,不妨现在就教我写文章,也好打磨无聊时间。”

  锦衣老者当场昏死过去。

  许年财关心问道:“老人家没事吧?”

  程虎没有心情去教训牛重英,事实上,楚铭之前装死就是深得锦衣老者的真传,眼一闭,腿一蹬,就是天塌下来也不用管。所以程虎并未太过担心,只是心平气和道:“多谢许长官关心,不过比起我们,那两个小兔崽子更值得你浪费时间。”

  楚铭与牛重英尴尬一笑,不约而同闭上嘴巴。其实按照常理而言,楚铭一行人根本没有搭上这支队伍的资格,这一切都是因为羊角辫女孩与候殊,这两个少女都有些情况特殊,一人大有来历,一人怀有身孕,故而被特殊待遇也就不足为奇,只是羊角辫女孩与候殊都不愿意与楚铭等人分别,所以许年财一咬牙,干脆将楚铭一行人全部带上,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了。

  ——

  锦衣老者宋薪,程虎,牛重英,候殊,楚铭,羊角辫女孩,此时六人围在一起休息,程虎仍是没有缓过劲来,始终不愿接受程年已经死亡的事实,作为昔日老师的宋薪面色奇差,似乎要比程虎更加悲伤。

  本来不出意外,那个孩子将是他的书童,可如今却是天人两隔,程虎之子虽然不是他看着长大,但其实他打心底喜欢这个孩子,喃喃道:“你安心走,下辈子再教你读书写字。”

  覆巢之下无完卵,牛重英和候殊心情同样好不到哪里去,都在担忧处于兽潮之中的亲人,羊角辫女孩也谈不上心情愉悦,一圈看下来,反倒是楚铭无牵无挂,可仍是被一股悲伤气息笼罩,处于无言的压抑当中,许年财主动放低身段,轻声问道:“小姑娘,你恢复的怎么样了?还有你这个年纪轻轻的孕妇,可有不适之处?”

  羊角辫女孩挥挥手,示意伤得不重,候殊热泪盈眶感谢道:“多谢军爷一路上的照顾,小女子刻骨铭心,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军爷宽容一二。”

  许年财哈哈笑道:“不必如此见外。”

  正当许年财想要继续热络关系的时候,不曾想羊角辫女孩胆大包天命令:“我娘说了,杀人偿命,所以你快点自裁!”

  许年财蔼然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女孩会说出这句话,不远处的商人轰然大笑,羊角辫女孩仍不罢休,近乎用威胁的语气说道:“自裁!”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之人齐齐望向这位羊角辫女孩,不过对于这句充满火药味的话语,却是没有太过上心,许长官的性命可不是随便一只小猫小狗就能取走的,虽然女孩打扮富贵豪奢,背后势力难以想象,但是仅凭借一句话,最多就是让许年财道歉而已,甚至还全要看许长官的心情。

  所以这句话无异于痴人说梦,可许年财心头猛地一震,先前某位商人的提醒依稀回荡在耳畔,“这姑娘不可能是孤身一人踏入边境,她不愿说,但是我们却多半可以猜到,姑娘肯定是和父母长辈结伴而行,只是在兽潮之中和家人走失,先前她没有进入宫殿得到阵法的庇护,却依旧能够在象群的冲撞下存活下来,毫发无损,很可能是依靠仙术才躲过一劫,不然也不好解释。只是如此一来,这个女孩很有可能就是某个仙师的女儿,你应该知道那些仙师的术法神通,如果没有死在兽潮下,就是被困在了,说不定还有闲情逸致查看这个姑娘的情况,你要是敢宰了她,那仙师未必能够阻拦,但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秋后算账。”

  想到这里,许年财眉头紧皱,但突然发现女孩眼中有些犹豫,她小声喃喃道:“杀人偿命难道不对吗?”

  在场的商人不愿许年财为难,于是为其解围,一本正经地脱口而出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那个汉子先动的手,被许长官教训一顿,于情于理都不冤,至于后面那个妖言惑众的中年人,虽然不过是说错了一些话,但在这种关键时刻,便是动摇军心,依律当斩!”

  许年财嘴角勾起,目中露出感激,声调也猛地高昂起来:“没错,我本意既是如此,但也有不及之处,一是动用私刑,二是先斩后奏,回到军营后我自然会请罪,诸位兄弟对我有怨恨,正常,但眼下处境险峻,诸位应当齐心协力共渡难关,之后再来还此事一个公道。”

  说到最后,许年财额头冒汗,生怕羊角辫姑娘再来为难,至于他所说的话,倒也出自于真心实意,等他回到军营,确实可以如实禀告罪责,但受到的处罚几乎可以一笔带过,他眯了眯眼,羊角辫女孩骤然变得畏畏缩缩起来,张了张嘴,只是最终没有说话,许年财愤愤然转身离开,再也不想搭理这个胡搅蛮缠的女孩。

  哪怕是胆大包天的牛重英,都没有料到这位女孩会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竟要让一个名副其实的长官自裁,这可比兵变来得更加吓人,竟然想凭借“三寸之舌”让一位长官自裁谢罪,而且不给人半点准备时间,简直吓死人!也亏得是许年财宽宏大量,同时显得有些双标。因为同样是口无遮拦,那个中年人就被马匹给活活踩死,死无全尸惨绝人寰,而这个来历神秘的羊角辫女孩,却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避重就轻不痛不痒,而且真要说起来,那名兵卒不过是口直心快,哪里有动摇军心的效果?反而是鼓舞了士气,再看羊角辫女孩,肆无忌惮到了让长官制裁的地步,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动摇军心,依律当斩!可最后却......

  牛重英讶异道:“你疯了?”

  那名胆敢让长官自裁的姑娘再无先前的气势,变得一言不发,她家世显赫,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富商大贾,母亲则是一名远近闻名的仙师高手,两人年龄相距甚大,但对于这个女儿,都是毫无保留倾注一切。

  只不过两人观念完全不同,以至于这位女儿看待万事万物的观念总是模棱两可,模糊不清。她有时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时又觉得钱乃身外之物,这一次她随父母一起外出边境,本来才十天半月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半年。就在于她的父母吵架吵上了瘾头,每过一处两人都有截然不同的想法,商人父亲只想女儿开开心心长大,这一次出行权当玩乐,无需体验众生百态,可仙师母亲却是与其恰恰相反,和那些从小就对自己孩子推筋揉骨的武夫,有很大的相似之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商人哪里愿意见女儿吃苦,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几次打算原路返回,可最终还是好不容易来到边境,商人父亲并非毫无目的,希望能依靠吵了一路架的仙师大人在紫荒中获取一些宝物,外围区域的资源可以直接忽略,入不了商人法眼,但是内围区域也不敢太过深入,因为那位仙师还要顾及商人和女儿的小命,可仅仅只是这一块区域,也能捞到不少宝物。

  只是时运不佳,还未发现珍禽异兽、得到稀世珍宝,就爆发了骇人听闻的兽潮,而且他们已经深入外围区域,更是意外招惹了一头兽王,注定凶多吉少,但仍是咬牙突围了几千里路程,将羊角辫女孩送出险境,可他们却依旧停留在兽潮之中,生死不知。

  女孩后来跌跌撞撞来到宫殿,能在象群之下躲过一劫的原因,是因为她身上裹挟了诸多法器,样样不差,攻守惧全,唯独缺少速度,而她又急于寻找走失的父母,所以才会试图牵走宫殿中的骏马,借以代步,不曾想这个举动惹恼了某位兵卒,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她根本控制不了,那个中年人被马蹄活生生踩死的画面,记忆犹新,哪怕再担心父母安危,她也没有丝毫勇气去牵马,遥遥望向前方,想起了父母的交代,“滚回家去找帮手。”

  ——

  许年财带领的队伍加速行驶速度,一路上平平安安,没有遇到兽潮,可仍是不敢丝毫马虎大意,以许年财为首的兵卒早已做好了面对兽潮的准备,要知道这支队伍聚集了数十位富豪商贾,阵容恢宏,平摊下来,几乎每一人都有一位边境驻军保护。反观其余队伍,一旦遇见兽潮,就算边境驻军有心抵抗,也受限于数量太少,最终难以施行救援,因为一位边境驻军至少要保护数人,自然是有心无力。

  楚铭一行人归根结底还是沾了羊角辫女孩的光,留在了最安全的一支队伍,六人待在一间车厢之中,边境驻军本就是习惯了千里奔袭的骑兵,故而马术极好,以至于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之下,车厢内都不会感受到太过剧烈的颠簸起伏,候殊看了一眼羊角辫女孩,疑惑道:“你这个发型不用搭配簪子的,不好看。”

  女孩拔下簪子,呢喃道:“这个发簪好看,羊角辫也好看,搭配在一起就不好看了吗?”

  候殊不置可否,看了一眼女孩早已凌乱的青丝,轻声道:“我可以给你梳一个更适合的发型。”

  女孩出现一抹恍惚失神,然后摇了摇头,泪眼朦胧说道:“头发留着等我娘回来给我梳。”

  候殊没有强求,压低嗓音问道:“你也是和家人在兽潮当中走失的吗?”

  女孩点了点头,牛重英犹豫了一下,试探性问道:“你打算回去找他们吗?”

  女孩点头道:“当然要回去!只是我年龄太小,不得不搬救兵。”

  锦衣老者宋薪平静道:“听那位长官说,现在已经进入了一节戒备状态,说明局势已经到了无比危险的程度,老夫先给你们提个醒,这一次如果能够顺利回去的话,说不定大家会被当做俘虏软禁在军营当中。”

  牛重英惊骇出声道:“俘虏?难道我们会被坑杀?”

  锦衣老者摇头道:“坑杀不至于,只是可能会被软禁起来,因为东阳国本土其实有些排外,紫荒原住民是断然不会融入进去的,所以我们无法入城,自然会被软禁起来。”

  牛重英皱了皱眉头,眼神瞬间不甘,锦衣老者补充道:“不过我们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刁难,反而留在那里才能保全性命,我们也该知足的。”

  牛重英沉声道:“我父母那边一刻也不能再拖了,我也不可能继续苟且偷生下去,既然即便去了那东阳国,也依旧不能对父母提供帮助,那不如我自己想办法解决......”

  然后他看了一眼羊角辫女孩,像是记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不愿透露真实姓名,牵强回答道:“蒹葭。”

  牛重英好奇问道:“小名?”

  女孩点了点头。

  牛重英眯了眯眼,又看了一眼车窗之外,继续问道:“你应该不是边境上的原住民,那位长官对你如此纵容,那能不能再请他帮个忙,找找你的亲人,再顺便帮我找找爹娘?”

  锦衣老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色无奈道:“要是这姑娘没有亲人认领的话,应该也会和我们一样被软禁在军营当中,不过特权却是要比我们更多一些,起码可以写信给亲人,”

  蒹葭嘿了一声,挤出一个笑脸:“没错,我爹娘就是让我去求援。”

  牛重英面露沉思之色,摇头道:“一来一回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得想个办法离开军营,但凭借我们的力量终究还是不够,如果可以求助那些商人的话,能获得的帮助也不会太大......”

  蒹葭摊开手,露出簪子,轻声道:“用这支簪子,应该能请来一位仙师帮忙。”

  牛重英双眼精光一闪而逝,他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就在此时,这支队伍毫无征兆出现骤停,继而楚铭所在的车厢天翻地覆,一阵剧烈摇晃起来!楚铭来不及探出车厢一探究竟,一柄长刀就重重劈下,瞬间在车厢上撕裂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裂痕!

  车厢对半裂开,飞出一颗惨死头颅,锦衣老者惊呼道:“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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