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哆嗦着嘴唇，眼中满是恐惧，她终于无法承受赵修那冷冽的目光和强大的气场，开始娓娓道来。

  “那天，我和杨二娃在山洞后面碰面.....”张寡妇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说出去。

  赵修不明所以的问：“在山洞碰面做什么？”

  村民们闻言，皆是唏嘘不已，有几个妇人甚至红了脸，赵修还想追问，被苏萌打断道：“继续说。”

  “那天，我和杨二娃在山洞后面碰面，我们停留了一会，要回山洞，捡到凤儿的掉落的东西，我们....我们怀疑凤儿看到了什么，一时糊涂。”

  “是他，是杨二娃，我说凤儿说不定什么都没有看到，他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都是他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寡妇说完，杨二娃此时眼里的火都要喷出来，“你这个毒妇，你这会倒是把自己摘干净了，要不是你，我能失手杀了她吗？”

  张寡妇闻言完全慌了，她可没有杀人，这个狗男人竟然想要陷害她：“关我什么事？是你，是你回来之后，听说凤儿下山去找苏萌，追了下去，我没有去。”

  苏萌看着两人狗咬狗，实在无心和他们继续纠缠。

  “赵修，把他们捆起来。”

  苏萌随手一推，就将紧紧攥在手里的杨二娃扔了出去，恰恰好落在赵修嘴边。

  “你凭什么捆我们？”张寡妇尖叫道。

  “凭你们死到临头了，还不说实话，你俩苟且的事情，村里人谁不知？为何偏偏对凤儿下死手。”苏萌随意地说出这些话来，让在场的男人女人们都有些惊讶，李娘子更是在那一瞬间捂住了盼儿的耳朵。

  “我劝你们实话实说，否则，就让你们给凤儿陪葬。”苏萌语气冷淡，却充满杀意。

  张寡妇挣扎着：“里正，你是村里的里正啊，你不能不管我们，这个女人没有资格处置我们。”

  “孙叔，你若介怀，那这我不当公事办，这是私仇，若有朝一日，孙叔要把我移交官府，我自愿认罚，但这两人，如今不肯说出真相，必死无疑。”苏萌语气嚣张。

  孙里正眉头紧锁，自从上了这后山，一开始牛大壮去打劫被杀，如今张寡妇一个人都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属实是罪有应得。

  思索片刻后，孙里正缓缓开口：“赵家媳妇，凤儿也是我陀螺村村民，她的死不能白死，至于这两个凶手，但凭你处置。”

  闻言，杨二娃和张氏彻底陷入了绝望。

  杨二娃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埋在泥土中，他的声音颤抖而绝望，仿佛是从深渊中挤出的最后一丝哀求：“我说，我说，我说实话！是张寡妇，她告诉我李翠花家里藏了很多粮食，诱惑我去偷。我们白天偷偷在山洞后见面，就是为了商量这个计划。后来，我们……我们在后山停留了一会，回来的路上，意外发现了凤儿掉落的东西。是张寡妇，她认出了那是凤儿的东西，她说她绝对不会认错。”

  杨二娃说到这里，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我们回到山洞后，张寡妇去打听了凤儿的行踪，她得知凤儿下山去找你了。她怕事情败露，就让我去威胁凤儿，让她不要声张。我……我真的不想杀她的，但是她一直跑一直跑，我情急之下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没想到她竟然就晕过去了。”

  杨二娃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但他还是挣扎着继续说着：“我以为她死了，我想逃跑，却被她抓住了腿。她告诉我，她绝对不会让我和张寡妇得逞，她会揭露我们的罪行。我害怕极了，我真的害怕极了……所以，我……我把她……把她扔下了山崖。”

  听到这里，张寡妇已经彻底崩溃了。她低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她不敢抬头看任何人，更不敢反驳杨二娃的话。她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已经完了。

  赵修站在一旁，眼神冰冷如刀。他转头看向张寡妇，后者此刻已经面如死灰，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他只觉得愤怒和悲哀，这些村民竟然为了一点粮食就做出了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们……你们真是丧尽天良！”人群中传来一声破碎而悲凉的声音。凤儿娘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她紧盯着杨二娃和张寡妇，眼中充满了恨意和绝望。

  苏萌站在一旁，紧紧地捏着拳头，身体不停地发抖。她无法想象凤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经历了怎样的恐惧和绝望。她看着杨二娃和张寡妇，心中充满了杀意。

  “如今，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孙叔以为应该如何？”苏萌问道。

  孙里正沉吟片刻：“这两人实在罪大恶极，但切不可因他二人作孽，要不把他们赶出去吧。”

  苏萌微挑眉头，爽快地答应道：“行。”

  杨二娃和张寡妇不可置信地盯着苏萌的脸，她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们了？但他们也怕苏萌反悔，立即磕头道谢，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李娘子愤愤不平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太便宜他们了。”

  苏萌给了赵修一个眼神，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赵修悄悄跟了上去。

  凤儿下葬的事情很快就过去了，这大半年，村里人已经对死亡这件事麻木了，生病了得不到及时救治死的，去打猎被毒蛇，野兽咬死的，每天都有人死，他们已经麻木了。

  只有凤儿娘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从那日起，便不再吃喝。

  “婶婶，凤儿最希望的就是您能养好自己的身体，你这般亏待自己的身体，她也不希望看到啊。”苏萌语重心长的劝道。

  凤儿娘却两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李娘子摇摇头，对苏萌说：“等婶婶自己想通之后，会好的。”

  苏萌无奈地点点头，将注满清泉的水壶给盼儿，“盼儿，你守着婆婆，给她喝些水。”

  盼儿乖巧地接过水壶，“婆婆，喝水。”

  凤儿娘抬了抬眼皮，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盼儿，轻叹口气，又转过脸去。

  苏萌见状也不再停留，山下的船快竣工了，忙活了半月，这几日，终于可以试着将船开出去。

  山洞口搭起来的简易烧炭炉，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停歇，万事俱备，只等出发了。

  苏萌来到山下，见一艘船已经开出去了一段距离，稳稳当当地在水面飘着。

  “赵夫人”杨木匠迎上前来，兴奋地说：“上午试航的船，都已经安全回来了，这是最后一艘了。”

  “如此甚好。”苏萌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些缓和的色彩，这段日子，大家都累坏了，“杨师傅，觉得何时可以正式出发。”

  “等炭火准备充足，随时可以出发。”杨木匠自豪地说。

  等赵修带着最后一艘试航行的船回来，苏萌扫视了一圈造船的工人们，他们各个脸上都充满成就感和期待，那一刻，苏萌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大伙，这些日子都辛苦了，今夜我们好好庆祝一番，晚上待回去收了今日的碳火，明日好好休息一下，等炭火准备充足，我们就出发。”苏萌声音高昂，众工人们也热情高涨，一时间，即将脱离苦海的兴奋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苏萌带着赵修和平安先行回到山洞，杨木匠则和剩下的其他工人则完成接下来的收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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