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楚元辰就在盛府门前等她,  她说要去百草堂,他问也没问,就一块儿去了。

  

  远远地,  盛兮颜就看到百草堂前围了许多人,  正有一个壮年的汉子在百草堂门前嗑头。

  

  他还带着他的婆娘和儿女,  连连道谢。

  

  “使不得。”古大夫人说道,  “施药的善人另有其人,  我们只是借了个地方给善人。”

  

  汉子忙问道:“是哪位善人?”

  

  古大夫直言道,  “善人没有透露名字。”

  

  盛兮颜看了一眼昔归,  昔归立刻心领神会,下了马车打听了一下后,  回来禀道:“姑娘,  是前阵子得了风寒的病人。他们是从闽州那儿逃难来的,  一家子都得了风寒,  本来男人已经奄奄一息,百草堂里施药,他婆娘就过来讨,  吃了几天,人就撑住了,一家子也都活了下来。”

  

  昔归冲着盛兮颜眨了下眼睛,笑呵呵地说说:“过年时,百草堂关了门,  他们就特意等到开门过来磕头呢。”

  

  盛兮颜两眼弯弯,  心情甚佳。

  

  她在过年前施药,本来打算就施十天的,  后来又添了些银子,施足了半个月。

  

  盛兮颜也曾让昔归出来打听过一二,  知道不少人的风寒都治好了,如今亲眼看到有人过来道谢,她的心里更是欢喜地像有只小雀在扑腾。

  

  盛兮颜点了点昔归的额头道:“你留在马车上,古大夫认得你,可别把我给认出来了。”

  

  昔归乐呵呵地应了,盛兮颜跳下马车,和楚元辰一同进了百草堂。

  

  过年前的那段时间,百草堂施药义诊,让不少百姓都得以从风寒中活下来,现在见有人过来道谢,也纷纷跟上。

  

  楚元辰护着她挤开人群,进了百草堂。

  

  盛兮颜环顾了一下四周,见百草堂里果然有个老大夫在,心中一喜,顿觉自己今天没有白来。

  

  她朝楚元辰看了看,甜甜一笑,说道:“我过去问问。”

  

  古老大夫人已是年近古稀,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神情和善,正笑吟吟地看着孙子忙活,一抬眼,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朝自己走来,还有一个气势逼人的男子护在这姑娘身边。

  

  他温和地问了一句:“姑娘是要看诊?”

  

  不知怎么的,盛兮颜眼睛有些酸涩,恍惚间,她觉得外祖父要是还活着,等年纪大了后,说不定也是古老大夫这样,精神矍铄。

  

  盛兮颜轻轻眨了下眼睛,掩住了眼中这有些不合时宜的情绪,含笑着问道:“古老大夫,我有一味药,分辨不出,可否请您帮我看看。”

  

  古老大夫的脾气甚好,他捋了捋须,说道:“姑娘拿来给老夫瞧瞧。”

  

  盛兮颜就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把药膏从小瓷瓶里倒了出来。

  

  药膏的样子还是与上次差不多,拇指大小的一块,呈黑色,又不是完全漆黑,准确的说是较深的黑褐色。

  

  她把药膏放在帕子上,然后递给了古老大夫。

  

  古老大夫拿过药膏,先是仔细辨别了一下气味,又看了颜色和样子,按了按软硬度,沉吟片刻后,他问道:“姑娘,可否让老夫尝一尝?”

  

  大多数的药物光从表面和气味是判断不出什么的,除非这气味或者外形有很强的辨识度,可惜,这块药膏没有,它只有一点腥臭味,而能够散发出腥臭味的草药实在太多了,光闻是闻不出来的。  

  

  所以,古才有神农尝百草,必须要自己亲尝,才能知道那是什么,有什么用。

  

  盛兮颜摇了摇头:“怕是不行。”

  

  古老大夫露出意外之色,他见盛兮颜专程拿了这东西来让他辨识,还以为她十分迫切呢,紧接着就又听她说道:“此物是好是歹我不知道,不能让您冒险。”

  

  虽然太后吃了这么久,还活蹦乱跳的,应当不是毒药,就算这样,也不敢随便让人试啊,古老大夫都一把年纪了。

  

  她上次要亲试的时候,楚元辰就不让。

  

  由己及人。

  

  这位姑娘倒是一片仁心。古老大夫含笑道:那姑娘可否分给老夫一些,老夫再对照一些医书看看……”

  

  “这好像是十全膏?”

  

  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打断了古老大夫的话。

  

  刚刚在大门前磕头的一家三口正由伙计领了进来,古大夫被他们磕头磕得有些过意不去,打算再给男人诊个脉,送些药养养身子。

  

  那家嫂子看着古老大夫拿在手上的药膏,又跟她家男人说道:“妞儿她爹,原来京里也有十全膏啊。”

  

  这话说得就有些意思。

  

  楚元辰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他注意到,那家男人在听到“十全膏”三个字的时候,眼中明显露出了一丝惊恐,就好像这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楚元辰和盛兮颜对视了一眼,后者含笑问道:“这位嫂子,您见过这东西。”

  

  盛兮颜身姿窈窕,容貌秀美,衣饰华贵,光是发簪上那颗晃动的南珠就足够晃闪他们的眼。

  

  这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让王嫂子有些敬畏,她小心地说道:“这有点像、像十全膏。”

  

  “十全膏是什么?”盛兮颜温言道,“还请嫂子给我解惑。”

  

  王舟连忙道:“我们一家子是从闽州来的,闽州那儿的洋铺子里有卖一种十全膏,闽州的官爷、兵爷闲暇时都会去买来用。”

  

  闽州近海,大荣没有限制海贸,因而经常会有异国海船来往,更有海匪抢掠不断,所以,闽州那儿常年驻扎有五万大军,更有流放的犯人会被征召去抗匪。

  

  盛兮颜心念一动,问道:“十全膏在闽州很盛行吗?“

  

  王舟点头道:“是和那国的商人带来的,一开始在他们自己开的商铺里卖,卖了好久都卖不出去,后来就免费送给了那些兵爷们,从前年年初开始,在闽州一连送了三四个月。”

  

  “这东西吃了会有瘾,若是不吃就会头晕困倦,后来商家不送了,他们就只能花银子买。”

  

  “我们这等人是买不起的,不过兵爷们平日油水足,经常会去买一些来尝尝。”

  

  有瘾?!

  

  果然!

  

  盛兮颜就觉得对方直接送有些不太对头,做生意嘛,最主要的还是赚钱,商人逐利,除非商家能够确保这些拿惯了的人会再来花钱买,不然又岂会赔本送?若说是有瘾就好解释了,一开始送,就是为了吊住人而已。

  

  盛兮颜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王舟的神情有些恍惚,也有些害怕,似乎不太愿意启齿,“姑娘,这也不是在闽州了,您还是别打听了吧。”

  

  “王大哥。”古大夫温言道,“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你不是要谢救你们全家的恩人吗,这位就是了。”

  

  盛兮颜一讶,杏眼微微瞪大,完全没想到会被他发现。

  

  古大夫含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她和那位昔归姑娘一同来过,虽说当时戴着面纱,可声音他还是认得出来的。

  

  王舟先惊后喜,立刻跪倒在地,感激涕零地对盛兮颜直磕头,自己磕头不算,还拉着婆娘孩子一起磕。

  

  那时他们刚刚逃难到京城,本来是想投奔一位族叔,到京城后才发现,族叔一家子都搬走了。

  

  去年冬天真冷啊,闽州又闷又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冷的冬季,他们一家子都病倒了,尤其是他,几乎快要死了。

  

  他死不要紧,可是要是他死了,他婆娘带着孩子,人生地不熟的要怎么活?

  

  是善人施的药救了他,应该说是救了他们一家子。

  

  不然,他们绝活不到今天。

  

  盛兮颜往旁退了一步,避开了他们的磕头,又亲自去扶了王家嫂子。

  

  王舟难掩脸上的激动和感激,平息了一下心绪后,对盛兮颜的问题知无不言:“闽州总督和闽州军中几乎有五成人,都开始买这十全膏,十全膏的要价也越来越高,最开始是免费的,后来是十个铜板一盒,到咱们一家子走的时候,已经涨到了十两银子一盒。”

  

  十两银子?!

  

  “这一盒有多少?”

  

  王舟比划了一下自己手,想想不对,又拿了他婆娘的手示意道:“大概就我婆娘半个手掌这么大,听他们说,能吃一个多月。”

  

  盛兮颜面露沉吟之色。

  

  她记得那天在女学的时候,昭王让人给太后拿来的匣子也就差不多这么大,若这真是同一样东西的话……

  

  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足够普通百姓一家子过上大半年了。

  

  而据她所知,现在朝廷给士兵们的俸禄是一年十八两,这还是她上次和楚元辰说到禁军吃空饷的时候,楚元辰告诉她的。

  

  他们的俸禄根本买不起!

  

  楚元辰淡声道:“所以,闽州就私自加赋了?”

  

  王舟刚刚说他是逃难来的京城。

  

  “闽州总督这两年来,就陆续把赋税加重了十倍,这我们还能勉强忍,闽州的海船多,我们去做做帮工,也能赚到些银子。可是去年中,闽州不但允许商船任意进港,就连海匪都能随意上岸,只要给足了银子。”

  

  大荣开海贸,但商船要进港是有限额的,也要加重税。

  

  王舟打了个寒颤,继续道:“海匪给了银子上岸,当然不可能白白来一趟,就到处抢掠。官府收了孝敬银子就完全不管,我们实在活不下去,才狠狠心跑出来。”

  

  要不是真活不下去,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  

  

  在闽州,他们好歹还有几亩田,又能做做帮工搬搬货,一家子不至于饿死,本来也想忍忍算了,可是,他婆娘娘家的村子一夜之间就被海匪屠杀精光,他们也怕了,怕改天,海匪会屠到他们村子,婆娘给她爹娘兄弟收拾了尸骨后,他们连夜就逃了出来。

  

  没有地方可去,这才来了京城。

  

  本来是想着有族叔可以投靠,谁知,事事难料……

  

  古老太夫人把手上的药膏递了过去,问道:“这位嫂子,可否再仔细瞧瞧。”

  

  盛兮颜回忆了一下太后拿到的那个匣子,也把匣子的样子细细地描述了一遍。

  

  “是,很像。”王嫂子说道,“奴家有次在帮工的时候,那家老爷买了一盒回来,奴家无意中见过,里头是黑色的,闻起来有点臭,奴家还想着,这么臭的东西,谁会吃啊。”

  

  她生怕自己会误导了盛兮颜,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奴婢没用过,也可能不是。就是匣子是姑娘说的这样,特别好看,他们免费送的时候,好多人看着匣子好看,就去拿了。”

  

  她当时也想去拿一个回来放放针线,结果让她男人给拦下了,说是白送的肯定没好事,她想想也是,就没拿。

  

  后来,真是庆幸不已。

  

  盛兮颜朝楚元辰看了一眼,用目光询问他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楚元辰向她摇了摇头。

  

  盛兮颜就又问了他们现在住哪儿,知道他们在城外的破庙暂住,就说道:“我在京城里有一个铺子需要女伙计,是个胭脂铺子,主要就是招呼客人,若王家嫂子愿意的话,就过去吧。铺子还没开,现在还得帮着打扫整理,铺子后头有个小院子,可以给你们一家暂住,每个月二两银子。”

  

  这是许氏的嫁妆铺子,从前是被租出去的,去年年底,对方不租了,盛兮颜琢磨着,另外再找中人出租有点麻烦,就留了下来。

  

  外祖父留下的医书里有一本古籍,里头有些养肤膏还不错,她打算做出来,在铺子里卖。

  

  王家嫂子大喜。

  

  他们身上的银钱早就花光了,现在只靠她家男人打一些散工,要是能有一份固定的差事和工钱,真是帮了他们一家子忙。  

  

  王家嫂子千恩万谢,连连点头。

  

  盛兮颜就借了铺子里的笔墨,写了条子,让他们直接去铺子。

  

  古老大夫还在端详那块药膏,声音沉沉地说道:“这东西,若是让人有瘾,确实很可怕。”

  

  盛兮颜深以为然。

  

  古老大夫沉吟道:“姑娘,可否匀给老夫一些,老夫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根治之法。”

  

  盛兮颜应了。

  

  她把药膏一分为二,给了他一半,又说要是有什么结果或有什么需要她做的,可以随时来盛府找她,就告辞了。

  

  楚元辰与她一同上了马车,坐下后,他便道:“闽州成了这样,朝廷居然完全没有得到消息……”他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眼中带着些许沉思。

  

  等到了清茗茶楼,楚元辰就喊停了马车,说道:“这事得跟大哥商量一下,你先去豫王府,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盛兮颜应了。

  

  那些商人兴许只是为了赚钱,可是闽州如今已是可以任由海匪上岸抢掠,那说明,官府已经烂了大半。

  

  商人要是从中看到了商机,再把这东西卖到大荣全境,这画面就太可怕了。

  

  而且,赵元柔没有去过闽州,却能拿出十全膏,显然,这东西已经卖到了京城来,兴许只是刚来,京城这些名门望族好东西见多了,不一定稀罕免费的,才没有推广开来。

  

  “你去吧。”

  

  盛兮颜向他挥了挥手,等楚元辰跳下马车,就自己去了豫王府。

  

  豫王是先帝的弟弟,领了一个亲王的爵位,也不担什么重要的差事,对朝堂上的事丝毫不爱掺和,就喜欢遛遛马,逗逗鸟,豫王世孙酷爱打马球,就在府里建了个马球场。

  

  马球场就在王府的东边,平坦开阔,四周还搭了好几个竹棚子作为看台,盛兮颜到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少人,四下皆是嬉笑喧哗。

  

  程初瑜正在和她的队友们商量战术,一见到她,就远远地挥了挥手。

  

  盛兮颜环顾一圈,见到个熟悉的,就熟稔地笑道:“韩谦之,你也来啦。”

  

  韩谦之过来与她见了礼:“盛大姑娘。”

  

  韩谦之和纪明扬如今就住在镇北王里,盛兮颜过去请安时,时常见到,一来二去也熟得很,韩谦之擅使刀,楚元辰就让他教盛琰用刀。

  

  “我叫他来的。”程初瑜大大咧咧地说道,“没想到他也来京城了啊。”

  

  “你们认得?”盛兮颜挑了下眉。

  

  程初瑜笑眯眯地说道:“从前我在北疆的时候,总跟他们一块儿玩。”

  

  北疆民风彪悍,也没有京城这么多规矩,他们这些将门儿女会经常在一块打猎玩耍,彼此之间都比较熟悉。

  

  程初瑜那时候年纪小,胜在胆子大,就爱跟在别人后头跑,他们也都会带她一会儿玩。

  

  “过年的时候,我娘带我去给郡主请安,没想到就见到他了。”程初瑜笑得随意,“马球赛临时提前,傅君卿还没出孝,正好我们这一队缺人,就问他要不要一块儿打。”

  

  韩谦之自得地跟着说道:“我在北疆打马球可是一绝,王爷也知道的,从来没有输过!”

  

  他顿了顿,又朝盛兮颜的背后望了一眼,问道:“王爷呢?”

  

  “他晚些过来。”

  

  盛兮颜这么一说,韩谦之心知有事,就不问了。

  

  韩谦之和程初瑜是一队,和他们同队的还有豫王世孙等,一共四个人。

  

  他们在商量战术,盛兮颜也不去打扰,就到另一个竹棚子坐下了。

  

  今日风有些大,不过,阳光不错,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她一坐下,豫王府的三公子就吊儿郎当地过来了,他的身后还跟了一个拿着托盘的小厮。

  

  “来来来,盛大姑娘要不要下个注?”豫三公子笑得随和,活脱脱就是个纨绔公子哥,也不等她答应,就又道,“红队和蓝队现在是一赔三哦。盛大姑娘要押哪一方?”

  

  盛兮颜看了一眼程初瑜他们身上的红色骑装,笑道:“当然是红队。”

  

  小厮的托盘里放的都是一些金锞子银锞子,也就是凑凑趣,玩着热闹。盛兮颜也拿出了一个金锞子放在了红队那一边。

  

  “好咧,买定离手!”

  

  三公子让小厮把账记上,就又去了下一个竹棚子。

  

  等到一圈都下完了注,时间也差不多了,马球赛正式开始了。

  

  程初瑜这队身穿大红色骑装,额系红色绸带,是红队,而清平郡主和庆月郡主他们是蓝队。

  

  清平下巴微昂地扫视了一下对手,目光又落在了程初瑜的身上,眼底沉沉的。

  

  程初瑜也不示弱,回瞪了她一眼道:“郡主,我们可不会留手的!”

  

  清平郡主嘴色一勾,意味深长道:“胜败还不可知呢。”

  

  她一拉马绳,率先进了球场。

  

  咚!

  

  一声铜锣敲响,由清平郡主率先开球。

  

  只有拳头大小的白色鞠球在半空中抛起一道弧线,飞了出去。球场上顿时响起了凌乱的马蹄声,众人手持鞠杖,策马追赶,球场上,红蓝两队颜色鲜艳,一目了然。

  

  球快,马更快。

  

  庆月抢先接住马球,回传给身侧的清平,清平策马迎了过去,手上的鞠杖高高举起,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以迅雷之势强插而入,一杆打飞了马球,鞠球朝着不远处的红衣青年飞过。

  

  “漂亮!”

  

  韩谦之大赞一声,右臂一抬一挥,马球顺杆而飞,进了对方的球门。

  

  “好啊!”

  

  盛兮颜开心地欢呼鼓掌。

  

  这一记抢球格外精彩,四周的竹棚子里同时爆发出了响亮的掌声和叫好声。

  

  轮到程初瑜开球,一番追逐后,清平终于抢到了马球,运球朝着对方球门奔去,以图扳回一成,她骑术极佳,又有庆月等人保驾护航,眼看着这一球将失,韩谦之一夹马腹,然后又迅速低身,把自己吊在了马儿的侧腹,鞠杆以极不可能的角度,从清平的马腹下而入,挑走了鞠球。

  

  豫王世孙接过他的传球,又传给了程初瑜,在蓝队的人回援前,程初瑜轻松地再得一分!

  

  四周又是一片掌声雷动,无论是韩谦之的抢球,而是红队的传球,都是默契十足,显然事前早有战术。

  

  程初瑜举起敲杆和豫王世孙碰了一下,然后又是韩谦之和周五姑娘。

  

  程初瑜眉梢一挑,笑吟吟地看向清平,说道:“郡主,你看,胜负其实早就定了。”

  

  清平冷冷地看着她。

  

  她捏了捏鞠杆,新仇旧恨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

  

  凭什么?武安伯夫人明明更加中意自己,程初瑜一个从边疆回来的野丫头,凭什么来横插一脚?!

  

  “清平。”

  

  庆月唤了她一声,示意又要开球了,清平收回了恼恨的目光,策马回了自己的位置。

  

  鞠球又一次飞到了半空中,豫王世孙挥起一杆,顺利击到了球,他飞快地打了个手势,同队的几人同时拉住缰绳,朝各自的位置去了。

  

  球场上,八个人,一个球,抢得热闹。

  

  盛兮颜也在一旁看得热闹,时而起身,拼命鼓掌。

  

  “呀!”

  

  她轻呼一声,只见球场上,清平终于周五姑娘的手上抢到了球,她的眼中露出一阵冷意,举起球杆,把鞠球朝着正迎面而来试图抢球的程初瑜打了过去。

  

  盛兮颜紧张地捏住了拳头。

  

  程初瑜的骑术极佳,盛兮颜正以为她能避开,然而下一瞬,鞠球却重重地击在了马儿的前额上。

  

  马儿吃痛,发出一声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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