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迟暮有些冷笑地捂着脸看着尤风晓，“我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算短了，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但原因跟第一次一样，都是为了那个贱/人。”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尤风晓的眼神太过阴鸷，让赵迟暮觉得万分陌生，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即使是盛怒之下，也从来没有过。

“我？我怎么了？我告诉你，就算是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是因为她害我在先！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再说了……”赵迟暮握紧了手中触感很好的拐杖，“我已经不能像正常人那样了，可是她呢？孩子没了，可以……”

赵迟暮以为距离她两三步的腿脚现在不利索的尤风晓奈何不了她，可是她没想到，愤怒的力量有多大，此刻的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已经逼过来的尤风晓给掐着脖子按到了河边的木桥柱上，不得动弹了。

凌晨2点的河边最适安静，刚才零星的几个路人此刻也全部不见了，到了夜里这里天气是很冷的，赵迟暮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不禁颤栗起来，她想，也许不是因为这寒冷的空气，而是她面前尤风晓想要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

路灯因为寒气有些模糊起来，穿过不透明物体，留在地上的影响更是模糊。河水安静地流淌着，时不时地因为一点点微风而发出细微的声音，清脆又诡异。

“你……你想干什么？”赵迟暮一只手撑着拐杖，一只手去蚍蜉撼动尤风晓大树力量一般的手，可是显然她对此没有办法，两个人的力量悬殊本来就大，更何况她是一只手呢。

尤风晓对上她略带恐惧的眼眸，冷笑了一下，“你知道吗？刚才穆律师说永远不要低估被伤了心的女人，可是我想告诉你，不管是男人或者女人，被伤透了心的话，都是不可低估的，你说，是不是？”

他说话的语气像极了那天停车场内的舒榕，每一句话都像正好踩到她的神经一样，不是让她高度紧张就是让她无所适从。

“你……你难道想杀了我吗？”赵迟暮被他压在木栏杆上，腰上咯得生生地疼，可是最令她难受与恐惧的是此时的她已经将近半截身体悬空在了木栏的外边河流的上空了，如果尤风晓此刻放手的话，她一定会因为得不到平衡而掉到河里去的！

他一定是疯了，难道他真的想或者真的敢杀了她吗？

尤风晓没有说话，更加增加了赵迟暮的恐惧感。

“杀了你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只是别人杀了我的孩子？最毒不过妇人心，看来这句话还真是说对了，也只有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才能干的出来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一想到舒榕还在医院里受苦，他未出世的孩子惨死，因仇恨而燃烧起来的怒火是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赵迟暮才逐渐觉得喘不过来气了。

“你……你怎么……这么狠……？我……爱你……你竟然……想要……要杀了我……？”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赵迟暮被紧紧扼住的嗓子里传出来，现在她才觉得尤风晓不是开玩笑或者只是想要给她一个警告而已，他是来真的了！他想要杀了她！

恐惧像是一波又一波袭来的潮水一样把她从头淹没，空气越来越弥足珍贵，她奋力地挣扎，顾不得拄拐杖的那只手，可惜两只手都用上也无济于事，已经双眼赤色的他像是一只恶魔，为了生存，赵迟暮不得不使出了杀手锏，“等等……等……等……我有……一件事……要告诉……告诉你……”

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尤风晓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手上的动作却是轻了下来，他有预感，她接下来的话自己会非常感兴趣。

得到了自由呼吸的权利，赵迟暮贪婪地呼吸起来，她此时全身的力量几乎都挂在尤风晓身上，虽然离他这么近，她却没有丝毫其他的感觉，只有恐惧。

自己还那么年轻，还有父亲，怎么能现在就死了呢？自己死了不是让舒榕那些人看笑话了吗？

“你一定知道简秀芝在哪，快告诉我。”尤风晓虽然放松了对她的禁锢，但手仍在在她脖子上停留，他发誓，如果她敢耍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要了她的命。

赵迟暮看了一眼他的手，才道，“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你当我是傻子吗？如果告诉了你你把我杀了去找简秀芝怎么办？”

眼看他又要掐死她，她赶紧摆了摆手以示自己的诚意，“但是我想提醒你一下，难道你都没有发现吗？简秀芝在这个医院工作了二十多年，经验丰富到不能再丰富了，她做过的手术不只十几例二十几例，可是为什么单单这一次会失手？”

赵迟暮看到尤风晓终于把手从自己脖子上离开，才松了一口气，“我知道，那个医生说她是宫/外/孕对吧，但是你怎么不想想，这世界上又不止她一个人是这种情况，但是为什么偏偏就只有她一个人被做了一半的手术丢下不管了？……”

听到赵迟暮的话，尤风晓陷入了思考，她提醒的是，之前杨医生说那些话的时候这些疑问他是考虑过的，可是鉴于当时的情况，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现在被赵迟暮旧事重提，他才愈发觉得奇怪。

他刚想问赵迟暮有什么诡计的时候，赵迟暮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见她咳嗽得厉害，想来也许是因为自己刚才太过用力了，她还没有恢复过来。

赵迟暮一边拿余光看他，一边用手捂着嘴咳嗽，她当然没有那么笨，现在就把所有秘密和盘托出，如果她现在说出来的话，一定会命丧当场的，所以她趁着尤风晓去考虑别的事情的时候捡起了地上的拐杖，慢慢地往后退了两步。

尤风晓没注意到赵迟暮往后退了几步，等赵迟暮咳嗽完的时候，他刚想问她事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见她已经狡猾地往后跑了，他伸出手臂去抓她，落了个空。赵迟暮像是被野兽追赶的可怜人一样，顾不得腿上的剧烈疼痛最自己最大能力地往前跑，尤风晓见两人已经拉开距离，便不再追赶。

跑到桥这边的赵迟暮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哼，自己今天又犯了一回傻，她深夜约他出来见面本来是想告诉他那个女人对自己做过的狠心事，顺便看看他的伤势怎么样了，没想到他对此漠不关心，只是一心想要杀了她罢了。

哼，尤风晓，既然你不仁也不别怪我不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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