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您来了，里头已经备好了茶水果子，人婢子也给您张罗好了。”

张宛月看向唐棠：“这位是吴婆子，她手底下的人贵在一个干净。”

吴婆子觍着脸：“夫人谬赞了，为夫人办事老婆子我啊无不尽心，只是这位是？”

吴婆子瞧见唐棠眼生，不过能和沈家大夫人一起来，想来也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张宛月：“带我们进去吧。”

吴婆子能得张宛月重用也是个人精，知道对方不愿透露身份也不多问，做她们这一行的，见过的达官贵人不少，嘴严人精才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事。

“两位夫人里面请。”

吴婆子见唐棠也梳着夫人的发髻说道。

“夫人我呢？”说话的是秋娘。

张宛月没来得及安置秋娘，于是秋娘也在马车中和她们一起来了吴婆子住处。

“你也一同进去。”张宛月淡声说。

看样子也是要给秋娘选一名婢女。

秋娘是穷苦人家出身，可从来没有想过能像大小姐一样有人伺候着，当即新奇的很。

唐棠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古代的人牙子。

在古代叫人牙子，在现代可就是人口贩子。

吴婆子带着几人到了一间厢房，厢房里清一色的站着十几名容貌各异的少女。

少女们的年纪不过十三四岁，梳着丫鬟髻，穿着一样的衣服，见到吴婆子后眼里皆是惧色。

吴婆子：“夫人们，这些都是今年收的好货，都是聪明伶俐的。”

张宛月扫了一圈这些少女，点头对唐棠说：“的确不错，妹妹觉得如何？”

唐棠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些帮手，如今看到这些被调教过的少女，只觉得一阵心寒。

心寒于这个时代对女子的不公。

唐棠看着这些少女，突然看到角落里一个少女正在瑟瑟发抖，她走上前询问：“怎么了？”

少女面色白的厉害，身上穿的衣服比其他人的要单薄一些，隐隐约约可见未干的水痕。

“小贱蹄子，主人家问话怎么不回答，老婆子教的规矩都忘了？”吴婆子厉声呵斥。

少女刷的一下脸白完了，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不断叩头：“夫人饶命，奴婢……奴婢是太冷了。”

“夫人莫要见鬼，这丫头贪玩弄湿了衣服，婢子这就待她下去。”

吴婆子赔笑，连忙使眼色让守在门口的打手将少女带下去。

少女脸色僵白，眼底皆是绝望，她闯下大祸，这么被带下去恐怕要被吴婆子给活活打死。

“等等。”

唐棠叫住打手，她指着少女吩咐：“带她下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来。”

吴婆子奇怪：“夫人，我这里优秀的姑娘多的是，这丫头不懂事，婢子处置了就是。”

在她眼里，这些少女的命连蝼蚁都不足。

唐棠心寒的厉害，看少女只觉得可怜，淡声说：“这丫头我要了。”

吴婆子下意识的看向张宛月。

张宛月淡定的放下茶碗，轻声说：“都听妹妹的。”

吴婆子这才释然，恶狠狠的瞪了眼少女，“带她下去换衣服。”

少女感激的对着唐棠叩头后被人带下去。

吴婆子拉过一名少女介绍道：“夫人，这位婢子手下最凌厉的丫头，您看这样貌身段，还读过书识字，日后多加调教必能成为一大阻力。”

“还有这位，她今年十三岁，针功绣花样样都是拿的起来的。”

吴婆子一连介绍了好几个不错的丫头。

张宛月看的频频点头，转头瞧唐棠，见她一副不上心的样子，于是问道：“如何，除了那个丫头都没有看上眼的？”

唐棠摇头轻笑：“并非，这些丫头都很好。”

只是，她这人更重要的是看眼缘。

张宛月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只说：“妹妹眼下需要的是人手，先拿了人手，得力之人再慢慢筛选。”

“姐姐说的是。”

唐棠叹息，想想她现在孤立无援的苦逼处境就是一阵心塞。

也不看什么眼缘不眼缘的了，指着第二排中间一名少女问道：“这位？”

没吴婆子一看唐棠终于有反应了，连忙拉着丫头介绍：“夫人好眼光，这丫头今年才十二岁，家中没  落前父亲是个账房先生，算的一手好账目。”

“会算账？”唐棠来了些许兴致。

“是，奴婢三岁起就跟在父亲身边识字认账已有六年。”

“这个不错，日后对你有大用。”张宛月很满意这个丫头。

唐棠点点头，她身边的确需要一些会算账的人手。

“你叫什么名字？父亲即是账房先生为何卖身为奴？”

这个时代中账房先生的家境应当不错。

像是问到了伤心处，少女声音里染上哽咽：“回夫人话，奴婢父亲三月前去世了，家中资产皆被叔叔霸占，奴婢也是没了指望才……”

“罢了罢了，就她了。”

说起身世，这一屋子少女哪些不是可怜人。

唐棠不再追问，只对少女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你既然跟了我，日后有我一口饭吃便有你一口吃的，向前看吧。”

“奴婢多谢夫人。”少女红了眼睛，眸光恳切的看着唐棠：“奴婢定誓死效忠夫人。”

挑选完两个人后，张宛月问唐棠：“如何，两个人够吗？”

“以我今日处境，两个人足矣。”

唐棠一想到家中情况就是一阵头疼，就这两个人还不知道找什么理由糊弄过去。

张宛月知道她的处境也不再多问。

而是从女孩中又选了一人，对秋娘说：“她以后就负责伺候你。”

给秋娘选的婢女是名容貌平平之人，一脸憨厚之相，这种没有姿色的女子放在大爷房中倒是安全。

秋娘内心震惊的无与伦比，就连说话也慢了半拍，满脸的不可置信：“夫人，这是给我的？”

穷苦人家出身，能有婢女伺候，这些秋娘做梦也不敢想。

“我说过，只要你忠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张宛月淡声。

秋娘感激道：“夫人放心，婢子一定忠心耿耿。”

……

待着选好的人和吴婆子交换了身契后，张宛月又叫了一辆马车专门送唐棠回慕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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