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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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
“我的孩子?”
“谢常飞,你这个混蛋,我真的有了你的孩子,真的有呀,这样子,就算这样子,你也要跟我离婚吗?”2
“是!”
“谢常飞说过,就算我有了他的孩子,他照样跟我离婚!我真的很可悲是吧。”我坐在车里喃喃自语,像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向暖阳听。
“我以前怎么那么傻呢?向暖阳你知不知道,曾经他一个微笑,我真的可以为此高兴好长时间。”
“他总是不稀罕,总是嫌我吵,嫌我烦,好!那我不吵,不闹,他又说我跟个木头似的,那时候,我真的不知所措,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呢?不厌烦我呢?那————————为什么他明明不喜欢我还要娶我?仅仅是因为我长得跟唐紫燕像?亦或是他跟平常人一样,忍受不到长期的寂寞?”我摇摇头,跟个老太婆一样,絮叨我以前的故事。
向暖阳不吱声,车子的速度倏然变快,我从来不知道他也可以如此的不要命,我有好长时间没有飚过车,停下来的时候,就忍不住的下车吐了。
吐得真狼狈,眼泪鼻涕一齐,弄花了我整张脸,向暖阳拍拍我的背,我当时心里就想,他一定觉得很挫,因为我在他的面前提起了谢常飞,提起我曾经是那样卑微的爱过一个男人,他如果有强烈的自尊心的话,就一定不能忍受我这样子。
然而————————
他接下来说的话,却大出所料,他说:“吐出来就好,把不开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吐出来的东西就不要再珍惜了,没必要珍惜知道吗?”
后来,他伏下来,用手帕替我擦脸上的污迹,低声说:“阿寻,我实在得感谢谢常飞,感谢他的不“长眼”,感谢他的不“珍惜”,才让我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我比起他、较之朱乔,我是个幸运者不是吗?”
“所以——————以后,你就闹我,烦我,吵我,我都接受。”
“我要尽最大的力量让你快乐,远离悲伤,但如果——————如果——————”向暖阳顿了顿,说:“如果有一天,我不慎的伤到你,你能原谅我么?”
如果有一天,我不慎的伤到你,你能原谅我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说,不慎————伤害——————,向暖阳再跟我预示什么呢?又或者是他先天忧郁悲观的性子导致他总会先悲天悯人?
我重重的摇头,“不能原谅,如果真的是的话,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
这话多决绝,我偏偏这么说了,我能忍受谢常飞第一次的伤害,如果第二次我再受到伤害的话,我想——————这辈子我再也得不到幸福了,因为我再也不能相信爱情!
向暖阳搁在我背上的手停了好长时间,他亦沉默了好久,我慢慢的直起身子,扭过去看他的脸,烈士当头,他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白皙,他的皮肤不像朱乔,朱乔是小麦色的健康,他呢?白晳细腻,跟白莲花似的,温雅出尘。
“向暖阳,怎么了?”我问他,疑心我的话吓倒他了。
他恍如梦厣,半晌回过神,笑得很牵强:“没事,我在想你这句话,我想着——————如何不让你受伤!”
“咳——————我纯属吓你啊,你别放心上拉,感情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对错的,其实想想,谢常飞之所以会跟我分开,我自己也是有问题,呵呵——————向暖阳,别说什么你伤我不伤我的话,我还怕我这样子的人会伤害到你咧!”
言不由衷的话,不过是为了好好宽慰他的心,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了,哪里个个都会像朱乔一样,能够准备的拿捏我话中的轻重,不过,算了,朱乔比不得,朱乔跟我将近二十年的感情,向暖阳才认识我多久,实在比不得!
“阿寻————————我。”向暖阳望着我,欲言又止,“算了,今天我也是有些反常。”他轻轻叹口气,抚摸我的头,轻柔的跟个羽毛似的,漆黑的眼睛跟长满海藻一样纠结,令我莫名心悸。
“先去吃饭吧,你饿了吧?”他说,握住我的,轻轻的按了按。
“嗯,好————不过,先去店铺吧,我担心——————”
“有他们在呢?没什么好担心,你呀,就等着收钱就成了,晚上保证你数钱数到手酸。”他微微笑道。
“嘿嘿——————有点钞机嘛,而且,我老妈跟老爹都是这行的高手,我不操心。”
“小傻子,上车吧。”
我都不记得我有没有跟向暖阳说过今天是我的生日,偶然一次我倒是有提过,我难保他会不知道?向暖阳做事的时候太用心,一旦用心的话,任何有关于我丁点大的事儿他都能记得,上次情人节有多惊喜,这次生日呢?又是什么样的呢?
我还在胡思乱想呢,向暖阳的手搭我在手背上,又像方才那样子,轻柔的捏捏,而后说道:“你的手绵软细腻,这是有福气的象征。”
呃——————这家伙什么时候也会算命,我索性端起整张脸给他看,说:“那你看看我这脸蛋儿,有没有旺夫的相哦。”
我一直以来都觉得我会克夫,我五官之中,眼睛长得好,黑白分明,下巴稍嫌尖削,不长肉,鼻子挺直,但鼻翼两端薄弱,整体来看算得上一个美人胚子,像有个明星那种吧,瓜子脸,杏仁眼,恩——————总之,乍看,真的不错!
向暖阳没转过头来,只是嘴角泄露出一丝笑意,我问他:“你这付表情是想表达什么呢?”
“老实交待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从严?你想怎么严——————”他笑,眸中流出狡黠的光。
“严刑拷打。”
向暖阳不再说话了,微微的笑,手一直握着我的手,目光坚定专注的望着前方,车子一路前行,后面什么风景我都不知道了。
途中,接到朱乔的电话,一接通就听到他说:“喂,媳妇啊,今天你生日,你这是打算跟我岳父母一起过呢,还是跟向暖阳啊——————我这边可什么都给你办好了啊。”
“啊——————办好了啊,咳,我娘不是说,今儿他们难得轻松一次嘛。”我说道。
“那是,这二老自然是轻松,全都是我下的厨,我这可是从早忙到现在,你跟向暖阳都来吧,午饭在这儿吃了,晚餐你们爱哪里浪漫往哪里去!”
朱乔的嗓门实在大,我估计向暖阳都听到了,他回头朝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他这种反映我就知道这小子早就知悉我生日了————————,我心里其实也是巴不得,今天我生日也是母难日,我理当跟父母一起过!
回到的时候,果然是一桌子的菜,别提多丰盛,而且全都是我爱吃的菜,忘了说了,朱乔可是继承了他们老朱家的优良基因,个个都是御厨的料!做出来的菜可一点儿都不比大酒店的差。
朱乔人也大方,向暖阳虽是情敌,他仍是热情相迎,这人也是个精,关键的时候总不能在我爹我娘面前失了风度嘛————————也就那晚,唯一的一次他冲我大发火,偏偏我爹娘还特忠实的站他那边。
阿依也在,我回来的时候,她正跟向暖阳在厨房里面捣鼓,我就听到俩人的争闹声,我多害怕会这俩人直接在我家‘砸锅卖钱’的,总算还好,出来之后,两人表面上还算‘和谐’。
吃饭也是一门艺术,席间我担心向暖阳生份,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我娘倒好,跟我唱反调,拼命的给朱乔添菜,这老太婆之前不是对向暖阳特殷勤嘛,那时候,她估计是拿向暖阳跟谢常飞比,这会儿,她心目中的‘正牌’女婿出现了,她自然对朱乔好。
酒足饭饱,个个都摆出了礼物,朱乔居然送我一‘口琴 ’,我都觉得特惊讶,打小到现在他送的礼物不胜其数,倒也真用心,没一样带重的,这回是口琴,他难道不知道我不会吹口琴吗?
我狐疑的看着他,他咧开嘴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你现在是老板娘,这当了管理的人就容易戾气重,得配合着修身养性的,反正钢琴、小提琴等跟艺术靠边的你都不喜欢,恩——————也没那天赋,这口琴容易嘛,咳——————改天我好好的教你,你好好的学。”
这都是哪门子的歪理!我还是笑咪咪的接过礼物,眼神里别提多杀气,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这会儿可真是戾气很重啊,你离得我远点为好。”
“不能够啊,你要真这样的话,我就更加的得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了,来来来,要不我现在给你吹一段?”
吹一段也好,我心想,我还不知道朱乔会吹口琴咧,倒是饶有兴趣。
“好!”
《梁祝》哀怨的调子吹出来之后,我气得直想当场揍朱乔一顿,这不明着暗着咒我嘛,朱乔真真不安好心哇。
朱乔后来又换了个调子,叶倩文《祝福》,这首歌一直都是我的大爱啊,他倒是记得牢实,心里暖流直涌————————
记得当年年纪小,
你看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树梢鸟在叫。
不知怎么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我怀着特虔诚的心收下了口琴,朱乔很开心,捅捅我说:“要学之前提前预约啊,我可是很忙的!”
“合着你还想收费不成?”
朱乔敲我的脑袋,说:“我想收你不定想给啊,你现在是铁公鸡了。”
“……”
阿依送了我一套名牌护肤品,这厮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把整个大袋子往我怀里塞,说道:“好好的保养保养,才23岁的人嘛,整得跟个32似的。”
张依这个混蛋只要一逮到机会就把我往死里损,全然不顾周边是什么样的人,以前谢常飞在的那会儿,她也是那样,总会把以前的糗事跟个竹筒倒豆子一样,如数倾尽,悲愤!
所以,很多时候,我只能自我安慰,张依她纯属是妒忌我啊——————我有过谢常飞,有朱乔、现在有向暖阳,张依现在孤家寡人,我并不开心,我也尽量在她面前晒幸福,这是件极不道德的事儿。
再好的姐妹之间都会比较,再如何的推心置腹,肝胆相照都逃不过。
但————————我衷心的希望阿依能够幸福,真的——————就像我希望朱乔能获得幸福一样。
我爹娘根本不用准备什么生日礼物,他们把我带在这个人世间,让我享受人性之间的温暖,亲情之间浓烈的爱,让我于至今衣食无忧,顺风顺水(除了谢常飞的事),已经是给了我最大的礼物。
最后轮到向暖阳的时候,我稍微显得紧张,他取出礼物的时候,浅浅笑:“跟你们相比之下,我的礼物就显得俗气了,不过,把最俗气的东西送给最不俗气的人,大抵也得相得映彰吧。”
礼物打开的时候,居然是一只‘玉镯’,温润通透,里面的纹路看得一清二楚,倒真是价值不菲,向暖阳拉过我的手,轻轻的掏进去,我的手里抹过护肤霜,滑腻的很,玉镯很容易的戴了进去,刚刚好。
“这‘玉镯’可是祖上留下来,一直传到我妈妈那里,家里共有两只,我哥和我各一只。”向暖阳微微笑,如沐春风,说:“当时我接过来的时候,我妈就说,‘玉镯’很挑人的,只送有缘人,当年我爸全凭‘玉镯’娶了我妈,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这个尺寸!”
呃————————好贵重。
而且,这番话听起来,跟在向我求婚似的,我双颊顿时发热,四下个个目光如矩,汇成强大的电流击中我的身子,我身子僵硬的很,也不知道该不该抽出我的手,向暖阳居然连家传宝贝都送了我————————而我这手分明也适合这‘玉镯’,这到底说明了什么呢?
“阿寻,喜欢吗?”向暖阳轻轻的晃动我的手,满目含情。
这双眼可真漂亮,澄澈的跟山泉水无异,里面一小簇一小簇的火苗跳动,我总觉得心跳过速,像是要夺胸而出,却不得不垂头低低的应:“恩。”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我一直都觉得沾不上边呢,那晚,我的耳边就听到向暖阳这样说,他说,跟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然后,火一般的热情,水一样的柔情,水**融之后的难舍难分,是灵魂与灵魂之间的撞击,烙上彼此的骨肉。
诉说着,今生,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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