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本已经涣散的瞳孔一下放大。

        她想将眼睁得最大。

        这导致她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几乎都是在瞪着席予霆。

        “予霆，你还要和我在一起？”茉莉颤声说道：“你还要和我在一起！你不是宣布和我离婚！不是和我宣布离婚！”

        “傻瓜，我怎么会宣布和你离婚。”席予霆伸手，那指尖也跟着发颤。

        他的指尖轻轻而又温柔抚着茉莉的脸：“我说过，不会丢下你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哪怕山无棱天地合，也永远不离不弃！

        茉莉听到席予霆这句话忽然就哭了。

        哭得同时，她又笑了起来。

        哭和笑两种对立的表情在她的脸上同时闪现，导致她的脸显得格外怪异。

        “予霆，原来你没有丢下我，原来你没有丢下我，我错了，原来是我错了......”

        就这么哭笑了一阵后，茉莉忽然停了下来。

        她死死瞪着席予霆：“予霆，你应该丢下我，你要和我离婚！我不值得你这样！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我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席予霆却是堵住了茉莉的话，他说道：“我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茉莉的声音徒然拔高：“予霆，其实我是席泽的奸细，我是席泽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我一直都是席泽的人！我是他用来监视你的！”

        席予霆的眼底划过了一丝涩意。

        一丝极致的涩意。

        他凝着茉莉，轻轻说道：“茉莉，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茉莉身子重重一颤。

        她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说？”

        “说了做什么，我只知道你嫁给了我，你是我的妻子，这点就够了。”

        茉莉瞳孔一阵又一阵收缩。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窗外的蜡烛，还有飞蛾。

        她一直弄不懂，为什么席予霆总是在窗台上放蜡烛。

        为什么总要点燃微弱的烛光。

        而现在，她懂了！

        她都懂了。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原来席予霆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她是席泽的棋子。

        而他将自己比喻成了那飞蛾。

        他明明知道她不怀好意，明明知道她是监视他的人，可依旧将她当成妻子，当成此生挚爱！

        就如同那飞蛾一般。

        明知道扑向烛火是自取灭亡！

        可它还要一遍遍向烛火撞去！

        原来席予霆早就暗提醒过她！

        他什么都明白！

        但他依旧不会改变爱她！

        只是她没有看懂而已！

        茉莉的泪水，再次无声落了下来。

        “对不起，予霆，对不起......”茉莉更咽说道。

        “茉莉，不用说对不起。”席予霆伸手轻轻擦拭着茉莉脸上的眼泪：“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心甘如怡。”

        到了这时，茉莉只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艰难了。

        她能够感觉到，生命的急速流逝。

        她用尽全力，撑着自己，问出了席予霆最后一个问题。

        席予霆，为什么会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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