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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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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祝矜回家。

  晚上吃饭的时候,难得祝思俭和张澜都在。

  祝矜本来做好了要被盘问一番的准备,结果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再提她出去玩跳海的事儿,  只在饭桌上询问了一下有关她考研的事情。

  不过这也算是他们家的一个传统,  一件事儿只要翻了篇儿,  就不兴再提。

  “想好要报什么学校了吗?”张澜问。

  她点点头,  “想好了。”

  “哪儿?”

  “北大。”

  祝思俭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要报你妈她们学校呢。”

  祝矜干笑了两声,  在心中暗道:才怪。

  要说起最对口的,  肯定是张澜在的学校,  和祝矜的本科学校,  一北一南,是国内最出名的两所金融类院校。

  她当初考研报的学校,就是自己的本科院校。

  不过现在既然回来了,就要从北京这几所学校里边选,而有张澜在的学校,  第一个就被祝矜给pass掉了。

  她可不想硕士生涯活在张澜的“关注”之下。

  既然如此,  选不了平级的学校,她便想着往上考一考,  往上就是可数的那么三四所院校。

  祝矜心一横,决定去当邬淮清的校友。

  她当年高考的目标院校就是北大,  可惜最后考得一般,  没去成。

  现在就当圆以前的一个梦了。

  祝矜前一阵儿和邬淮清讨论过这个问题,  邬淮清也支持她考北大。

  “反正你也没多大压力,  考上考不上都没关系,去试一试。”他说。

  其实说实话,  他不是很理解祝矜想接着上学的想法,  毕竟他看得出来,  这姑娘对搞学术没有多大兴趣。

  说完,祝矜就白了他一眼,“我还没开始考呢,你就咒我考不上?”

  邬淮清意识到自己的措辞有问题,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说:“是我说错了,我们浓宝儿肯定能考上。”

  祝矜没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别人可能不觉得她有压力,她第一年考的时候也的确没什么压力,笃定自己一定能上岸。

  可现在提起考学的事儿,是真的有压力。

  旁人不知晓,当初得知她没考过的时候,张澜的态度有多吓人。

  冷冰冰的一个月对她爱答不理。

  张澜自己也带本科生的课,还经常给学生做工作,结果最后自己的女儿没有考上。

  她是真的有些生气,好在有祝思俭给祝矜撑着场子,安慰她,女儿其他科成绩都考那么高,不就是第一天上午政治没考好嘛,这生病谁也没办法。

  政治连四十分都不够。

  生病,这是祝矜给他们的理由。

  “从小到大我教过她多少次,做大事儿之前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考研前一天,大冷天的打电话还在吃冰激凌?不生病才怪。”

  张澜那天和祝思俭说这些话的时候,两人都不知道祝矜也在家。

  她把头蒙在被子里,听张澜在屋外恨铁不成钢地说她。

  “今天学院一老师还问我她考得怎样,我都没法儿回。那老师她闺女今年拿到了哈佛的offer,现在逮谁问谁孩子在哪儿上学。”

  “张澜女士,这就是你不对了,孩子是用来攀比的吗?我们浓浓从小到大不比别的孩子省心多了?学习虽然不出挑但也不差,更何况其他方面多优秀。”祝思俭同志严肃地说道。

  当时祝矜一个人待在卧室里,出也不能出去,就听着他俩在外边battle。

  心想你俩能不能换个地儿说,别在我门口。

  而当她听到老祝同志这句话时,心顿时一暖。

  老爸最靠谱。

  张澜声音弱下来,但还是驳道:“都是你们给惯的,我说没考上就让她出国读,结果你们又说什么国外不安全。”

  “本来就不安全……”提到这茬儿,祝思俭立场特别坚定,带张澜女士又重温了一遍他们朋友女儿在国外读本科,结果失踪了的惨痛经历。

  祝矜在里边听得头大,实在是没忍住,从屋里把门打开。

  两人乍然看到她,都愣住了,反倒是祝矜一点儿都不尴尬,和他俩打招呼。

  “浓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那会儿就回来了。”

  张澜女士还是对她爱答不理,祝矜嘻嘻一笑,从后边扶住她的肩膀,然后把她带到客厅的钢琴前。

  “澜大美女,您就甭不待见我了,我给您弹首曲子,不就是个研究生嘛,明年我给你考上,行不?” 

  说完,祝矜坐到钢琴前,弹了首《蓝色的爱》。

  因为张澜最喜欢蓝色,名字里也有“蓝”这个颜色。

  自那天之后,张澜才对她的态度正常起来。 

  “那你这几个月就好好复习,这两年北大也不好考,更何况你们专业,想好跟哪个老师了吗?”

  “……”

  祝矜默默夹起一颗虾仁,吃完后,才开口:“看了几个老师,我到时候考完再说。”

  张澜还想说什么,被祝思俭拍了拍,使了个眼色,才止住话语。

  “自己的事儿自己掂量着,也不是小孩儿,得学会为自己负责。”

  “嗯。”

  从家里回来,第二天,祝矜和邬淮清晚上去一家日料店,一起吃饭。

  她今天白天的时候,在电脑上列好了接下来三个多月时间的复习计划。

  她数学、英语和专业课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当初都复习得很好,只需要重温一遍,恢复记忆。

  邬淮清看着她的计划表,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这计划做得有问题。”

  “怎么了?”祝矜虚心求教。

  “你忘了一个重要的事儿。”

  “什么?”

  “没有留和我在一起的时间。”

  “?”

  祝矜指指表格里每周空余的一天,说:“这不是,宝贵的七天我可是留了一天给你呢。”

  邬淮清看着桌子上炸得金灿灿的天妇罗,漫不经心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或许你可以再多出一天,我带着你复习,效率更高。”

  祝矜极为无语地看着他,鬼才信他说的话。

  这男人最近因为想要和她同居,因而极其套路。

  祝矜本来想着,要不答应和他住到一起吧。

  结果现在考虑到考研的事儿,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即使相信邬淮清的自制力。

  也绝对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

  “不答应。”她摇头。

  “为什么?”

  祝矜咬了一口生鱼片,一副“你竟然不知道吗”的惊讶模样看着他,说:“小清子,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长得有多帅吗?”

  “嗯?”

  “我对你——根本没有自制力。”祝矜略有些羞耻又坦荡地说出这句话,“所以,考研期间,咱俩得减少往来。”

  邬淮清闻言,轻笑一声,摩挲着手中的佛珠。  

  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反正——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祝矜是个行动派,她虽然对邬淮清没有自制力,可在自己的事情上,非常自律且有条理。

  她像捡珍珠一样,每天按着计划认真复习,把记忆中的知识点一颗颗串起来。

  而一周空下来的那一天,除了休息以外,她还会把这周复习的知识点,做一个总的整理。

  因为执行力很强,加上松弛有度,祝矜复习的状态非常好。

  九月下旬的时候,邬淮清请朋友们去山上玩。

  今年北京的气温很是诡异,夏天雨水比南方还要多,而秋天冷得像是要一键入冬。

  明明现在还没过十月一,祝矜出门的时候,甚至都把厚针织开衫找了出来穿上。

  她坐在副驾驶上,邬淮清开着车,沿着山路向温泉池的地方驶去。

  后边跟着朋友们的车。

  上次,他们在山上泡温泉,度过了一个很美妙的下午。

  那会儿,他们俩还没有在一起。

  “祝浓浓,你还记得当时上山的时候,我说要给你变个魔术吗?”

  “嗯。”祝矜回忆起来。

  当时他们正聊什么?

  好像她在说稻香村的炸串很好吃,可惜现在吃不到了。

  好多小时候美好的事物,现在都没有了。

  “什么魔术?” 

  邬淮清看着前边的路,手指敲了敲方向盘,然后说道:“回去给你变。”

  不是什么大的惊喜。

  但能满足她的一个小心愿,也是好的。

  在邬淮清的带领下,他们到达目的地。

  一进去,路宝看着里边的景致,感慨道:“行呀邬淮清你,这里边整得真好,从外边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邬淮清拍开他的手,说:“我这水还能除晦气,正好今儿给你泡泡。”

  路宝:“?”

  祝矜走在邬淮清的身边,余光看到跟在路宝身旁的张菁,她平静地扫过去一眼,然后移开视线。

  说来也是好玩,那天她和张菁在绿游塔门口聊完,没过两周,就听说了路宝和张菁在一起的消息。

  群里大家纷纷祝贺他们,青梅竹马,天生一对。

  祝矜看着,倒是觉得有点儿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

  邬淮清整的这片地儿很大,正是秋季,园子里芳香馥郁。

  祝矜辨不出都是些什么花,只觉得很好闻。

  大家今天要在这儿住一天,分别在不同的院子里。

  而祝矜和邬淮清待的,正是上次他们那个院子。

  这个院子也是邬淮清专属的。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聊天,男人们聊着聊着习惯性地聊起了车。

  忽然有人提到邬淮清当年那辆小跑。

  “清儿,你后来怎么卖了,还卖得那么急,你不是挺喜欢那辆的吗?”老杨问。

  祝矜不由自主看向邬淮清。

  大家的目光都投到邬淮清身上,他坐在灯下,侧脸的轮廓利落分明,很是好看,只是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散漫。

  他转了转手腕上的表,然后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开口:“没什么,用它换了更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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