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看了她一眼，眼中却并没有诧异的神色，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问话，答道：“如果不做的话，淤血会留在脑部，随着孩子成长逐渐压制脑部神经，很有可能对智商产生无法逆转的伤害。并且因为大脑是人体最精密的地方，未来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再次产生病危，而且现在是最佳手术时间。”

孟夕然的大脑艰难的运转着，她试图将茫然无措的自己赶出体外，换一个冷静的灵魂进来：“如果失败了呢？”

“失败的话轻点会造成智商低下，严重会造成植物人。”

“什么智商低下？什么植物人？”秦母被秦越莹扶着，快步走过来时，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话，急忙开口。

护士看她一眼：“你是？”

“我是孩子的奶奶，孩子有什么问题只有我才能做主！”

护士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穿着打扮，又看了看孟夕然，脑中很快就联想到了豪门恩怨，她提点道：“手术要尽快进行，你们家属最好立刻做决定，多拖延一分钟孩子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我考虑好了，立刻做手术。”孟夕然松开因为用力过度，把手心都掐破的手，她拿起笔，低头签字。

秦母闻言立刻皱眉不满道：“小包子是我们秦家的孩子，孟夕然，你有什么资格不问我的意见就擅自做决定？”

“呵！”孟夕然就算是有再好的脾气，在这对母女面前也彻底压抑不住怒火了，她眼眶因为怒火染上了一层红色，冷冷一笑：“要不是你们，小包子怎么可能会躺在这里！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恬不知耻的送上门了。你们秦家是天生不知道“要脸”两个字吗？“

秦越莹今天出了那么大一个丑，再加上小包子的事情在她看来只是一个意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因此口气依旧很冲道：“小包子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不肯把他还给我们秦家，不然怎么会闹成这样？”

秦母却是做贼心虚，强硬的态度顿时矮了一大截，但见孟夕然要继续签字，仍是伸手拦下：“小包子具体情况怎么样，我们有权知道。”

护士见她们这样纠缠不清也着急起来，快速把后果说了一遍，秦母和秦越莹僵硬的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敢置信。

护士再次重复：“你们决定好没有，多拖延一分钟，孩子的危险就多一份。”

“立刻手术。”孟夕然抬手就要签字，手腕却被秦越莹再次伸手用力抓住：“我不同意，才五十的成功率，孩子万一……那怎么办？”

“没错！”秦母也跟着点头：“我信不过这里的医生，我要立刻联系国外的……”

孟夕然用力抽回手，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给这对母女一人一耳光，她嗓音颓然高昂起来：“你没听到护士说吗？多一分钟小包子就多一分危险，如果到时候因为你们错过了最佳时机，彻底毁了小包子的一辈子，你们谁付得起这个责任！”

她快速而稳定的签下了字：“我是孩子的母亲，我独自抚养了他五年，我能付得起这个责任，也能承担失败的后果，请你们尽快进行手术。”

护士接过文件，点头：“我们会全力以赴。”

秦母被她刚刚那一瞬间暴露出的气势镇住，回过神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顿时气的竖起双眉：“孟夕然，小包子是我们秦家的孩子，你凭什么一个人做决定？”

“凭是你害得小包子现在在生死线挣扎！我警告你们秦家的人，小包子没事再好不过，小包子要是有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两个，到时候，我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说这话时，孟夕然眼神染上了一抹歇斯底里的疯狂，像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一样。

她的神情清楚的表达着：她说的出就一定做得到！

“夕然，情况怎么样了？”孟父孟母匆匆赶来，他们着急的神色在看到秦家母女后，同时一僵，随后不约而同变得冷硬起来。

孟父孟母走过去把孟夕然从地上搀扶起来，担忧的问道：“你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对母女干的好事？”

“你别什么脏水都往我们身上泼。”秦越莹立刻不服气的嚷嚷。

孟夕然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刚刚被吓到了，弄得肌无力，站不起来而已。”她看了一眼亮着冰冷无情红灯的急诊室，话未出口，眼泪已经先止不住的往下流：“小包子他……医生刚刚说，手术只有一半康复的可能性，另外一半……”

她咬着下唇，失败的可能性她连想也不敢想。

见她这样，秦越莹冷哼道：“如果小包子出什么意外，就是你擅自做决定害的，我看你将来怎么面对他！”

“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风凉话，要不是你们，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孟母是书香世家，一辈子几乎没和人红过脸，今天终于忍不住爆发起来，她咄咄逼人道：“这些年来，我女儿不欠你们，是你们秦家亏欠她！五年前我们没有替她出头，五年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站在她这边，你们休想害到她一点。”

秦母今天接二连三的被人指责，怒火上来：“你敢这样和我说话，信不信我立刻让你们孟氏破产！”

孟父走上前，将妻子和女儿护在身后，眉目不怒自威，冷然开口：“秦夫人，我承认你们秦家想要对付我们孟家就像是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但我们孟家绝对不会怕你们，更何况，现在你们两位身边可没有保镖之类的人。”

“你！”经孟父这么一说，秦越莹害怕的后退一步，她强作镇定道：“你们少得意，小包子的病况我们秦家会随时关注的，必要时刻，会直接把人接走的。”

丢下这么一句话，母女两个都不敢多留，又不甘的看了一眼急救室，互相搀扶着走了。

她们走了后，孟母突然感觉靠在她肩上的孟夕然突然一重，惊慌的回过头，就看到孟夕然嘴唇苍白，分明是发病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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