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青云老祖
刑罚长老发出的这一剑,是紫极流光剑的第一式,回光返照!与常人不同的是,这一道长虹并非紫色,而是诡异的乌青色 。
程诺一此时的状态非常不好,别看之前很威风的样子,一击就秒杀了一名长老。那千钧三万斤的重剑可不是那么好使用,虽然程诺一现在的境界已经提升,但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药材修炼九九玄经,所以肉身力量的进步其实并不大。
虽然能勉强使用重剑,但只有一击之力,之后便会力竭。
现在不仅全身无力,还被束缚,面对迎面破空而来的乌青色长虹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努力那么久,还是任人宰割?
程诺一不甘认命,却毫无办法。
眼看那道乌青长虹就要刺入程诺一额头,一只枯瘦的手掌伸了过来,拇指与食指轻轻一合,仿佛根本没有用力,却将乌青长虹牢牢夹住,再难寸进。
剑身颤抖,余音袅袅,乌青光芒褪去,现出长剑本貌。
程诺一冷汗涔涔,这剑只要在进三寸,便会刺入额头。
枯瘦的手掌收回,其主人是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身着一件普通至极的粗布长衫,手中还捏着那柄剑,正含笑看着程诺一。
“是您?”程诺一惊奇,他曾经见过这名老者,两三句话就让程诺一豁然开朗,心境大开。
老者微笑点点头,转目看向刑罚长老。
“你是谁?”刑罚长老大骇,被黑罩圈进来的人他心中有数,绝对没有此人,这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老者笑吟吟道:“区区贱名,不足挂齿。”
刑罚长老脸色阴沉,此人当然不如他自己所说那般不堪,观其之前的出手,轻描淡写间化解紫极流光剑,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您是?太师叔?”大长老瞪大了眼睛,动作颤颤巍巍,说话也不利索,还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行礼。
“勿需多礼。”老者轻挥袖袍,大长老便觉一阵清风拂面,身子自然躺下,连脸上的丝丝黑气亦被驱散不少。
“太师叔?”刑罚长老琢磨着这个称呼,大长老是青云门辈分最大的人,连他都要尊称一声太师叔,那此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有多惊人?
突然,刑罚长老身躯一震,一股抑制不住的恐惧从心中升起,让他险些摔倒,他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四百年前,第三任门主的师弟,名谓张让,自幼出名,其天资过人,见者无不叹服。遥想当年,青云门敌对势力倾派而出,攻打青云门。青云拼死抵抗,却依然不敌,眼见就要败亡,张让出关,自创紫青双极剑,以一人之力,生生屠灭半个门派,使得对方狼狈逃窜,不久后门派便分崩离析,一派就此灭亡。
那个时代是青云门除开派外最鼎盛的时期,其门派所管辖的地域是现在的五倍不止。
然而不知为何,张让正当如日中天之时,却悄然遁世,再无消息,连当时张让的门主师兄亦寻之不到。后来青云门就一代不如一代,那惊艳一时的紫青双极剑亦从此失传。
青云门内自然保存有张让的画像,刑罚长老见过,印象却不深,大长老倒是时常缅怀,总想着青云门再出这样的一代英才。
如今,这样一位传说中的人物活生生出现在人的眼前,怎能不让人震惊。
“你……你……不能杀我……”刑罚长老不傻,一位隐世数百年的人突然出现,肯定是有事。结合当前的情况,最有可能的便是自己引起的。
张让道:“我为何要杀你?”
刑罚长老狐疑道:“您不杀我?”
“不,我会杀你。”张让微笑道。
“你!”刑罚长老涨红了脸,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张让轻轻摇头,道:“我说的为何,是指你自己心里是否知道,我,为何要杀你!”
“这……”刑罚长老的脸青紫红轮番上阵,突然暴发喝道:“老贼!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谁生谁死,还不一定!”
说着,刑罚长老身后一道虚影浮现,那是他的图腾——青鳞豹!
青鳞豹发出无声的咆哮,化作半副鳞甲,附着在刑罚长老身上,护住了胸前各个要害。
图腾化器,是进入化神境的手段。刑罚长老初入化神,境界不稳,只能化出半副鳞甲,而且还不够凝实。
“冥顽不灵!”张让叹息,一手探出!
刑罚长老突然感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自己的千般手段,全部无力施展。
张让道:“我早已退隐多年,青云门的一切事务都与我无关,更何况兴衰更迭,乃自然之道,青云门衰败昌盛与否,我都不会过问。”
张让一手凌空掐住刑罚长老,另一只手捏着一柄剑,缓缓抬起。
“若是你用正常的手段竞争门主,哪怕使些阴招,我亦不会管。但是,你勾结邪魔,与外人同谋我青云,便是不得不死的大罪!”
“不……您不能杀我……”刑罚长老拼尽全力说话,“您没有证据证明……证明我勾结他人,没法……没法向他人……解释……”
刑罚长老尽最后的努力求生,在反目之前,刑罚长老打开黑罩,在外的众多青云弟子没有亲眼看见这一幕,依旧会当他是以前那个铁面无私的刑罚长老。
大长老也是一阵犹豫,如何解释?如实说的话,恐怕很多人无法接受吧。若是留个活口,让刑罚长老自己承认其罪行,可能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很多人都在犹豫,但是,张让没有。
“我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轻指一弹,捏在手中的长剑激射而出,刑罚长老图腾化成的鳞甲形同虚设,瞬间就被破开,一丝时间都没阻挡。
长剑势如破竹,穿透刑罚长老的身体后依然不止,直到刺中黑罩,将其破才停住,崩成数块跌落在地。
黑罩散尽,所有人终于重见天日,而外面早已乱成一锅粥。
黑罩初现之时,青云弟子险些冲上来,以身试这黑罩的作用。还好被张灵芸挡住,以兵刃相试,才发现这黑罩招惹不得。
外面的人都是一些二三代弟子和不入流的长老,无人识得黑罩的来历,没有办法,只得静心等待。
没想到黑罩一开,出现在眼前的却是这样的一幅情景。
刑罚长老伏在地上,毫无声息,身下鲜血泊泊而出。乘峰跪伏在地,低头哭泣。大长老亦被人搀扶,十分虚弱的样子。
放眼望去,场中的程诺一虽然刚来,但是之前的表现已经被大家认可,况且程诺一实力虽强,却决计伤不了刑罚长老和大长老两人。如此而来,青云弟子尽皆长剑出鞘,齐齐指向了所有人都不认识的张让。
“心齐,愚昧。”对此,张让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大长老见此情景,顾不上身体的虚弱,赶紧上前解释,那可是青云门祖师级的人物,且不说实力,就这辈分,足以压下在场所有人。
听到大长老说出刑罚长老的所作所为,青云门多数弟子半信半疑,直到乘峰也开口,证实了大长老所说无误,才彻底相信。
刑罚长老在青云待三十余年,任刑罚长老一职十余年,一直以来公正廉明,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这不仅让人扼腕叹息,更多人是难以理解。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将事情完整道出,终于不再群情激奋,而明白张让的身份后,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太师叔,”大长老向张让说道,“如今的青云门摇摇欲坠,正需要您的帮助,可否坐镇青云?”
“怎么?才死一个人,摊子就难以收拾了?”张让回道。
“这……”大长老心中发苦,刑罚长老虽然死了,但是对于他的党羽,自然不可能完全信任,无法委以重任。但这样一来,可用的人就不多了。
如若有张让坐镇,虽然依旧却人手不足,但是大局无恙,不怕遭其他门派暗算。
“放心吧,”张让道,“我知道你的顾虑,既已出世,就不会立即归隐,接下来我就留在青云,做些杂事吧。”
“太好了!”大长老惊喜,有这么一位大神在,处理事情就不需要有太多顾虑了,万事可无忧。
……
对于之后的事情,程诺一没有过多掺和,也不想掺和。他只是回到了之前的庭院,静等青云门恢复。
只过一天,青云门的大小事宜就全部安排稳当。门主之位暂时搁置,少掌门一职移除,与刑罚长老一派的长老全部降职,并接受调查。
一切尘埃落定后,张灵芸来访,先是一番感谢,然后请程诺一去见一见青云老祖,也就是张让。
这一刻程诺一已经等很久了,帮了那么多忙,总算到了回报的时候。
张灵芸并没有带程诺一去青云大殿,而是转到了后峰,青云门最高的地方。
“请!”张灵芸伸手道了一声请,便离开了这里。
程诺一往前走几步,拐了一个弯,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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