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熬出头胡捡乱拾 吐心语激情澎湃
时间快起来真快,慢起来真慢,不同的心境,定义着同样的时间,感觉迥异。终于毕业了,每个人都对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长长的舒了一大口气,尽管各怀心腹事,也都将要各奔西东。
人人倾尽所有,把羞涩的囊中之物统统集合起来,仿佛吃结余似的,在离校前的一个星期日,齐齐的聚在了最高的、最大的、最新落成开业的四层楼的宴春大饭店。
大厅五桌摆成五角星样,班主任坐五角星顶角的顶上,参加的任课老师围坐班主任的同一圆桌,吕富贵和元苑陪坐班主任对面,负责服务。其他同学都按照吕富贵和元苑预先的安排的坐次,坐其他四桌。落座后有的唧唧喳喳的说着笑着,有的硍卡硍卡的磕着瓜子,有的边说话便偷瞄老师们,有的窃窃私语议论吕富贵和杨英般配不般配,有的悄悄走到老师们身后斟茶倒酒……
等到四个小凉菜上齐,刚上好二个热菜,吕富贵起身回头,拍了三下巴掌,对同学们大声喊道:“同学们,同学们,大家都安静一下,在这个依依惜别和真挚感恩的时刻,请我们的恩师再对我们谆谆教导和深情教诲,好不好?”
“好……”同学们齐呼。
待安静下来后,恩师开始了讲话:“首先,感谢我同仁和你们各位同学!”班主任王老师站起身,一字一顿一铿锵:“在我们共同工作和学习日子里,你们给了我大力支持,使我们班始终保持年级和校级先进,我谢谢你们!”
老师和同学们响起了掌声……
“其次,你们以后不论在任何学校、任何岗位都要一如既往,再接再厉!现在是知识、人才社会,你们一定肩负起使命,你们前途必然一片光明!”
又是一阵素净的掌声……
“最后,希望我们校内是师生,校外是朋友,互帮互助,共同面对困难和挑战,迎接美好明天!现在我们共同举杯……”
接着全场起立,端起酒杯、水杯、饮料杯等等,熙熙攘攘了起来!
开场后,老师、同学们纷乱起来。朱根坐在角落里,捂着水杯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俯下上身,两只眼睛都不敢抬起,只是偷偷瞄瞄不太相称却成了伉俪的五哥和元苑,心里知道五哥其实不太情愿。本来替五哥难过的,但是看看现在相携而坐,彼此恩爱,相互照顾,不觉的笑自己瞎替古人操心了。于是转念想悄悄学习点现在就用的上的应酬之道,无奈看了半天感觉自己学不来,学了也不可能现趸现卖,索性低头不语,吃了几口菜,陷入了长思……
“朱根——朱根——”不知道过了多久,元苑站在了朱根面前,用圆圆的、肉肉的、白白的小手捅着朱根的瘦削肩膀低声说:“老师刚才还表扬你了,你过去敬个酒,别人几乎都敬过了。我知道你不爱说话,也没有喝过酒,一会儿我帮你说话,你将就着只喝一小杯,我保证你没有问题……”
“一定是比翼齐飞,鸾凤双栖后,五哥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谆谆教导,你才不对我不阴不阳带搭不理,改成和善亲近笑容可掬的……”朱根心里嘀咕着,跟随元苑来到班主任的身后。
元苑俯身凑近班主任耳朵低声柔调说:“恩师!朱根来敬您和老师们酒,他喝酒不行,别单敬了,一块儿敬老师们,您看行吗?”
“可以……可以……”太难得了,朱根竟然第一次听到了班主任不是一字一顿,并且低调重复相同的二个字。
元苑起身站直,把刚才的低声柔调,换成大声重复一遍似的:“各位恩师,朱根来敬班主任和恩师们酒,他喝酒不行,就单敬了,他一块儿敬各位恩师。”
“谢谢恩师!谢谢恩师们的精心教育,辛勤培养!……”说完一仰脖子,一饮而尽,一股辛辣油然而生,扭头咳嗽了几声。这是朱根出生以来第一次喝酒。
“朱根不错,入学时成绩很不理想。”班主任又恢复的一字一顿一铿锵:“那次谈话后,确实很努力,主学科名列前茅,要继续发扬,将来一定会有很好发展……”
朱根的眼睛湿润了!自己的苦没有白吃,自己的罪没有白受,悄悄的咽下了酸酸的泪……
“哎!别光听元苑说,你也说说感想!”班主任回头看着朱根。
朱根脸腾的涨起来了,仿佛火烧火燎,木那住了。
“快说说,快说说!”元苑撺掇着朱根,然后提高嗓门喊:“同学们静一静,咱们恩师为了锻炼朱根将来走上讲台的讲课能力,让朱根讲几句,我们鼓掌鼓励……”
接着鼓掌声,嬉笑声乱作一团……
“恩师,适才饮酒前,我构思了一首不成诗的诗,尚无修葺完善,姑妄言之,姑妄听之,权当作歌助兴,亦算《将进酒》行吗?”
“好!好!好!”只听见元苑连声说好,看见五哥点头,没有听清楚老师答应没有,但看到王老师第一次对着自己露出了还算白净的牙齿。
朱根感觉了从来没有过的欣慰,清了清嗓子,壮了壮胆子,轻轻的唱念道:
心语
梦中的星啊
如果真的出现在天堂
我想我会双手合十
祈祷你辉煌
心上的人啊
如果真的降临在世上
我想我会站你身旁
守候你安康
理想的事业啊
无论你在闹市或在僻乡
我想我都会紧紧拥抱
确保你更荣光
…………
分配了!各自开启了各自真正的人生!
吕富贵分在了市教育局办公室,元苑留在了原校总务处,朱根回到中学母校担任了语文教师。
麻雀在枝叶间蹦跳,雄鹰在高空中盘旋,农民在田野里劳作,老鼠在洞穴内屯粮。朱根工作一个多月了,很是愉悦。穿上定做的泛着亮光的紫色大纹哔叽西服套装,骑着新买的飞鸽,迎着金秋的天高气爽,往返在通往圣地的路上,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哼念着自己的词句:
事业之恋
事业啊
你是我的初恋
我爱上你呀
世上就多出了个太阳
我抱紧了你呦
你也抱紧了我
你是我呦
我又是你
你的荣辱啊
全都刻在了我的脸上
为了同你飞翔啊
我一定磨硬翅膀
为了你的辉煌啊
我必须爆出火和岩浆
…………
“有了铁饭碗,吃上了皇粮,猪尾巴根儿插上翅膀,变飞(非)农业户,真摇晃起来啦……”随着摩托车声响,传来了两个大喇叭音。
朱根的诗性和吟诵立即被打乱,刚刚侧脸,白牙大嘴已经和他并列骑行了。
“得意了,美透了,真成猪了,到点就有国家喂吃喂喝了,和人就脱离关系了啊?”
“呵呵,早知晓你吐不出象牙,不过看看你满嘴洁白如玉,还真如颗颗珍贵小象牙,呵呵是不是长错嘴了……”朱根的书没有白读,伶牙俐齿了起来,但是也许是感觉自己有点骄傲自满,缺失了低调做人,急忙解释:“呵呵……一听晴天霹雳就断定是你,本该早就拜访,谢谢你无微不至精心照顾我老母亲!然我刚入圣门,位卑未敢忘忧国,忠于党的教育事业,忙于太阳底下最神圣的职业,都是早去晚归加班加点,周日真皆未休憩过?如今归故里教书育人,不能造福子孙,也该荫及后代,否则对不起天地良心,父老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无法名扬千古,青史留名,可不想误人子弟,遗臭万年,叫人们指着脊梁骨骂咱子子孙孙?所以工作第一,其他第二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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