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在长途汽车里，余穗依然压着声在问为什么：“你的应璇儿演得很成功啊，演褒夫人肯定差不到哪儿去，那个导演眼睛是不是被屎糊了，怎么说换就把你换了？”

  “可能……就像导演说的，我的表演太现代。”

  唐黎的回答很中肯：“我在学校没接受过正规的课程学习，演技肯定存在瑕疵，先前我拍的电视剧和电影都是现代背景，突然跳到古装剧里，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很正常。”

  “既然觉得你不合适，怎么现在才讲？”余穗指出有疑点的地方：“拍了都快20天，越看越像是有暗箱操作。”

  说着，她又扭头看旁边的唐黎：“你就不怀疑，是有人故意针对你，所以把你从剧组整走？”

  唐黎从包里拿出眼罩：“遇到问题的时候，要先审视一下自己，不能老从别人身上找理由。”

  “所以，你真觉得是自己演技不行？”

  唐黎没接这句话。

  当赵正雷说要换掉她的时候，她隐隐有个猜想，却没宣之于口，欧阳倩昨天来过骊山，今天导演就说她演得不行，未免太过巧合。

  可是这种猜想无凭无据，唐黎不能随随便便告诉旁人。

  就算赵正雷确实是因为欧阳倩把她换掉，欧阳倩肯定开了能让赵正雷做这个决定的条件。

  唐黎在剧组半个多月，多少了解赵正雷的作风，如网友所说，他和范鑫是国内唯二认真做电视剧的导演，所以，赵正雷不大可能私下收钱把她踢出剧组，只能是欧阳倩砸钱投资了《凰妃》。

  对导演而言，资金就是命脉，也是作品精益求精的根本前提。

  在这点上，唐黎比较有自知之明。

  哪怕她的演技无可挑剔，想找替代她的演员不难。

  在更大的利益面前，剧组选择放弃她这个配角，无可厚非。

  就像封祁在电话里告诉她的，中途换角在娱乐圈不稀奇，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余穗替她不平：“你为《凰妃》空出3个月档期，他们这样一搞，计划全打乱了。”

  “其实，可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什么更有意义的事？”

  唐黎没回答她。

  有些事，是暂时不能说的秘密。

  晚上8点半，长途客车驶进首都的汽车北站。

  当天下午，某知情人士在论坛爆料《凰妃》换角的消息，傍晚时分，《凰妃》官方账号放出另一张“褒夫人/褒辛”扮演者的海报，并回复网友的评论，称原扮演“褒夫人”的演员因有事辞演。

  唐黎知道新闻的时候，刚下长途汽车。

  ——是余穗递了手机过来。

  “脸呢？”余穗声音里饱含怒意：“明明是他们把你给换了，现在还把锅扣在你头上！”

  因为《凰妃》官方账号的回复，网上出现越来越多不满唐黎的声音，无外乎说她“演红应璇儿就膨胀”、“红了就开始挑剔，不想再给人作配”、“果然是十八线演员的暴发户心理，一火就想着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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