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绯羽看着林黛玉，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原著不是这样的啊！

“姐姐，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做的不对？”

林绯羽没有反应，倒是林黛玉先疑惑了起来：“素日里姐姐不是教导我，只咱们女孩儿家家勇敢坚强是没用的吗，还得这些男儿们也醒悟了才好，怎么我说要去骂醒贾宝玉，姐姐却这样看着我呢？”

林绯羽没想到自己平时随口的教导妹妹竟这般放在心上，心里动容之余，又有些气贾宝玉不争气。

“你做的没错，若是你能骂醒他，也是功德一件，只一件事，可别将你自个儿折进去了。”

林绯羽知道这个时代名声对于女孩儿家的重要性，若为了这件事将妹妹的名声搭进去，那才是得不偿失。

林黛玉见姐姐是支持自己的，这才露出个笑脸来：“姐姐支持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林绯羽替她理了理鬓边的散发，温柔的说道：“你放心，但凡不是出格的事情，姐姐都是站在你这边支持的，只要你想做就去做，谁敢欺负你，我头一个不同意！”

林黛玉眨眨眼问：“那在姐姐这里，什么是出格的事？若有朝一日，我想将女子的书院开到外头去，姐姐可否会觉得出格？若有朝一日，我不想嫁人，姐姐会不会觉得惊世骇俗？”

“这些都不算是什么出格的事，”林绯羽摇摇头，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妹妹，心头更是柔软，“姐姐说的出格，指的是有违人伦纲常、祸害他人、危及社会的，比如说明知他人是弱势群体，却仗着自己的身份去欺负人，或者是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但姐姐相信这些你都不会去做的。”

林黛玉有些无趣的皱了皱眉：“我还道是什么呢，满腔期待，没想到姐姐说的却是这些。我今日也不妨告诉姐姐，这些事情我不会做，也不屑于去做，父母亲从小就教导我们，做人要堂堂正正，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

林绯羽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极对，那你跟姐姐说说，你为何要去骂宝玉呢？”

林黛玉歪着脑袋想了想，掰着手指头一|一列数：“一来，他自个儿不争气，每每闯了祸总是让外祖母出面替他收拾烂摊子，他比我还大呢，却是连做错了事情认错的勇气都没有，长此以往，哪儿能挺直背脊堂堂正正的做人？这其二嘛……”

林绯羽见她抬起头来飞快的看了自己一眼，便低着头掰扯手指头，一张脸通红，霎时就明白了，这小丫头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你是想说，他与袭人做的荒唐事？”

林绯羽悉心的引导林黛玉：“其实此事也怪他，也不能单单只怪他一人。此事说起来，是存在已久的大问题，你瞧他今年才将将长成，府里不管是外祖母，还是舅母，急不可耐的往他屋里塞人，生怕委屈了他。可你再仔细想一想，男儿在此事上本就胜于女儿家，又哪里能吃亏呢？偏他这般大了，家里竟无一人教他男女大防之事，家里的姐妹又一个赛一个天仙似的容貌，他若是没点旖旎心思，那才是真正奇怪呢！”

林黛玉毕竟还小，这些话她虽然听在耳中，却是一知半解的。

“宝玉的例子也告诉我们，将来瑾儿再长大些，身边必要多放小厮，丫鬟什么的还是歇歇罢，万一闹出点什么，将来弟妹还没进门家里就杵着一个庶出子女，那不是给人难堪么？咱们林家的名声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林绯羽想一想林家男人的特性，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林如海就有那样一副好容貌，林瑾瑜又打小就是个人见人夸的哥儿，将来还不知会如何呢。

“这是自然，等弟弟来京后，我一定要仔细提防着，省得他被宝玉带坏了！”

林黛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逗得林绯羽直乐：“怎么，你是能拦着不让他们见面呢，还是能将瑾儿时刻绑在身边不许他们私下相处？”

林绯羽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瑾儿如今正是满心好奇的年纪，你越是拦着他越会有逆反心理，倒不如顺其自然，咱们姐弟三个都是父母亲亲自教导的，我就不信一样的教法还能教出不同的孩子来。”

林黛玉思忖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紧张的抓住了林绯羽的双手：“姐姐，我们刚刚在怡红院就没见到袭人和晴雯了，她们会不会……会不会……”

瞧林黛玉紧张的神色，林绯羽直得耐着性子与她解释：“大约是舅母将她们都带下去调教了罢，毕竟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舅母若是什么都不做，那以后府里的丫鬟们还不铆足了劲的往宝玉身边凑？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舅母必然是要肃清宝玉身边的人的，只是不知会是何等手段……”

却说林绯羽姐妹两个人的担心并非是毫无用处，此刻王夫人将怡红院里的一干丫鬟们都带去了自己的院子，二话不说就罚她们跪了一个时辰。

若是寻常人，跪上一个时辰倒也还能耐得住，可这些丫头们这些年来在怡红院里养尊处优的，比寻常百姓家的女孩儿们过的还自在，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罚？不到一个时辰，便陆陆续续从丫鬟们口中吐出了不少让王夫人心惊肉跳的事情。

当头跪着的袭人早已失去了平日怡红院大丫鬟的体面，冷汗从额角大滴大滴的滑落下来，这位素来有‘怡红院第一贤良人’之称的大丫鬟此刻狼狈之极，若不是她身边的晴雯扶着，只怕她早就倒在了地上。

“你说你，平素不声不响的，怎么一闹出事就是要人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太的脾性，怎的还这般糊涂？平日里你我闹闹也就罢了，怎么在这事上，你就这般想不开呢？宝玉糊涂，你也糊了脑子不成？”

晴雯气恨，虽说平日里她跟袭人两人总是互相看不上眼，可真到了这一步，她才明白原来她们都是一样的人，在太太老太太们眼里，是会勾引主子的小贱蹄子，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你当我愿意么？咱们这样的人，又有谁能自个儿做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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