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清楚学生性情和家人的情况？”

何秋琴复述了一下这个问题，脸色格外凝重。

她自认为不是一个蠢人，却有些听不明白了。

季东璃倒也不嫌烦，反而是耐心的解释起来。

“我知道你有些不明白，但这是很有必要的。”

“一个学生的性情若是好，那她学起来，大抵就会更容易一些。而性情不好的，自然也有她的读书方式。”

“一个学生的性情好与坏，多半和他家里人有所关联，一个人若是长在贫苦之家。那她的眼界就不可能特别开阔，见识也自然比不了那些生在大富大贵之家的人要多。”

“如果再说的严重一些，要是家里人的教养不行，那这孩子的性情又怎会好？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虽然不全对，但也有些道理。”

说到这儿，何秋琴似乎有点明白了。

“王妃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季东璃浅笑道：“也不是什么道理，就是一些大实话而已。一个人的成长，多半是要与家庭挂钩的。譬如说何姑娘你，生来就在书香门第，自然是读书识物，样样精通。”

“但若是小门小户的，但凡父亲蠢笨庸碌，母亲又懦弱无能，这孩子从小接触的就是一些不太好的事务，纵使有那么几个天赋异禀的，可那也只是屈指可数。”

何秋琴听着这番话，果然恍然大悟。

“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

“从前不知道，可今日听王妃这样一说，的确是很有道理，这人与人之间确实是大有不同。”

季东璃看她这副不可思议的样，也明白她到底是古人，并未接触过这些。

“其实还不止这些呢。”

“这作老师的自然是培养学生，灌溉人才，也希望每一个学生都能够长大成才，可若是从一而终，不懂得变通的话，只有那些性情好的，又肯学习上进的才能够成才了。”

“可咱们为的是什么？”

何秋琴立马接话，“那自然是人人都有出头、立身的机会了。”

“不错。”

季东璃满意地点点头。

“这人与人之间有所不同，那作为老师的，在教学之上，自然也要有所不同，虽然做不到人人都照顾，但最起码要尽心尽力。”

“针对这学生的性情不同，所采用的方法方式也可以有所不同，这样一来，便是针对性教育，也能够彻底改变那些性情不好的学生，让他们顺利成长。”

她仔仔细细说来，何秋琴便仔仔细细听着。

小半日下来，季东璃倒是与她就着教育学这个问题深入探讨了一番。

季东璃喝了口茶，“一个不当心便说了这么多，何先生可千万别怪我啰嗦。”

何秋琴连连摇头。

“怎会嫌弃王妃聒噪？能够听王妃说这么多，我倒是觉得受益匪浅，感激不尽呢。”

岂止是感激，何秋琴都更钦佩季东璃了。

怪不得人家知道创办女学，到底是不一样的。

季东璃摆摆手，“这倒也不必。”

“我知道何先生是个人才，也懂得吸取建议，才会与你说这些的，如今你可是先生中的扛把子，我还要指望着你呢。”

何秋琴羞涩一笑，“王妃客气了。”

季东璃又道：“如今这开学已经快半个月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倒是觉得一切都好，刚开始是有些乱，可渐渐的到底不上了正轨，这些女学生也多有官员家出身的，到底都是知书达礼的。”

何秋琴说着话的时候，眼底都是笑意。

这便证明她对这些学生还是挺满意的。

季东璃略微颔首：“那就好。”

“我不是缘定了每个月进行一次教学成果检验吗，到时候每个学生都要考试，还要对先生每日教学做一个总结文书，先生可一定好好准备。”

何秋琴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立马严肃起来。

“王妃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打刚开始的时候便已经准备了，等到月底的时候，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倒是想看看那些学子们究竟都有怎样的长进。”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那些女子们也有聪明伶俐的，想必定能学到不少。

“也是。”季东璃看向了窗外，“除了检验成果之外，其实还有一个用处。”

何秋琴便问，“那是什么？”

季东璃立马答了，“如今咱们学堂之中师资匮乏，如果想要将学堂办大办好，必然得有更多的老师才行。”

“以此次成果展为引，或许便能引来不少的才人自检求职，也好壮大咱们的学堂。”

何秋琴拊掌而笑。

“王妃果然好谋算，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既然这事情这样重要，那我一定更加努力，尽量不叫王妃失望的。”

“好，你尽力就好，人为足了，有些事情到底还是得看天意的。”季东璃知道她们已经足够努力了，所以也不想继续给压力。

就连她，一想到月底这件事情，心中也难免紧张。

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能不能成。

可到底成与不成，努力了就够了。

她从不是个急功近利，喜欢一蹴而就的人。

──

王府。

“顾霜姐姐！”

蘅愫打门前过，连忙叫住了院子里的人。

顾霜和彩云一同回过头来。

“蘅愫姑娘，这是……”

“我正有事要找你们呢。”蘅愫走了过去，脸上总带着温温和和的笑意，“我今日被王妃指派的任务，要出去了解附近的食铺呢，怕是没有空了。”

顾霜一下子就猜到了些什么，“可是有什么要帮忙的？”

蘅愫低声道：“倒也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只是王妃说了，今日她要在学堂之中多待一会，如今眼看着就要到午膳的时辰了，还麻烦顾霜姐姐亲自去送饭才是。”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过就是这样的小事罢了，你放心交给我就是。”

顾霜很爽快地答应了。

反正是照顾季东璃，本就是分内之事。

“那真是多谢顾霜姐姐了。”

“不必客气。”

蘅愫一番感激之后，方才离开了。

顾霜处理了手里的事情，当即去了厨房准备，还把彩云一并给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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