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在想什么？怎么脸色变得这么白？”静心伸手去摸江锦鱼的额头，“不会病了吧？山上不比山下，即便是三伏天，夜里也有些凉，你昨夜又出去玩水……”

“你知道？”江锦鱼顾不上嫌弃他的小黑手，“师父和你说的？”

静心拍了她脑袋一下，嘿嘿，好不容易遇到比他个子小的，他当然要体会一把派人头顶的乐趣，“叫师兄！”

“师兄~”

“当然知道了！”静心得意道，“你从丹房里拿走了什么我都知道。”

“那山里的何罗鱼……”

静心跟被踩了尾巴的耗子一样尖叫一声：“何罗鱼？”

“小声些！”江锦鱼耳朵要被他吵坏了，“师父在炼丹房炼丹呢！”

“不怕。炼丹房虽然看似在地面，其实在地下，不然炉温不够，丹的效果不好。”静心激动地抓着她的肩膀摇晃，“你昨天和三哥偷偷出去，是为了抓何罗鱼？何罗鱼长什么样？好抓吗？还有吗……”

“停！”江锦鱼被他晃得头晕眼花，打开他的手就一屁股坐地上，“师兄那么多问题，我一个都没有记住！”

“没关系。”静心体贴地抱起她坐到廊下，“院子里热，我们坐在这里慢慢说，我可以一个个问，你一个个回答。”

【就为了个正当长大的理由我就来了？我真的来了？现在后悔行不行？】江锦鱼觉得昨天点头同意跟着青云道长上山，又在太清观正式拜入师门的自己被裹了小脑，傻死了！

【不管了，她得搞懂这个世界先！】

“在我回答师兄的问题之前，请师兄先为我解惑。”

静心坐直身体，“你说。”

“何罗鱼是传说中的生物，所以……除了何罗鱼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生物？比如龙呀，凤呀什么的，又比如神仙？妖怪？”

“师兄刚才问我能不能感觉到夜里的那双眼睛是不是人……我可不可以理解昨夜的那个可能不是人？”

静心听着她的问题之后，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哈哈哈！”他笑着撞了撞江锦鱼，“师妹真是傻得可爱。”

“喂！”江锦鱼鼓起脸颊，生气气，“师兄！”

“别急别急，让我想想怎么回答你。”

【是回答还是忽悠我？这些问题需要想吗？】江锦鱼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深觉静心师兄不靠谱。

静心爬起来，歇了好一会儿，气儿才喘匀，“何罗鱼记载于《山海经》的《北山经》《五藏山经》等章节中。”

“谯明之山，谯水出焉，西流注于河。其中多何罗之鱼，一首而十身，其音如吠犬，食之已痈。”

“不过没人见过。”

“因为没人见过，所以才是存在于传说中。”

“当然，也许有人见过，只是人死了，或者没有告诉别人。”

“至于师妹说的龙和凤，《山海经》中也有记载。不过龙和凤有关的传说更多，除了《山海经》外，也有更多的典籍提到。”

“神仙妖怪什么的……”

“我是修道之人，师妹问我的话，我肯定说存在他们都存在。”

江锦鱼灵动的大眼睛眨了眨，疑惑地问道：“师兄，你都未曾亲眼见过这些神秘的存在，却信誓旦旦说他们存在？”

静心微微仰头，目光望向天边的红霞，缓缓说道：“虽未曾亲眼目睹，但修行途中，诸多奇异之象，让我坚信它们并非只是虚无的传说。”

“再说了，若是一切都是虚无，护国寺和太清观的信徒都信的是什么？”

“和尚和道士又坚持的是什么？”

江锦鱼了然地点头，“我知道了。”

说得云山雾绕地，静心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个啥，她到底知道了啥？

江锦鱼道：“我知道了寺庙和道观招摇撞骗的秘密！”

静心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

“嘿嘿~”江锦鱼报复性地笑得前仰后合，姿势同方才笑她的静心一模一样，“逗你玩的啦~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知道某个角落存在着什么样的生命和精彩呢？没见到就是机缘未到而已。”

见静心无语的样子，她没什么诚意地安慰道：“莫惊慌，只要咱们心正行端，自会无往不利，逢凶化吉。”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静心似乎已经看到出师的江锦鱼拿着罗盘甩着拂尘招摇撞骗的样子。

“师兄还有个问题没有回答我呢！”江锦鱼光着脚丫踩他的鞋子，“你都没见过，还吓唬我？暗示我那双眼睛不是人，是鬼？”

静心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那双眼睛不是人，可能是狼或者其他猛兽。师父虽然在星辰小筑外布置了阵法，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本就占了山中生灵的地方，怎么能不让它们生存？所以阵法是有缺口的，有点时候，它们也会有误闯进来的。”

“不过你放心，它们进不了星辰小筑。”

静心捏住她的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有多心虚，才会想到神神鬼鬼啊？”

江锦鱼眼睛瞬间睁大，怒意蓬勃。

【搞什么啊？】

【你那么说，是个人都会误会的好吧！】

【什么叫心虚？你才心虚！你全家都心虚！】

“气鼓鼓的，小青蛙一样。”静心松开手，看着她颤巍巍的脸颊，忍不住又戳了几下，“瞧你小脸脏的，走，师兄带你去溪边洗洗。你放心，别说山虫走兽，就是妖魔鬼怪你也不用怕，有师兄在呢！”

“我脏？”江锦鱼想到了什么，抬手一摸，再摊开掌心看，果然看到熟悉的黑色，“师兄——”

“是我？”静心跳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你过来，我保证不咬死你，也不用尾巴抽死你！”

“说得跟你有牙齿和尾巴一样！就你那米粒牙，还咬死人？梦里咬吧！”

“你有本事别跑！”

“你有本事别追！”

两个有本事的崽儿都不肯退让，最后隔着水缸互瞪。

江锦鱼大喘气的时候，还在努力回忆信徒说的剧情，她确定以及肯定，信徒没有提到过静心师兄。

就连青云道长，都是打酱油的。

那么，江云眠是如何得到何罗鱼制作的丹药的？

太清观里，有人有问题？

是谁？

会是昨夜偷窥她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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