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退亲


因为父亲老来得女,沈多芙在族中辈分很高。因为沈家有钱,家中男子,除了父亲之外,个顶个的风流成性,底下的侄子外甥很多,有的刚出生,有的都已成婚。

  “啊?人在哪里?我非暴揍他们不可!”史彦玉撸起袖子,就打算去揍人。

  “不必了,都被官府的人带走了。”季怀书走进来,见沈多芙眼眸清亮的望过来,他轻咳一声,懊恼道,“没审出来什么,毕竟是西塘地界,我不能插手太多。”

  沈多芙失望的垂眼。

  史彦玉扯着嗓门嚷嚷:“还能是谁?就是温家搞的鬼,我明日也让人去砸他们的铺子。”

  “温家没这个本事。”沈多芙本想着派人去找萧河处理此事,但季怀书横插一杠,出了变故,现在再去肯定来不及,更何况,萧河现在必定是一个头两个大。

  萧河此人为官无功无过,小事不管,大事管不了,别人送银子求他办事,他也从不贪,向来只图自己轻松摸鱼。

  整个西塘府非常消极怠工,事情没有堆到府衙跟前,敲锣打鼓的要求主持公道,是没有人管的。

  所以,府衙如此积极的抓人,必有猫腻。

  “算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沈多芙起身,睨了一眼史彦玉。

  这个姑表侄,文不成武不就,连拨算珠子都不行,他要只是个废物也还好办,偏偏又是个做事冲动的惹祸精,总爱粘着她,她去上京,他也跟着去,前世不知道替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孟景程为此没少给她脸色瞧,捞人的忙不帮,难听的话一句没落下。

  见史彦玉好像要气炸了,沈多芙生怕他去闹事,心力交瘁的嘱咐道:“彦玉,你现在回我府上,看着我娘一些,从现在开始,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传到我娘的耳朵里,能做到吗?”

  史彦玉本想拒绝,但沈多芙沉着脸,很是凝重的样子,犹豫再三才道:“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那表姑你小心着些。”

  史彦玉走后,沈多芙和季怀书客套两句,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便催促道:“季将军今日刚入西塘,想必还没有去萧府拜会吧?”

  季怀书嗯了一声:“水云楼要回京,今晚最后唱一晚,怀瑜非要我来,让我接上她,一起去上京。”

  “那就不打扰季将军了,有机会再亲自去您府上拜会。”沈多芙双眼一亮,那个瘟神果然要走了!

  水云楼回京,他要去湘北治水,此行隐秘,必不能为外人知晓,所以需要有人替他赎身,他才能正大光明的和水云楼分道扬镳。

  真是好大一个人情。

  沈多芙开开心心的,让青寻取了五百两送去萧府。

  坐着轿子,沈多芙直奔二叔府上。

  季怀书跟在轿子旁,陪走了一条街,一句话也不说。

  身后跟了一队季家府兵,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避让,自觉的让出一条大道,供轿子前行。

  这架势,若是让外地人见了,不得感叹一句,谁家公主出门了?

  沈多芙坐立难安,她以为季怀书只是与她顺路,可直到错过了去萧府的巷口,他依然跟着,她忍不住探出头去问:“季将军,你还有事?”

  “确实有事想同你说,但见你有急事,便也不急在一时,以后再说吧!”季怀瑜轻扯嘴角。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离开呢?

  沈多芙有些纳闷,想到季怀瑜和许羡说的话,双眸一闪,急问道:“你刚从肃州回来,可有见过我爹?”

  季怀书微微愣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才看着沈多芙,笑道:“我并非刚回来,在禹州已经待了几天,路上未曾见过沈老爷。”

  沈多芙略感失望。

  “怎么了吗?出什么事了?”

  听到季怀书这么问,沈多芙立刻绽出笑意:“没没……随口一问。”

  少女明眸皓齿,唇色粉嫩,哪怕假笑起来也十分惹人眼。

  天气炎热,衣着单薄,衣襟处微露着的雪白肌,沁出薄薄的一层汗。

  季怀书站着,沈多芙坐着,居高临下的视角,属实有些惑人。

  季怀书别开眼:“孟景程不识好歹,沈姑娘不必为他难过,你应当值得更好的!”

  沈多芙嗯了一声:“我正要去同他退婚。”

  闻言,季怀书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之色,连连点头道:“退了好!婚姻大事不可草率,着急不得!你与怀瑜交好,若是以后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尽管来找我帮忙!”

  “好!”沈多芙笑着朝季怀书挥手,说再见。

  傍晚的霞光,晕染整片天空。

  沈二叔年逾六旬,稀疏的白发梳的齐整,手里拎着鸟笼,坐在廊庑下,哼着小曲,远远见一顶轿子被抬进来,眯着眼去瞅。

  “老爷,芙姑娘来了。”门房的走到跟前提醒。

  “哎哟!”沈二叔立刻放下鸟笼,满脸堆笑的迎上去,见沈多芙下轿,被丫鬟搀着坐下。

  “芙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着了?”沈二叔关切的问。

  有机灵的下人上前,将沈家商行午后发生的斗殴事件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沈二叔猛拍桌沿,“我大哥还没死呢,他们就敢这样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等大哥回来,叫他们好看!”

  闻言,沈多芙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攥着太师椅的手把。

  是啊!

  前世就没有发生打砸铺子的事情。

  父亲白手起家,挣下这份家业,多么不容易,父亲几十年走南闯北的行商,不是白走的,结交的朋友,黑白两道都有,漕运官衙都能说上话。

  如今父亲的死讯没有公开,怎么有人敢?

  背后闹事的,必是知道父亲已死之人。

  沈多芙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羡。

  他跟前世太不一样了,这个变数兴许就是他?

  随即她又摇头,许羡向她示好,想利用她有可能,搞臭沈家,于他无利,他没这么蠢。

  何况,他都要走了。

  那就只剩下孟景程和萧若晴了。

  “芙儿!芙儿!”沈二叔唤了好几声,沈多芙才回过神来。

  “二叔,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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