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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外景,简清儿跟大叔站在初冬天冰冷的海水里,摄影师不知道哪儿不对,怎么都不对,发了脾气,简清儿和大叔就一直站在冷水冷风里。
直到跟着简清儿的化妆师冲过来骂摄影师:“差不多得了,简清儿大姨妈呢!”
大叔看了简清儿一眼,简清儿脸色灰白。
拍摄结束,大叔说要送简清儿回家,简清儿说:“你是想见你那兄弟吧?”
大叔冷了脸,简清儿冲进了公司的大巴车。
回到家里,想着泡个澡,好好睡一觉,结果洗澡水还没烧好,人就睡着了。
半夜,发起高烧来。
简清儿胡乱地翻抽屉,想着自己有些存药的。
翻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才想着自己想的是和顾乡的那个家。顾乡心很细,家里一个抽屉专门备些常用药。
怎么都找不见手机在哪,简清儿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倒了,她可不想死在这间房里,撑着打开门,敲了对面的门。
门开了,楚放披着浴巾站在门口。
简清儿说:“我……好像病了!”
简清儿再醒来,反应了好半天,想起自己大概是晕倒在邻居家门口。她起身,竟然是楚放的家里。
她躺在楚放的床上,身上穿着自己借给楚放的那身运动衣。大姨妈,简清儿的心忽悠了一下,简清儿啊简清儿,你怎么能……
他对她做了什么?
她不敢往下想。
简清儿刚想下床,一阵眩晕袭来,她重新坐在床上。
楚放闻声探着身子进来:“醒啦?没事儿,就是着凉发烧,我给你吃了药,姜汤就快煮好了,对了,别多想,衣服是钟点工阿姨帮你换的,你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
楚放说完,果真端了姜汤过来。
简清儿也不说话,一口一口喝。
出了许多毛毛汗,头发粘在额头上,楚放很随意地把简清儿额前的头发别到她的耳后,他说:“你还真是吓着我了!”
简清儿站起身,“不好意思,我找我的朋友来……”
楚放说:“没事儿,这几天没比赛,我也闲着!”
“你是运动员?”
“也算吧,从前是电竞选手,现在是电竞比赛的主播。”
“哦!”简清儿想,自己还真是胆大,若他真的是个坏人,把自己分尸冲进马桶里,自己无端消失,谁会找她呢?
“借你手机使使!”
简清儿拿着楚放的手机打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冲进自己的家门,手机在沙发的缝隙里被找到了。
两个人之间有些尴尬。
简清儿说:“谢谢你哈,我自己出去买点药,吃点饭,你……随意就好了!”
“药我给你买了,还有……卫生棉!”
简清儿的脸红了起来。
“你一直说着胡话,你叫着妈妈,妈妈别走,你哭,还喊着故乡的名字,你的故乡在哪儿?”
楚放越说简清儿的脸越红了。
她说:“我点外卖吧,我饿了!”
他说:“正好我想吃蛤蜊炖鸡,我一个人吃不完,一起?”
楚放没说的是,她抓住他,不让他离开。幸好之前让钟点工的大姐过来帮她换了干衣服。
幸好那套衣服楚放没舍得丢掉。
他就那样陪着她,不看手机,什么事都不做。好在,退烧药起了作用,她沉沉睡去。
简清儿看着自己,实在懒得动弹。楚放像看穿了简清儿的心思,“不用出去,你洗澡,换衣服,我出去买回来。对了,你还要买什么,我一起带回来!”
简清儿笑了,说:“大叔知道你这样照顾我吗?”
“干嘛告诉他?万一他对你有意思,我们可不就成了情敌?”
楚放笑得唇红齿白,很好看。
这年头,好看还真就当大米吃,他当游戏主播,跟他的高颜值也不无关系吧?
蛤蜊炖鸡简清儿还是没吃上。
忍冬回来了,约可可和简清儿去她家里吃饭,她给她俩带了礼物。
简清恹恹的不想动弹,忍冬说:“可可家的司机去接你,你带嘴来就行!”
简清儿打起精神来洗澡换衣化妆,楚放提着餐盒站在门前:“不好意思哈,我有个重要约会!”
“哦!没事儿,你先忙你的!”楚放的眼里还是不小心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简清儿尽收眼底。
忍冬红光满面,洛可可说:“江忍冬,你还真行,你这是去度蜜月了啊!不行,我得打电话骂李老头,把我闺蜜拐走了,都不请我跟清儿喝顿酒,不地道啊!瞧不起谁呢!”
忍冬笑:“我只是心情不好,他带我去散散心!”
“心情不好找我啊,我也心情不好,不正该咱俩结伴去散心吗?”简清儿也揶揄忍冬。
“得,千年的石头终于开了一朵花,咱俩得好好审审李老头,问他什么时候娶咱们忍冬过门!”
“我们明天去见他的外公外婆和舅舅,我们打算元旦前把婚礼办了!”
忍冬竟也毫不隐瞒。
“我的天哪!”洛可可学着小岳岳,把手放在嘴边,“老李头一趟巴厘岛就把我们的万年铁树江忍冬给摆平了,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啊?”
“刚才还说千年呢,这么一会就变成万年了。还有,洛可可,你这可不像是个媒人说的话啊!你什么意思啊,合着你给我介绍对象,都不诚心啊?”
忍冬只得反戈一击,以攻为守。
洛可可举手投降:“祝福,祝福行了吧?简清儿,你说我介绍对象的成功率怎么样?下一个就是你,嗯,我得想想,我老公还有哪个朋友单着……”
简清儿笑。
忍冬问:“怎么脸色那么差?拍摄太累了吗?”
简清儿说:“被那个鬼摄影师折腾得下冷水,发烧,差点没挂了!哎,对了,忍冬,你们陶总那老婆叫兰宁吧?你们知道大叔叫什么吗?叫兰舟,不会是兄妹或者姐弟吧?”
忍冬摇了摇头:“兰这个姓的确不多,但我还真不知道兰宁有没有这样的亲戚!怎么说到他?”
简清儿把自己的邻居奇遇说了说,洛可可眼珠一转,说:“看来我这大红娘还真得下线了,清儿,你那邻居是块好料啊。我听我老公说,电竞圈那些人,都特有钱!”
忍冬说:“我倒是要见见这楚放,怎么感觉跟李一苇有点像啊!”
“咦,咦!”简清儿和洛可可两人都撇着嘴。
“看谁都像李老头,病得不轻啊!羡慕啊,我们老夫老妻,左手摸了右手,人家还陷在热恋里!”
洛可可说。
“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哈,你们俩都心有所属,我这离婚女,欲哭无泪哈!”
简清儿凑热闹。
忍冬开了啤酒,问洛可可:“你还给孩子喂奶呢,不能喝哈!”
洛可可又借题发挥:“你们都说说结婚生孩子有什么好,我跟你俩说,只谈恋爱,别结婚,切记切记!”
三个人笑着闹着,男人都是谁啊?简清儿说:“把男人都踢一边去,就咱们三在一起玩,咱仨要能力有能力要美貌有美貌,还都是有趣的灵魂,要男人干嘛?”
“不行,我可不能把我家姜苏踢走,我还爱他呢!”洛可可先认了怂。
简清儿和忍冬哈哈大笑。
洛可可的电话响了,她瞟了一眼手机,看向忍冬和简清儿:“是我老公!”
“嗯,看得真紧!”忍冬撇嘴。
“老公!”洛可可娇滴滴地叫,简清儿做呕吐状。
“我回来整理行李箱,你没在,我想跟你说一声,我得出差。李老头疯了,从巴厘岛回来就对准了一个什么柯家的集团,那不过是个地方的家族产业,盘根错节,整不好就得陷进去,谁知道这家伙钻了牛角尖,非要搞事情……”
“柯家?”洛可可看了忍冬一眼。
这边忍冬也竖着耳朵听到了。
李一苇要干嘛?要为自己报仇?不至于吧?
忍冬站起身说:“不行,我得去见李一苇!”
忍冬追到机场见到正在候机的李一苇,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她说:“告诉我,你的追杀计划与我无关!”
李一苇说:“忍冬,你知道钱这东西……”
“李一苇,我要你直接回答我,你收购柯家企业跟我有关系吗?”
“有,至少我是从你嘴里听说这家企业的,我查了他们的资料,并不难做,你也知道我是猎人……”
“如果我不让你去,你还会去吗?”
忍冬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她好不容易把跟老柯那一页翻过去了,李一苇再翻过来,是为什么呢?
“别告诉我,你的心里还有他!”李一苇的目光深不见底。
“就当我们不认识!”
忍冬转身就走。
过去的事,忍冬完全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可是,她选择了跟他坦白,一分感情里被欺骗后的羞耻感,那种最难以揭开的伤疤,她都跟他合盘托出,结果呢……
他说她没忘掉那个人。
忍冬转身的刹那,眼里蓄着泪水,但她忍着。她不能给人一把刀伤害她自己。
李一苇跑了两步,一把抓住忍冬,他说:“江忍冬,你不觉得他们仗着有几个臭钱羞辱你这事不能忍吗?”
忍冬看着李一苇的眼睛,很坚定地说:“事到如今,我也没那么恨老柯了。倒是有些可怜他。”
“我很嫉妒他!”李一苇热辣辣地吃醋。
忍冬看着他拉着她的那只手,说:“放开!”
“我不!”
“幼稚!”
“柯家的状况并不好,柯宁宇并不是很好的经商材料,而且,他的岳丈家也出了很多事,你看,钱并不是永久的……”
“这些,我并不关心。他早就从我的人生中退场了。所以,一苇……”
一苇摊开手里的机票给忍冬看,忍冬愣住了,那是去向一苇外婆所在的城市。
他说:“我去接外公外婆他们来,今早我突然想到,如果带你去见外公外婆,会不会跟老柯那次经历有点像,我怕你……”
忍冬一直忍住的泪水终于淌了出来。
“姜苏这家伙误传情报,看我怎么收拾他!”李一苇轻轻地吻掉忍冬的眼泪。
“我跟你一起去!”
李一苇脸上的笑容慢慢绽放,他与忍冬十指相扣,说:“我这就去买票!”
幸好有退票的,一番兵荒马乱,两个人坐在飞机上。
李一苇叹气:“唉,想我李一苇是什么人?钻石王老王啊,多少女孩哭着喊着要嫁我,结果落到这步田地……”
“不免强。真的,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忍冬心情大好,人也调皮了起来。
“江忍冬,我就再忍忍你。你将来会为你今天的正确决定给自己点一万个赞的!”李一苇表白咬牙切齿,甜蜜却溢于言表。
忍冬握了李一苇的手,她说:“谢谢你,一苇!”
“先别谢,咱俩这个性,万一结了婚,火星撞了地球,世界大战了,我的天哪!”李一苇的嘴就不会停止片刻。
难得的是这回忍冬没想逆着他说。忍冬说:“嗯,说得对,一切皆有可能。你努努力,你策马扬鞭让我爱上你,最好是爱得不能自拔那种!那样,我身上就没棱角没刺了。”
李一苇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忍冬,想我李一苇一世英明,却已经不能自拔了!”
“给你个鉴定:琼瑶剧看多了!”忍冬的心里还是甜丝丝的。“李一苇,跟我在一起是很纠结的事吗?为什么叹了好几次气?”
“真的吗?一定是我肚子里的气淤得太久了。它们也很气啊,我家主人玉树临风,武功盖世,女孩子们打破头都想靠近他,结果有的人却有眼不识金镶玉,好端端的不拿豆包当干粮!今儿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它们自然要出来看看是何许人也!”
忍冬笑得不行,这人,就这么一点事儿发挥到这么多。
“不跟你贫。既然你也明白我的用意,那么咱们就一切从简,尽快把婚事办了。唉,想我江忍冬挑肥挑瘦,最后……”
“最后怎么?”
“最后还是落到了花花公子手里,以后的日子不堪想象啊!”
“嘁,少把自己说得跟纯情少女似的!”
“李一苇,你再说一遍?”话一出口,李一苇也觉得不妥,捅了娄子,但是没办法,话都脱口而出了。
他说:“忍冬,咱俩都得失忆症了!没有前尘过往好不好?”
日月窗前过马,风尘天外飞沙。谁也不能生活在世界之外,红尘滚滚,也只能任其喧嚣了。
幸好爱情不是一切,也幸好一切在自己这不全是爱情。
忍冬看向机舱外的云层,对于幸福,她并没有特别的贪念。
只是,她确定,她爱身边这个男人。
几时爱上的,这个,她并不清楚。她的头靠向他,她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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