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是我错了，我求你原谅我！”

“沫沫，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成全我们吧！”

“……”方菲哀切的说道，满脸的泪痕，哭花了精致的妆容，真的是我见犹怜。

可是同样的话语，林沫已经听过一次，那时方菲抢了她的画作去参赛，并且成功拜了拥有“神之右手”称誉的苏沉言为师。而她成了剽窃者，身败名裂，从此被所有画师不耻。

那时方菲就是如此哀切的跪在她面前，求她高抬贵手，放她一马。明知道若是不澄清，她将永远与她的梦想无缘，可是看着哭得可怜的方菲，她还是心软了。

现在方菲又是如此哭着求她，依旧是十分可怜的模样。林沫矮下身子，神色平静的挑起方菲的下巴与她对视，“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求我，我就一定会心软，一定会蠢得什么事情都答应你？”

林沫的眸子里渐渐浮现讥讽的神色来，她看着平静的站在方菲身侧，一脸安然的舒航，低低笑着问：“你觉得呢？我是不是就该原谅她，是不是就活该退让，好成全你们，我亲爱的舒航和我最好的朋友。”

舒航英俊的脸上出现一丝愕然，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依旧是一脸平静的站在方菲身侧，神色里还带着林沫熟悉的缱绻温柔。他说：“沫沫，我不爱你了。”

“呵呵！”林沫嗤笑一声，语气尖锐道：“那你爱谁？我的好姐妹方菲？”眼前的男子一身西装笔挺，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笑容温暖的少年了，奈何她一直看不透。

林沫的神色愈渐讥讽，她忽然直起身，对着舒航道：“够了舒航，我们分手吧！以后再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让我觉得恶心。”她说着忽然转身离去，再没有一丝留恋。

舒航一直漫不经心的神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他看着缓缓消失在眼前的倩影，心底极快的划过一抹疼痛，还有一丝不安。他熟悉的林沫外柔内刚，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不应该就这样平静的离开才对。

舒航的预感没有错，林沫虽然想过要平静的离开，但是只要一闭上眼，她就能看到她曾经深爱的人，在画廊里压着她最好的朋友，就在她平日里摊放画作的桌子上，恩爱缠绵，丑态毕露。

而方菲看到她并没有半分慌乱，甚至主动攀上舒航的肩膀，随着他越来越激烈的动作，一边呻吟一边挑衅的看着呆若木鸡的她。林沫忽然又笑了，她曾经用命去守护的爱情，和她曾经放弃一切想要珍惜的友谊，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心底的恨意如野草疯长，到底是意难平。凭什么？凭什么要原谅，凭什么要成全，她做不到，她满心里想的都是要方菲尝尽失去的滋味，是拖着舒航一起下地狱。

拿出电话拨通舒航的号码，林沫努力控制自己的嗓音不要颤抖，她说：“我想要离开了，能最后麻烦你充当一次司机吗？”

“好！”良久听筒里传来舒航干净的声音，温暖如昔。林沫自嘲的笑，又最后嘱咐了句：“带上方菲，我想和她告别！”

舒航依旧轻声答应，等手机里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才轻轻放下。他微微转头，看到漫天闪亮的星子，忽然又想起第一次遇见林沫时，他撞上她亮晶晶的眼眸，只觉得那一刻星光璀璨。

次日收到林沫的短信：“我出来了，在老地方等你。”舒航平静的回了个“嗯！”年少时的心动还恍若在心间，他们却已经走到这个地步，给方菲去个电话，方菲推说画廊有事来不了，他也没有在意，开着车子去了一家甜品店，他与林沫约定的老地方。

他们曾经约定，如果两人吵架了又都不想低头认错的话，就一个人将对方约到甜品店，什么都不用说，吃完甜品他们就会和好如初。年少时最单纯的约定还有他最深爱的姑娘，舒航心底狠狠疼痛了一下，可是他不能和一个身败名裂的女人在一起，哪怕他早已经知道了真相。

走进甜品店，林沫默契的没有问方菲的事，笑着递给舒航一小块蛋糕。其实他并不喜欢甜品，可是她喜欢，于是他便也没有理由拒绝。依旧是静默的消灭盘子里那一小块蛋糕，像在进行一个郑重的仪式！

舒航一边吃，一边安静的欣赏他对面的姑娘，林沫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裙子，显得清纯而又美丽。两人偶尔眸光交汇，她的神色也是平静的，温柔的，甚至还带着一点隐藏得很深的倾慕，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等到两人都吃完，舒航绅士的去付账，而林沫主动挽上他的胳膊，语调温和而动人：“我们走吧！”舒航温柔一笑，依旧是她记忆里温文尔雅的模样，他主动为林沫拉开车门，又倾身帮她系好安全带，仿佛是这世上最完美的爱人。

靠近时，两人呼吸相融。林沫发现自己竟然该死的还有一丝迷乱，不过她很快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尖锐的疼痛又勾起她深沉的恨意，她转眸看着身边笑容温暖的男人，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她要拉着舒航，一起下地狱！

车子疾驰出去，林沫安静的坐着一言不发，双眸却是紧张的盯着路上的一切，手掌有些微的汗湿。行到一处转角，她忽然起身，疯了一样的转动方向盘。

“碰！”两车相撞。

“不！”是舒航惊恐而绝望的声音，他狠狠用力将死死掰住方向盘的林沫推到一边，然而已经晚了，一辆崭新的奔驰与对面急速驶来的保时捷撞到一起，两辆车都是疾驰，当下便人仰马翻。

林沫心中闪过一阵快意，剧烈的疼痛让她没有再多意识，只是轻轻呢喃一句：“舒航，我们一起下地狱吧！”身败名裂，梦想不再，就连爱情也遭到了彻底的背叛，她的人生再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早点解脱，拖着她最爱的人，也是伤她最深的人一起死去。

漂浮在这个城市上空，她看着自己面色苍白，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躺在她身边的男人，俊美的面容沾染上猩红的血液，直到现在也依然会让她怦然心动。这是舒航啊！她曾经拿命去爱的舒航，不过她对他的爱有多深，恨便就有多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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