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斜眼一瞥，立刻被声呐上的图像惊到了。

从回波上看，这些鱼单体长度普遍在半米。

在南海，这么大条的鱼成群结队，沈青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鲣鱼。

沈青青眼快手更快，直接把车钟拉到底。

前进中的渡鸦号速度骤降，滑行一段后迅速停止，随即由进变退，再次加快了速度。

周余已经走出驾驶舱，到储物室把三张钓网拖到平台。

因为沈青青能看到声呐，再不需要周余指挥。而且还到转过来，通过对讲机，指挥他下网的时机。

沈青青操控着渡鸦号，迅速拉开和鱼群的距离。

当两者的间的距离超过400米后，沈青青立刻调整大声呐的显示半径。

虽然精度大降，但鱼群已经漏了底，沈青青依然能掌握它们的方位。

渡鸦号一直超出鱼群一千米后，沈青青才发出信号。

“周余，可以下网了”

大堆的浮标被扔下海，随即被渡鸦号拉扯着舒展开来。

百多米的纲绳转眼就拉直，周余立刻将绳子从船栏上解开。

渡鸦号开始走Z字型，转眼就开出五百多米斜线，沈青青发出下第二网的信号。

如此这般三次，两人将三张钓网成功布置在鱼群前进的路上。

当最后一张钓网被展开，渡鸦号也缓缓停了下来。沈青青跑出驾驶舱，和周余一起到平台上看鱼。

七八分钟之后，第一波的沙丁鱼赶到了。

沙丁鱼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人类常用‘沙丁鱼罐头’来形容某处的拥挤。

甚至曾有人怀疑，沙丁鱼群的存在，是违反物理定律的。

鱼群中的沙丁鱼密度，让人怀疑其内部，是否还有海水存在。

因为太过密集，周余和沈青青，在海面上就能看到沸沸扬扬的群鱼。

那种场面，密恐患者都不敢看。

不过小有小的好处，过境的沙丁鱼，普遍还不如暴躁泥鳅的假饵大。

大部分沙丁鱼，无知无觉间，就跟着大队，穿过了巨大的网眼。

紧跟在沙丁鱼身后的猎杀者们，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额。

浮在海面的泡沫浮标，突然间都震颤起来。显然有深海大物咬中了假饵。

浮标的抖动，持续了三四分钟，终于安静下来。

因为钓网都布置是由近及远，所以绑在船栏上的这张，其实是鱼群们经过的最后一张。

周余和沈青青对视一眼，知道今天又是场大丰收。

周余开动吊机，将钓网一尺一尺拖出水面。

因为一直是在用声呐索鱼，所以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水下是什么鱼。

难得的满心期待，目不转睛的盯着钓网出水。

当第一条六十多厘米的大鱼，随着钓网被拖出水面，沈青青欢呼出声：

“耶，果然是鲣鱼！”

网上密密麻麻的，无数大鲣鱼生蹦乱跳。

周余和沈青青顿时忙碌起来，钓网每上船一段，两人都要不停的摘鱼、放血。

第一网大约钓到六十多条鲣鱼。别看数量不多，但成体占了三分之二以上。

成体鲣鱼，普遍份量都在二三十斤。就这一下，起码一千斤打底。

第二、第三张网的情况类似。分别六七十条大鲣鱼。

如果这次开的是武陵人号，这一波就得考虑返航。

不过今非昔比，这几千斤的鱼获，连急冻室都装不满，更别说近百立方的冷藏鱼仓。

两人本打算在入夜前，抵达下一口油井。

现在突生变化，摘鱼、放血。将所有鲣鱼入冷库，清扫完甲板，已经是五点多了。

既然已经耽搁了，两人也就不急着走了。先挑一条大鲣鱼下饭再说。

之前因为武陵人号没有制冷，曾经发生过一次金枪鱼鲜度下降。打那以后，周余和沈青青吃饭就越来越赶。

因为怕耽误时间，鱼获变质，两人经常是轮流吃饭。

前一段时间吃的速冻水饺，比两人前二十年的总和都多。

现在有了冷库，情况顿时不同。

两人拿出看家本领，牛肉、排骨、鲣鱼、青菜，整治了四个菜。

两人的伙食，算是恢复了从前的丰盛精致。

吃完饭后，也不立即出发。而是沏上一杯热茶，闲聊片刻消消食。

身心充分愉悦后，这才起航上路。

出发没一会，太阳就下了海。渡鸦号挑灯夜航，继续往西南挺进。

两人又换了一班，晚上八点四十，漆黑的天际现出璀璨灯光。

到九点出头，渡鸦号来到了油井附近停泊。

这里应该是个成熟线路，井架附近已经有两艘钓鱼艇，大群的钓鱼佬在灯光下夜钓。

周余和沈青青也不客气，一停船就安置船钓，挂活饵。

噗通噗通，两艘满电拖船抛落海中。

拖船一下水，周余就吃了一惊。

这里的好鱼真不少。章红、青衣、黄鳍不说，甚至还有一条不到两米的蓝鳍。

当然，到处骚扰钓鱼佬的杂鱼也不少。除了GT、海狼，附近大大小小的鲨鱼足有七八条。

附近两条钓鱼艇上，不时有钓鱼佬大呼小叫，上钩的鱼获被咬的尸骨不全。甚至有些直接连钩都没了。

还好经过几口油井的历练，周余对付鲨鱼打劫，已经有了一定的办法。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次两条拖船相距不足三十米。

齐头并进，朝着那条蓝鳍金枪鱼杀了过去。

区区四百米的距离，却走的格外艰难。

拖船才跑出一百多米，就斜刺里窜出一条八十多公分的GT，死乞白赖的追逐周余的活饵。

一条四五斤的鸡鱼到无所谓，不过现在就败给GT，沈青青的活饵，怕也走不完剩下的三百米。

“青青，左十五米”

沈青青还以为左边有大鱼呢，立刻拨动摇杆把活饵拖了过去。

刹那间，两条活饵鱼把GT夹在了正中间。

原本一心追杀鸡鱼的GT，顿时犹豫起来。

鸡鱼和鲭鱼和它同样距离，以他蚕豆大小的脑容量，一时判断不出追哪一个好。

然而转瞬之间，两条活饵鱼背道而驰，同时远离了它。

这下不用犹豫，哪个都追不上了。

周余总算松了口气。这个套路虽然简单，但非常好用。

在只有一个袭击者的情况下。两只拖船，互为辅助，每当有一只活饵遇袭，另一只立刻上前，佯攻吸引注意。

几乎每次都能把这些呆鱼，玩弄于股掌之中。

两条拖船走走停停，三分钟后，眼看要凑到蓝鳍金枪鱼面前时。

水中突然暗流涌动，两条活饵鱼随波逐流，瞬间就被荡开了七八米。

周余心中叫糟。

在捕猎的关键时刻，竟然出现了‘飞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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