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此间黑色的旋涡向外扩散，强大的时空碎片、法则裂纹向着四周蔓延。

不朽大帝之下，  但凡沾染这分毫气息，恐怕都会瞬息死亡。

这已经不单单是空间的破碎了，更是打碎了时间，打破了大道。

“快追！”

灵门门主等人面色大变，朝着那黑洞内追了上去。

但哪怕他们是大帝，此刻在那旋涡和无数碎片当中，也需要小心。

更何况……

无数黑白相间的风刃伴随着旋涡四处肆虐，其内蕴含的恐怖气息，让得灵门门主等人都是面色大变。

七大帝符之一……生死符！

“那家伙究竟是谁，怎么会掌握生死符的力量，传闻生死符，可是凌驾于除却时空符之外几大帝符之上的存在！”

“观此符的威力，他必是得到了生死符本源之力！”

这些大帝一边躲避生死符的攻击，一边不断尝试在那无数黑洞当中搜寻慕容天的气息，却终究是于事无补。

而另外一边，那无数破碎的空间之内。

慕容天浑身是血，无数碎片在他身上划过。

纵然他如今已是大帝之身，在那时空碎片面前，却也是遍体鳞伤。

尤其是……他忽而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忽而面容青涩、大有少年稚嫩。

混乱的时空内，他看到了无数次过往。

看到了那巍峨青云，看到了白衣中年敲着黑衣少年的额头大骂傻小子。

也看到了天雪宗上，黑衣少年负剑踏雪，挺胸前行。

这无数画面，让他内心动荡不已。

好几次，甚至他都想朝着那边走去，想去细看当年的自己。

“师弟，千万不要被破碎的时空所影响，影响过去将来，会导致天地紊乱，一切都毁灭，所以在你到达你想去的地方之前，时空之力就会将你抹杀，从此天地间再也不会有你这个人的存在！”

“更何况以你如今的力量，一旦降临过往的天玄，所有的一切恐怕都会在瞬息之间灰飞烟灭。”

“而且沈师叔那时不过锻体后期，你根本见不到他，他就会死亡！”

“师弟，保持清醒，不要被时空碎片所影响！”

在那无数次恍惚下，是于正元一次又一次的呼唤，才将慕容天沉沦的心神给唤醒。

以慕容天的道心来说，无论任何幻境，其实都无法影响到他。

但怕就怕，那些不是幻境。

而是曾经。

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曾经。

如果没有于正元一直在引导，恐怕慕容天心中还是会升起侥幸。

那就是……

如果小心一些，远远的观望，是不是什么也不会发生？

但，没有那么多侥幸。

一旦他作出了这样的选择，此后便再也不会有慕容天此人。

所有人都不会记得他。

“师弟，坚持不住了一定要说。”

慕容天紧抱着凌飞霜，不断穿梭在这无数时空碎片当中。

“他们追来了吗？”

“没有。”

听着耳畔的回答，慕容天稍微松了一口气。

没有追来，那就还好。

若是追来的话，那今日还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又在这片虚空当中穿梭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慕容天体表的光芒彻底黯淡，连同两件帝兵都先后遁入了他的眉心，他才咬牙开口。

“师兄助我！”

下一刻，一枚符光从他身后涌现，化作了巨大的元神虚影。

虚影双手环抱，护佑着慕容天，继续在此间穿梭。

而在那极其遥远的方向。

于正元早就已经面色苍白，浑身死气沉沉。

若非有生死符在身，光凭他如此献祭自身生机，哪怕是不朽境也早该殒命了。

“师兄，你已经舍去了两尊元神化身，再这样下去……”

萧景雪在旁边紧张担忧地开口，不断和天乐一同注入力量，帮助着于正元。

“无妨，两尊元神化身而已，大不了再凝聚，师弟将性命交付于我，我这做师兄的，断不能让他失望！”

于正元低声开口，身后无数符光涌动，伴随着他额头青筋暴起，用力在虚空一拽。

“给我……出来！”

嗤啦！

虚空崩碎，两道人影直接强行被从虚空当中拽了出来。

但那巨大的元神虚影，却在无尽的黑暗之下，恰好泯灭。

“师兄！”

萧景雪立马迎了上去，搀扶住那已经站都站不稳的青年，眼中满是心疼之意。

对方这满身致命的伤势，换做旁人的话，只怕早就死掉了。

若非是他如今乃是山神之体，恐怕也决然是扛不到现在的。

但哪怕如此，慕容天还是已经奄奄一息，直接昏迷了过去，生命气息在不断流逝。

萧景雪咬牙，手中银针翻飞，瞬间施展了自己改进过后的玄门十三针为其护住心脉。

“小师弟，快！”

天乐一把上前，手中血吞猛的插入慕容天心口。

嗤啦！

血气冲天，无数血气涌入对方体内，不断为他修补着伤势。

但，依旧是杯水车薪。

慕容天身上的伤，乃是大帝所赠，又岂是如此简单就能修复的。

不过好在，也算是为他吊住了一条命。

于正元踉跄后退，直接累的倒在了地上，连动动手指都难。

他虚弱地看向那白衣女子，开口。

“师妹，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好！”

萧景雪目光凝重，天乐转身抬手，一尊巨大的熔炉轰然落地。

前者走到熔炉前，缓缓闭上了双眼，进入了那天人合一之境。

如今寻常的丹药，已经无法让慕容天痊愈。

唯一有效的是……帝丹！

萧景雪的脑海当中，不断回想起当年沈安在教导她如何看破虚妄天地，窥见世间本质的一幕幕。

“师父曾引导我见过在我眼中的世界本质，它们是……”

萧景雪蓦然睁开双眼，灵光闪烁。

“水！”

这一刻，天地万物消失了。

于正元、天乐、慕容天等所有人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汹涌海水。

这便是她眼中的天地。

上善若水，天下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天地之灵……”

下一步，萧景雪便开始在这天地之间，寻找起了天地之灵。

而看着她进入那玄妙的境界，看着此间山川菏泽开始泛起莹莹白雾，如波光粼粼的水浪，于正元缓缓闭上双眼，沉沉睡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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