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嗜酒


雇佣兵的房间在走廊靠里,平常也不会有什么人经过这。

  艾米丽先去找夜莺小姐要来了备用钥匙,随即就跟着前锋、空军、冒险家,以及看戏的杂技演员和勘探员一起来到萨贝达的房门口。

  明明需要的答案近在咫尺,众人却在门口踌躇。

  没什么特别原因,纯粹是碍于雇佣兵的威慑力,他们在划拳决定谁去第一个当炮灰开门。要是萨贝达是单纯的有事离开,回头发现自己的房间被人进去过,会不会把他们打到半身不遂啊?

  “我先来看看门缝!”冒险家自告奋勇的举手。总归是因为跟萨贝达共事过,且被对方一杀过,思维上就已经麻木了。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门锁,弯下身子朝着钥匙孔的方向往里窥探。激动的情绪霎时转为失落,他神情沮丧的嘟囔,“里面一片漆黑耶,看来他不喜欢被人窥视,好吧。”

  众人无语凝噎。就是不知道库特怎么把偷窥这种行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

  “算了,我直接开门吧。”艾米丽无奈的叹气,出于礼貌性加安全性的先敲了敲萨贝达的房门。

  鸦默雀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艾米丽捂额,终究没得选择便让库特让开。她将镀金钥匙插进钥匙孔中,动作轻缓的转动,尽量不发出什么声响。

  随着一声“咔哒”解锁动静的响起,艾米丽的心直接提在嗓子眼,她拧着门把手缓缓打开房门,语气尽可能的做到温柔,“萨贝达先生,你在吗?”

  倏然,艾米丽下意识一愣。她推开门的动作被阻断了。不是因为她想停下,而是真的单纯推不动了。

  走廊外程亮的暖光灯直接照射进昏暗的房间,映射出内里的轮廓。透过敞开的房门缝隙,艾米丽向里望去。入眼的不是什么地毯与鞋柜,而是抵在门口遮挡住钥匙孔的座椅,也就是这个家具阻碍了艾米丽的动作。

  这是雇佣兵与生俱来的警惕性还是他没有安全感的体现?他们无从得知。

  艾米丽一边轻手轻脚的把椅座挪开,一边慢慢打开门。在面前这扇厚重的实木门彻底敞开时,扑面而来的是经过发酵过后的浓烈酒精味,这股刺鼻的酒臭直接让职业素养良好的医生都为之皱起眉头。

  卧室里没有任何光源,窗户紧闭,窗帘被拉得严丝密合毫不透光。众人窃窃私语但谁也不敢踏进雇佣兵的领域一步,反倒是玛尔塔壮着胆子率先踏进卧室摸索着墙壁,习惯性的打算先寻找卧室电源的开关。

  就在此时,死气沉沉的环境里一具埋藏在阴影中的猛兽倏然睁开了瞳眸。

  “嘶……萨贝达,是你吗?”玛尔塔手臂僵住,她先是条件反射的退了一步,紧接着就被不远处那股带着狠戾的陌生视线所威慑,硬生生再度停止了正在执行的动作。

  “滚。”

  嘶哑低沉的嗓音如同从地狱底层爬出的厉鬼,空洞且裹挟着恢诡谲怪的阴戾。众人皆是颤栗,遂环顾四周顺着声源方向望去,至少走廊的光源还是足以隐约点亮半个房间的。

  他们这才发觉卧室不远端坐在角落里隐藏的身影,不过入眼的这幅画面是他们从未料想过的。

  卧房里凌乱得诡异,虽没有失控过后发泄的痕迹,但整体看着就像被恐怖分子入室抢劫般杂乱无章。周围的家具除了床通通都被挪到了墙壁边缘堵着,导致卧室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房间中间还空着大块位置。

  东倒西歪的空酒瓶映入眼帘,那些瓶瓶罐罐正散落无序的摆在佣兵的身侧,有的早已滚到其他地方。

  萨贝达上半身仅穿着一件无袖背心,他蛰伏在房间的死角处坐着,背脊弯曲的倚靠在墙面。墙壁落下的阴影将他笼罩其中,如无形的囚笼。

  褐色发丝披撒遮住了萨贝达大部分的面庞。透过走廊反射而进的微光,蓝瞳在夜里宛如漆黑的钻石,在黑暗中闪耀着冷锐的寒芒。

  他们很少能见到萨贝达披头散发、狼狈周章的模样,未喝完的多夫林酒看起来就是这房间酒精气味的主要来源,艾米丽想要出声提醒什么,却又无法开口。

  而处在自我封闭状态的萨贝达也并不喜欢有人在此时出现打扰他的寂静,他也不喜欢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

  于是乎,那不染情感的逐客令再次脱口而出,“滚。”

  “这家伙是喝了多少啊。”冒险家鼠头鼠脑的探出头打量起房间内部,这房间内部装潢能说是别出心裁独一无二了,毕竟他还真没见过谁房间的家具能全部贴着墙壁摆放的,显得卧室都空空荡荡。

  “一瓶要1000回声币呢,真有钱。”这是坎贝尔在盯着酒瓶上文字后识别出来的讯息,他面露扭曲的嫉妒发言。

  “萨贝达先生……喝酒暖身不是让你把酒当饭吃啊。”艾米丽蹙眉。

  她昨日不过是见萨贝达喜欢独自一人待在户外,好意的提醒仿佛被曲解了意思,说出的关切话语对萨贝达来说也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几番好意全被对方当成耳旁风的感觉可不好受。

  萨贝达持续性的沉默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几盏茶的功夫过后,只见他慢慢腾腾的再次端起握着的酒瓶,对着瓶口就猛地扬起直接往嘴里灌。

  萨贝达的喉结滚动,他几乎是机械性的吞咽着酒液,直到瓶底见了空才停歇。他的神经早已被酒精麻木,胃部翻滚着火辣辣的疼痛,但却感觉到了空前绝后的畅快。

  他除了继续喝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似乎是也压根没有听见艾米丽的嘱咐。

  “得了吧,他听不见的,话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能喝。”威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抱着橄榄球得出结论。

  也不知道这小子中了什么邪,平常叫他去喝酒也没有这么积极过啊,这是直接当饭吃了。

  反倒是麦克嬉皮笑脸的嗤笑出声,湛蓝的眸底划过幸灾乐祸,他拍了拍威廉的肩膀调侃的露出一抹笑靥:“或许…可能是,被裘克前辈甩了之后郁郁寡欢了吧?”

  话音刚落,刹那间的杀意如上膛的子弹直逼头颅。这股浓烈翻涌的肃杀气让麦克的思绪迟钝,但他在马戏团练出来的敏捷反应让他的躯体早已条件反射的先一步跃起,朝着右方躲去。

  突兀刺耳的玻璃碎裂声仿佛冲刷戈壁的浪花,阵阵回荡在走廊以及众人的耳廓旁。只见地面是星星点点的玻璃渣子,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酒瓶砸碎在麦克身后的墙壁上碎裂成渣。

  从酒渍的高度来看这个角度是瞄准杂技演员的头颅扔来的。

  麦克望着身后的惨状,没忍住眼皮跳了跳。他咽了咽口水,一种名为劫后余生的情绪油然而生。

  这要是打中了,麦克就该进医务室躺几个月了。

  “他还是那么爱爆头。”勘探员瞅着地板上的碎片嘴角抽搐,悻悻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滚!”萨贝达敛眸,语调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降。

  他的掌心触碰到腰间的刀柄,眼白布满骇人的红血丝,躯体颤抖。他如发狂的凶兽般死死的盯着麦克的瞳眸,手背因发力和隐忍而暴起的青筋看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去同人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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