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来说佣兵不怎么遇到裘克也是因为这个暗地的胜率统计。倒不是庄园主刻意为之，萨贝达的胜率较高、匹配不到裘克属实再正常不过，不过估计萨贝达那家伙也没好好听夜莺小姐说话就对了。

  这点他们倒是般配啊，能不能好好听别人讲话，这俩人真的是……

  “话说你要这么拼命吗？就算这次没上殿堂级，结束选拔后几个星期一样可以靠打排位上分进入殿堂级的，而且进了殿堂级你就会天天遇见那些最烦人的求生者了耶。”瓦尔莱塔没有指名道姓是谁，不过听都能听出来她说的是哪些求生者。

  “我才不在乎这个。”裘克撇嘴，他的视线再度看向窗外两只正迎着朝霞扑朔翅膀飞舞的彩蝶，它们幽蓝色的翅膀与墨色的轮廓光相辉映……很是稀少罕见。

  裘克不是不能接受瓦尔莱塔的劝告，而是骨子里的桀骜在作祟。因为他曾经就站在巅峰，他不愿服输、偃旗息鼓。倘若此时跌落谷底，那么他会无法忍受这种落差感。

  好像以前也有过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呢？

  裘克皱眉尝试回想，可碎裂的过往如尘烟飘荡。云雾迷蒙的意识海就好似浩瀚的宇宙——漆黑一片。庄园的力量在刻意弱化他们的过去，为的就是让他们抛弃曾经的痛苦与悲怆。

  也或许是为了控制他们……

  裘克不太喜欢这种感觉，因此他尝试在脑海中捕捉那段本该痛苦的记忆。额角溢出虚汗，额角的青筋暴起，可能是裘克的执拗勉强冲破了庄园的束缚，他霎时想起来了不少东西。

  那是自己还在喧嚣马戏团担任“顶梁柱”的时期，自己曾是喧嚣马戏团里名气最高涨的小丑。

  直到瑟吉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瑟吉有着自己无法比拟的俊俏脸蛋，宛如风流倜傥的纨绔子弟，堪称完美的笑容和热情性格，还有着一副健硕的体格，相比较他而言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也因此喧嚣马戏团的团长正式把小丑这个职位割裂成了“微笑小丑”和“哭泣小丑”，分别由瑟吉和裘克胜任。

  瑟吉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对外他从来都是热情洋溢、幽默风趣，可那是因为他从不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恶劣糟糕的一面。

  瑟吉是裘克这辈子见过最恶心的人，没有之一。

  对方以暗中打压使绊子的手段让裘克在短短几个星期的时间里出尽洋相，让他在自己最喜欢的观众面前丑态百出。导致后来观众们看见他也开始习惯性的讥笑，认为他是以失误来让他们取乐的滑稽角色。

  裘克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这种针对的行为和旁人不认可的眼光成功加剧了裘克刻在骨子里的自卑。

  瑟吉轻而易举的利用对方的弱点超越了裘克曾经引以为傲的人气，从此以后他就只能沦为对方的背景板、观众取乐的笑柄、衬托鲜花的绿叶。

  仅仅是这些还不够，瑟吉贪婪且不知足，行径卑劣手段狠戾。是瑟吉毁了裘克的一生，害他失去了右腿，他永远忘不了那天痛彻心扉的感觉，即便如此——瑟吉甚至还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处讽刺他。

  把裘克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哀嚎收入眼中并以此为乐趣，对方煽动他曾经最爱的观众一同嘲笑他。瑟吉粉碎了裘克当时的全部理智，无限扩大了内心的自卑和恐惧，试图操纵驱使裘克。

  裘克承认，瑟吉是他一生难以忘怀的阴影。他是自己无法摆脱的梦魇，即便那人早已被自己亲手葬送……

  “裘克——？你在听吗？裘克——裘克！！”

  瓦尔莱塔喊了半天红发小丑的名讳对方都没理会她，于是被激怒的女士直接跳起，一个火箭头槌把裘克撞翻在地才结束了后者痛苦的回忆。

  被撞倒在地的裘克姗姗反应过来时还一脸懵逼，察觉到面前怒不可遏的瓦尔莱塔，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干了些什么。他摸了摸鼻尖轻咳两声，悻悻开口：“额，刚刚没听见，你说什么？”

  “我可真的是服了你，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认真听人讲话。”瓦尔莱塔嘟囔着瞪人，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不悦，“我说——那个戴兜帽的雇佣兵，之前来我这打听过你的处境，感觉你们关系还挺好的，就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交的朋友。”

  “……”裘克百年难遇的缄默了，那双鎏金色的瞳眸里粲然泛起莫可名状的悸动。他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听见萨贝达的事情时他的指尖会无意识的蜷缩几分。

  萨贝达居然还找上瓦尔莱塔了？那家伙是打排位打坏脑袋了吗！

  “怎么又不说话了？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不能告诉我吗？”瓦尔莱塔眨巴眼，她打量着裘克逐渐有些匪夷所思的赤红脸色。满腹狐疑的同时她也知道保留分寸，“好啦，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主要是想告诉你有这一件事的存在罢了。”

  说罢，瓦尔莱塔抖了抖自己经过改造后笨重畸形的躯体，略过裘克身侧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独留裘克一个人坐在地板上百感交集……

  ——

  时间很快来到第七天，也就是殿堂级选拔的最后一天。

  裘克的伤口恶化了，大抵是因为对方的不重视且没有进行处理，昨天傍晚又去吹了几局湖景村的咸涩海风导致的。

  往好的地方想就是没有发烧，不过这让他更加行动不便，但由于这是最后一天的选拔，因此裘克根本没有打算就这样安逸的待在卧室度过一整天。

  与此同时求生者那边倒是有不少人懒得打排位了，律师和慈善家就在这些行列中，毕竟任谁也不会在看见自己的惨淡战绩还有动力去进行这个选拔，越到最后越是强者的竞争。

  有时候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勤快的总是那几个队友。

  例如现在，威廉已经早早的拖着刚起床的伊莱出门了，他本来还准备了早餐给特蕾西，可惜惨遭拒绝。然后秉承着不能浪费的思维模式，威廉把面包给了对食物来者不拒的萨贝达。

  导致现在的画面是这样的，前锋走在最前面，伊莱跟在他身侧，他们身后又跟着咀嚼吐司面包的佣兵和满脸困乏疲倦的特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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