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

  喻进喊着，门外没有半点回应，敲门声依然自顾自地响着，隐隐传来嬉闹声。

  他回头看骆泽川一眼，接收到他点头同意，才起身去开门。在座的其他几个人，包括程云想，全都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整齐一致地好奇地，跟随喻进走动的动作望向门口。

  只有骆泽川，看看自家女朋友此刻有些呆愣，又很期待的样子，再看一眼，软萌软萌的可爱，让人喜欢。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程云想忽然转回头来，好奇地问他：“敲得这么嚣张，你说会是谁呢？”

  骆泽川倒很是淡定自得，向她身后瞥去一眼，回答说：“你觉得呢？”

  “哦……”程云想反应过来了，随即往旁边挪了挪正坐着的椅子，离得骆泽川远了一些，规规矩矩地端坐好。

  “诶——”

  “嘘……”

  随着这一声话音刚落，门便已经被打开来了，门外的人蜂拥而进，这个包间，瞬间热闹起来。

  “温总，骆总，李总，各位领导们……”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年轻小伙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手端着个酒杯，八分满的样子，一手还端着罐啤酒，十分自来熟地走进来，直冲向桌前。

  在他的身后，跟着三三两两的人，有男有女，他们就没有他那么自若的劲儿，显得有些拘谨。

  “各位领导，打扰了打扰了，我们几个人呢，作为今天聚餐的员工代表，过来敬各位领——”他说到这里一顿，环顾一圈，看到的还是一样的，“领导们，都——喝果汁啊？”

  最后那句听起来觉得满满不可思议的问话，成功让程云想偷偷憋笑，倒是算岔了，没想到还会有人来敬酒这回事了。

  可是，喝果汁——也能被敬酒吧？

  她这一刻有些心虚，眼神不敢瞥向师兄和李青锋那边，转头瞥向了门口——

  恰逢看到最后一位跟着来敬酒的人走了进来，也不知该说巧还是不巧，正好是一位熟人——蔡际中，他的手里同样端着一个酒杯。

  他倒是还没有看到自己，幸好，这样的场合下，程云想觉得跟他打招呼吧，好像也怪怪的，没看见最好。

  更何况，某个醋坛子还西装笔挺地在身旁站着呢，时时刻刻都有可能看过来，她自己虽然问心无愧，可是醋坛子不一定这么想啊，还是没看见好啊。

  她赶忙，又将视线瞥向了别处，这回撞上的是喻进，他正重新关好了门，走回来。

  正正好对上程云想的目光，他笑着回来，坐回座位，指着领头的那位，“他闹腾起来那是太闹腾，学姐，咱俩就低调点，不说话就没事啊。”

  “那——咱们这一桌喝果汁的，总不至于会被灌醉了吧？”程云想尚且不知道这群人的威力，暗自抱着侥幸心理。

  下一秒就被喻进给无情击碎，“学姐，不会醉但会吐，你不会想要尝试这种感觉的，相信我，低调点没错。”

  “OK，接收到提醒，”程云想立刻明了地点点头，应下来，“我低调，我绝对低调。”

  只可惜啊，能不能低调，也不是她一个卑微打工人能够自行决定的事。她的那一句“绝对低调”，连话音都还没落下，就听见了有人在喊自己——

  “小七——小七？小七——”

  “诶，在在在，在这儿呢。”她连忙探头，朝着师兄看过去，等待领导的下一步指示。

  师兄也丝毫不客气，大手一挥指示道：“你去，去让服务员上酒。”

  这下齐刷刷的，所有的目光都往这边看了过来，或好奇的或了然的或不明所以的……

  顶着万众瞩目的目光，程云想万万也不敢驳了师兄的面子，但依然有些不自然地，偏了些角度避开大部分目光，略带警告地盯着师兄，而嘴上说出的话却是：“好的，请问——温总是喝哪种酒呢？”

  师兄成功接收到她的警告，几不可察地一顿，微微笑着报出一种啤酒的牌子，完了还不忘得寸进尺地吩咐：“让他们快一点啊。”

  “好的！”程云想微微咬牙切齿地，领命转身离去。

  看着她略有些气急败坏的背影，师兄的眼底泛起笑意，转头就看见两张看好戏的笑脸——李青锋和骆泽川，默契的同款不怀好意的笑脸，别说，看起来真有几分唬人。

  三人就此眼神交流起来——

  师兄：怎么？

  李青锋：感觉某人生气了，感觉你要惨。

  骆泽川补刀：我家女朋友，生起气来，很生猛的，师兄你自己保重，恕我无能为力爱莫能助了！

  这么交流完，两人对视一眼，又一同转头，招呼那群咋咋呼呼的小年轻去了，留师兄一个人原地无措——

  他家小七有这么吓人？明明一直乖得跟小猫似的啊。

  这两人，胡乱造谣，尤其那臭小子，他家小七凶什么凶！

  另一边，程云想在门内按了几下服务铃，等了会儿，也没见有服务员出现，已经开门走了出去，准备自己去找。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阵呼喊：“云想姐——云想姐——”

  她回头看去，竟是蔡际中追了出来，只好站定了等他追上来。

  还好，她也还没走出多远，他很快到了自己跟前，“怎么了？”

  “云想姐，是要去找服务员吗？我去吧，跑腿这事儿我擅长，我也听见刚刚温总说他要哪种酒了。”蔡际中追出来可能有些急，说话间带着微微的喘气。

  程云想听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笑笑，“不用了，你回去吧，跟他们玩儿去，小事而已，搞得定放心吧。”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蔡际中以为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就是，跑腿的事我来干就好，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真的不用了，走两步的事情而已，又不累，你快回去跟他们玩儿去，去吧。”

  说话间，人已经转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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