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猜的没错，这次调查还发现，佟佑大哥佟良，也就是上一任的潜舟知府，去年于克诚手握账本弹劾佟良，致使佟良一家流放。

  于克诚当时拿的账本就是杨青易提供的。”

  “如此来说，于克诚、杨青易是佟家的两大仇敌，此事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启国皇帝摇头笑了笑，“杨青易很会选人啊，将账本给了于克诚，不把他佟家盯死了才怪。”

  启国皇帝说到此处，想了想：“杨青易和于克诚有没有什么关系？”

  “应该没有，杨青易应该是听闻了于克诚的名声，他当初在潜舟可能对京师其他的人也不是很了解。”

  启国皇帝颔首。

  “上折子的蒋芳可有什么问题？”

  启国皇帝接着问。

  “蒋芳和于克诚有过节，之前于克诚弹劾过蒋芳狎妓之事，当时还罚了蒋芳一年的俸禄，蒋芳因此颜面尽失。”

  苏叙介绍道。

  启国皇帝早已忘了这等小事。

  “既如此，便将此事了结了吧。”

  启国皇帝不想在此等小事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他还有太多大事需要去处理。

  “那这些人都怎么处理？”苏叙问道。

  启国皇帝低下头，打开了一本奏折。

  “佟光仕此后禁止参加科举。

  蒋芳罚俸两年。

  那几个卖题的，在大牢里关一年，再罚些银子。

  你让刑部出判决结果。”

  “是，陛下，奴婢这就去办。”

  ……

  “蒋御史，这次你上奏弹劾于御史，说不定就会因此成名。”

  蒋芳的一位同僚小声恭维道。

  二人当值时间走出值房，在院中闲聊。

  “嗨，我哪想的那么远，此次于御史实在是闹的太过了，我看不过去才上折子弹劾。”

  蒋芳说着还四下看了看，以防被人听了去。

  “蒋御史好勇气，弹劾于御史可是不容易。”

  “职责所在，咱领了朝廷的俸禄，就要为陛下分忧。”

  蒋芳此时心中美滋滋，幻想着陛下会怎样处理于克诚。

  正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人：“蒋御史，您请到刑部走一趟。”

  刑部？

  蒋芳心中一愣。

  难道是配合审理于克诚的案子？

  蒋芳瞬间喜出望外。

  不多时，蒋芳就出现在了刑部。

  他有些迫不及待。

  当他听到了对自己的判决后。

  立刻懵了……

  ……

  佟家。

  “爹，您说此事什么时候有结果？”

  佟光仕等的有些着急。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看到杨青易倒霉了。

  “再等等，怎么可能这么快出结果？”

  佟佑话音未落。

  一家丁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外面有官差找少爷。”

  “官差找少爷？什么官差？”

  佟佑错愕道。

  佟光仕也是满脸疑惑。

  “说是刑部的官差。”家丁道。

  “刑部官差找光仕做什么？而且现在已经是下值时间。”

  佟佑百思不得其解。

  “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之后，当听了判决结果以后。

  佟家人全傻眼了。

  直到刑部人员从佟家消失，佟光仕都没有缓过劲来。

  “爹，我是不是在做梦？”

  佟光仕颤抖道。

  佟佑老泪纵横：“儿啊，是爹害了你啊，是爹害了你……”

  “爹，我再也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了，这是真的吗？”

  佟光仕仿佛没有听到佟佑的话一般。

  “是啊，儿啊，你……”

  佟佑见佟光仕双眼发直，顿时吓的浑身一哆嗦，光仕该不会一时接受不了，发癫了吧？

  “儿啊，你要想开啊……”

  佟佑话还没说完。

  就听佟光仕开始念念叨叨：“我不能考试了，我不能考试了，我不能考试了，我这辈子都不能考试了……”

  “儿啊，你可别吓爹啊，爹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好歹，你叫爹怎么活啊？”

  佟佑一张老脸吓的惨白。

  “我没有前途了，我不能考试了，我没有前途了……”

  佟光仕不管佟佑的呼唤，眼睛发着，瘸着腿向前走。

  没走几步。

  砰的一声晕倒在地。

  “快，快找大夫……”

  佟光仕的小厮忙上前将佟光仕背回卧房的床上。

  佟佑的脸瞬间憔悴了许多。

  “儿啊，是爹算错了啊，爹怎么也没想到，陛下怎么会让人查消息的来源呢？

  不是应该去查于克诚和杨青易吗？

  怎么没有查那两个人，反倒查到我们头上了？

  这不合理啊，这不合理啊……”

  ……

  会试作弊一事的处理结果，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师。

  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原来是佟光仕在此处传播谣言。

  杨青易考中会元完全是凭真本事。

  “我早就不相信于御史会做出这种事来，这谣言之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相信？”

  某茶楼一人道。

  “说的就是呢，我当时也没相信，在大儒讲坛上能说出那种振聋发聩的话的人，怎么可能通过作弊考上会元？”

  “不过这结果倒是大快人心。”

  “……”

  ……

  范府。

  范衡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杨青易竟然没有作弊？

  杨青易竟然凭真才实学考中的会元？

  他的两个学生也是凭真才实学考中的第二名、第三名？

  范衡的自信心再一次被击垮。

  我的会元又没了？

  这次是真的没了？

  范衡不甘心。

  我从小到大的理想就这么破灭了？我的三元及第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范衡一整天滴水未进，任范应元怎样劝说都没有用。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范衡受到的打击很大。

  ……

  秦阳伯府。

  “没想到竟然是有人造谣，真是树大招风啊。”

  赵珊儿笑眯眯道。

  “哼。”看到女儿的反应，赵琦有些不满。

  “听说陛下对杨青易和于克诚调查的非常少，反倒是让人大力去调查谣言的源头，这是做什么？世上谣言多的很？干嘛把精力放在谣言上？”

  “爹，事实都摆在这了，杨青易和于御史没有作弊，是那个叫佟光仕的四处散播谣言，污蔑杨青易和于御史，这种人平白造谣，污人清白，我看陛下给他的处罚太轻了，这种人应该拔了他的舌头。”

  赵琦瞬间感到舌根一痛，他之前和人说起此事，说的过瘾极了。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陛下如此判决，自有陛下的道理。”

  “嗯。”

  赵珊儿点点头，眼中满是笑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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