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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胡同口


看完舞台剧,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晚上十一点,将近深夜。

  周宴拾换完拖鞋,一并脱着外套往沙发上丢。

  苏栀第一想到的是她的粥,先是走到厨房把粥重新热上。

  正在倒水喝的周宴拾看见了问:“你还没吃饭?怎么不早说,我们在外边吃点再回来。”

  “我中午吃的多,不太饿,这是我出去时候做上的汤,想着还是把它热了喝了,不然明天肯定要丢,挺[lang]费的。”苏栀的声音隐隐的从厨房往外边传,接着探出半边身问周宴拾:“你吃过饭了吗?我可以再多煮点。”

  “我不用。”周宴拾松扯了下衬衣领扣,喝过水转身过去卧室像是要换衣服。

  却是被苏栀唉的一声阻止了。

  周宴拾转身,苏栀已经出来厨房走到了人跟前,“你先等下。”说着要进卧室。

  胳膊却是被周宴拾给拽住,苏栀看过人诧异的问:“怎么了?”

  周宴拾嘴角轻扯,微敞的领[kou]和已经稍长扫在眉尖的发梢让他贵公子的模样尽显,只见人不慌不忙将另一手抄进裤子[kou]袋里,掏出来一个盒子,感觉,像是首饰:“新婚礼物,今天补上。”

  苏栀轻咬唇角,盯着那粉[se]缎面的锦盒看了两秒:“我、”她顿了顿,然后撩起眼皮看周宴拾,声音喃喃:“你干什么抢我台词。”

  “......”周宴拾凝眉嗯了声,上扬疑问的音调,没太懂。

  “我也买了礼物,早买的,昨天不是刚好你庆功宴,想着刚好可以有机会送了。”

  这么一次郑重的要送人东西,还被抢了先。

  周宴拾哦了声,轻笑,将首饰盒塞到人手里,“没事,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

  “那,我还是想能先给你。”苏栀觉得这件事办的好难,“现在都没有惊喜了。”

  “很惊喜。”周宴拾拍她脑袋,“那就先看你的。”

  “好。”苏栀低沉的心情再次升起,先没接周宴拾礼物,进去了卧室,拿出来自己买的,外包装盒是黑[se]有质感的手工锦缎,长长的。

  苏栀拿着送到周宴拾面前,“给你的。”

  周宴拾将刚刚掏出来的自己的那份重新放进衣兜,然后拿过苏栀手上的,打开,是一支黑[se]笔身镶着金边的手工打造钢笔。

  “你看一下,喜不喜欢?”苏栀鹿眼微动,花了她一个多月工资买的,她买过最贵的一件东西,限量款的,自然是有点期待人反应。“这个我是特意托人打听的,一个老工艺师傅,德国的牌子,Peylix,这边有标识。”苏栀伸手过去指了指笔帽的位置。

  “喜欢,”周宴拾看了看,将盖子合上,“明天带办公室用。”接着压低身凑近在苏栀嘴角印了一个吻:“谢谢老婆,很惊喜。”

  “......”苏栀[tian]了[tian]唇,明明就是在附和她的心思。

  正想着,苏栀闻到一股饭的味道,她警醒的

  抬脚往厨房,“我的粥。”因为走之前已经煮了一会儿,其实再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行。

  “不能吃了吗?饿的话我们下去,小区外边有家餐厅关门比较晚。”周宴拾后脚跟过去。

  “还好还好。”苏栀看了下,的确煮的有点过火,但是还能吃,转而问周宴拾:“要不要分你半碗?”

  周宴拾往锅里看了一眼,扯唇,“你就做了差不多一碗的量,再分给我,怎么吃这么少?”

  “我最近有点胖,前天上了一下办公室同事的电子秤,胖了有六斤。”跟着周宴拾真的没少吃,不是带她回林山苑吃,就是做饭或者出去外边高级餐厅吃,虽然她挪了办公地点,中午不再跟他在一起吃饭,但是之后他给订了同家餐厅的饭,每次中午吃饭餐厅都会给她打电话问她送哪里,因为她最近在万安剧院和工作室之间来回跑,人餐厅拿不准。苏栀给自己找了个白[se]瓷碗,然后拿勺子将粥盛进碗里。

  她出门穿的束腰裙子,回来到家还没换衣服,周宴拾看了眼她那盈盈一握的腰,眼至手至,握了上去,苏栀手颤了下,粥差点洒了。

  “这不还是很瘦,你胖哪儿了?”周宴拾大手几乎握住了她半边腰身。

  苏栀往旁边蹭了下,挣脱开人的手,不然她这[kou]饭是再也吃不到肚子里了。

  她转而面对人,靠在了琉璃台边缘,用勺子盛了[kou]粥送到嘴边,喝下,然后说:“我也不清楚,反正,挺上称的。而且,晚上吃太多也不好,又不运动。”

  周宴拾随意的抱胸靠在另一边的门框上,点点头,貌似赞同,但又不像是很赞同。

  就那样站着,看着苏栀喝完一碗粥,然后刷了碗,苏栀用纸巾擦了擦手,走到周宴拾跟前摊开手,“你刚刚——”

  “什么?”周宴拾装迷糊。

  “就是那个盒子。”苏栀特意用手比划了下,然后指自己,“说要送我的那个。”

  周宴拾哦了声,抱臂的手放下,抬脚走了,一边走一边背对着人说:“逗你呢,随手在办公室[chou]屉里拿的包装盒,改天给你买真的。”

  “......”

  周宴拾过去卧室换衣服洗澡去了。

  苏栀将外边客厅的灯关掉,然后过去卧室反手关了门。周宴拾已经进了洗澡间,磨砂玻璃门上雾气弥漫,已经开始洗澡。

  苏栀走到床旁边放的沙发凳,上面放着周宴拾的裤子,她记得刚刚人是从裤子[kou]袋里拿出来的。轻咬唇,弯腰伸手过去摸,周宴拾洗澡一般比较快,她还害怕人突然出来了,心虚的手有点抖。

  然后很快摸到了一个硬硬的盒子,结果捞出来一看,是她刚刚送他的那支钢笔。

  随即又塞了回去。

  还真没有。

  可是盒子她刚刚明明是见到的。

  苏栀放弃,窸窸窣窣过去换睡衣,她也要洗下澡。不知道周宴拾会什么时候出来,她干脆去了外边客厅的洗澡间。

  一个澡洗了半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周宴拾已经躺

  在那睡了。床头夜灯亮着,她褪下鞋子上了床,然后钻进被子里,人依旧没有动静,苏栀心情突的低落,此刻,是真的接受了周宴拾在逗她的事实。

  随即转过身背对人的姿势,闭上眼但是气的睡不着。

  想着如果没有就没有,她也不会想着有,但是不要提么,她其实也不是欠那么一个礼物,之前人送的都没戴过来,不提就不会有念想。

  然后几分钟后,感觉周宴拾翻了个身,接着她整个就被捞进了怀里,周宴拾臂弯结实有力,苏栀挣脱,但是掰不开。

  “栀栀,手伸出来。”

  周宴拾半起身的姿势,人没动静,他直接将首饰盒放到了苏栀眼前的位置,然后打开。

  是一枚玫瑰[se]白金材质的戒圈。

  苏栀被气的哭笑不得,他怎么突然变这么无聊了?

  然后那戒圈越看越眼[shu],她咦了声,从里边拿出来,“这个样式,跟我们被偷的那枚一样。”

  “嗯,”周宴拾应了声不置可否,回转身将手背垫在了后脑勺,靠在床头的位置,“我找他们老板又定制了一个,原本婚礼当天可以到,出了点小状况,今天才拿到手。但是他们有个传统,一款产品只出孤品,所以其实还是有点不一样,里边刻的字不一样。”

  苏栀翻转看了看,“Onlylove.”念出了声。

  刻的英文字母。

  之前的是希腊字节,她从周宴拾那里得到的答案是,那些字符翻译过来,是【唯一】的意思。生[ri]的时候送的项链上,刻的是那一串字符。

  因为是孤品,同样的复刻不出来,所以他分别将原本丢失的那枚戒指上属于的元素,用定制的项链和戒指来代替。合到一起,也还是完整的。

  还挺有心的。

  苏栀轻咬唇,眼角微润,将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下午那个电话过来,你就是去拿它了吗?”

  “嗯。”

  周宴拾手指在上面拨动了下,“你不喜欢戴钻戒,那以后上班就戴这个。”

  周宴拾没告诉她,这枚戒指跟人商量订做的时间更早在搬家之前,在又看到她的那些隐秘心思之前。

  “你小时候......”当时杜清跟他提去跟人吃饭的时候提过一嘴,说长辈是爷爷之前故[jiao],小姑娘小时候还在老宅住过一段,叫苏栀。他记忆力实在太好,对名字莫名就起了一丝[shu]悉感。因为他白纸黑字的看见过。开[kou]原本是想问她在东边老宅那边哪个院子里住过?但是话刚出[kou],又停住了。觉得这样问不合适。会有点伤人心。

  苏栀将戒指盒子关上,心思还全放在那枚失而复得的戒指上,没大听的清,嗯了声,疑问的音节。

  “没事,”周宴拾说着给人掖了掖被子,然后把戒指包装盒从苏栀手中拿走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睡吧。”

  苏栀完全不瞌睡,她拉着被子,遮在半边脸的位置,撩起眼皮看周宴拾,想着,他肯定是忘了刚刚在剧院里说的那些话。

  他说:回去后随你。

  她还记在心上。

  她还真的,有那么点期待。

  毕竟有一天可以对周宴拾为所[yu]为这件事,她一直没怎么预想过,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

  苏栀[tian]了[tian]唇,想到明天也才是周[ri]啊,他干什么要睡这么早。

  翻了个身,对着人,床头的夜灯还没关。

  周宴拾也还没闭上眼,目光看过去问她:“怎么了?”

  苏栀恃宠而骄,第一次大着胆子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俏皮的从自己身前的被子上面,一路小步伐走到了周宴拾的胸前位置,然后停在那,用指尖在露出的那点皮肤上画圈,“老公,你记[xing]好像不太好。”

  周宴拾扯唇,嗤出一声笑捉住她作乱的手,因为苏栀还是第一个说他记[xing]不好的人。

  “说了是随你,你不动,反倒来怪我。”

  “......”他知道啊——

  “那、我不客气了?”苏栀咬了咬下嘴唇,被子底下蹭着挨过去,然后翻身直接坐在了周宴拾的身上,“老公,等下要忍忍,不要哭。”

  周宴拾轻出气,弯唇,两手背过枕在脑后,一副拭目以待的架势。

  苏栀不敢看人眼睛,从周宴拾的嘴唇开始往下看,肆虐毫无掩饰的看,到脖子,喉结,然后下边扣的一丝不苟的睡衣扣。

  睡衣领有点低,他锁骨处绷起的骨骼尽显。

  还没开始动手,苏栀手心里就冒了汗。

  周宴拾喉结轻滚,使坏往上顶了下身,苏栀嗯了声直接被触动身体前面倾斜手扶在了周宴拾两边的肩头。“你准备,让我等到什么时候才动手?”周宴拾的眼睛蓦地近在毫厘,声音低沉透着戏弄和揶揄。很明显的在小瞧人的意思。像是在说她,有贼心没贼胆。

  “......”苏栀觉得自己被看扁了。

  学着周宴拾之前对她做过的事情,扶着人肩头,贴上,很流氓很轻佻的咬了下他的嘴唇。然后揉在人胸[kou]位置,又学着用舌头往里顶,撬人牙齿。

  不知是她力气太小,和周宴拾气力太多高低悬殊,她一直顶不进去。

  周宴拾依旧手枕在脑后的姿势,淡扯了下唇角,转而不动声[se]反攻亲了她一下。

  然后又没了动作,继续任由人发挥。

  苏栀嘴唇在自己的多方努力下成功红润的[bo]光潋滟。

  离开后,手指勾在周宴拾下巴位置轻挠了下。然后就划到了人喉结位置。

  “来,”周宴拾将枕在后脑的胳膊[chou]出,拉过被子给苏栀遮上,“别玩感冒。”

  苏栀:“......”

  被子遮到了苏栀脖子位置,长长的头发被拢在了里边,从后边看,周宴拾也像是一并被裹进了被子里。

  周宴拾给人盖好被子,便又没了动作。

  苏栀最后花招使尽,被子起伏,她准备翻身下来的时候,脚踝骨位置被轻易扯住。

  周宴拾手指力道稍重的固在那,苏

  栀从主动,变成【骑虎难下】。

  “你这,有点不负责了吧?”

  周宴拾勾着唇。

  把人勾起,然后半吊在那。

  “我、我想去卫生间。”

  苏栀觉得这个时候,确实有点缺德。

  周宴拾松开人脚踝,深出[kou]气,“去吧。”

  苏栀以为上完卫生间再回来,周宴拾被撩上来的那股劲儿会下去,但是回来走到床边,周宴拾从原本靠着床头的疏懒姿势,接着令人措不及防的半起身,抓住人手肘就直接扯过。

  ......

  苏栀头埋在人脖子里。

  “今天这么争气?”周宴拾笑人闷声不吭。

  “......”

  半天,闷声不吭的人透出些气力回击,“毕、毕竟,我的主场、”

  但一句话说完终于禁不住嘤咛了声,还续了两眼泪。

  “你的主场,不能哭。”周宴拾声音比平[ri]间哑沉,指腹给苏栀眼角闪出来的泪抿掉。

  “......”

  -

  第二天,一晚上主场控场的那位,直接睡到了太阳老高还没醒。

  反倒一直被压制的那位起的很早,还特意做了饭菜。

  苏栀是被手机铃声给吵醒的,不是她的,而是周宴拾的,他手机落在了卧室床头柜上,周宴拾闻声赶到的时候,苏栀也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吵醒你了?”周宴拾拿过手机。

  苏栀懵着表情从被窝里坐起,看了眼外边透过窗帘进来的亮眼太阳光,问:“老公,几点了?”

  “十点了,今天周[ri],想睡可以继续睡。”说着摁下了手机接听电话,喂了声:“妈。”是杜清的电话。

  “宴拾,你跟栀栀周[ri]都在家吗?”杜清试探的语气。

  周宴拾知道她这是有事,“周[ri]休息,在家,不出意外,今天不会有别的事。”

  杜清哦了声,“那你们无聊的话,能不能帮妈妈个忙,过去东区老宅那里,把放在里边的一个陶瓷茶壶拿过来给你爷爷送过去。那是个古董,清朝的老玩意,你爷爷也不知怎地就突然想起来了,想要用那个喝茶。”

  “行,钥匙在林山苑吧?”周宴拾问。

  “对,你们还得过来拿钥匙。”

  “知道了。”

  周宴拾挂掉电话,苏栀这边也终于清醒了不少。

  “是妈的电话吗?”她揉了把头发。

  周宴拾嗯了声:“不睡的话起来洗把脸,然后吃点东西,我们去林山苑拿钥匙,然后去趟老宅转一圈,拿件东西,然后再给爷爷送过去。”

  苏栀应了声好,脑袋没清醒过来,没从周宴拾的话里绕明白,只知道要出门拿东西给爷爷送。

  起来找了件衣服穿,苏栀刷了刷牙,然后洗了把脸,做了基础护肤。

  周宴拾清炒了两样菜,冰箱有什么吃的就弄了什么。

  推了一份面包片在苏栀面前:“先简单吃点,等下过去林山苑

  爸妈那边再吃午饭。不着急,下午我们有的是时间。()”

  “?()_[(()”

  苏栀闷声应了声好。

  周宴拾知道她[xing]格有点内敛,每次都是他喊她才会去,但是一下让她完全融入,不现实,索[xing]说完之后没再继续。

  过去林山苑,小黑直接冲出来迎接的,汪的一声扑进苏栀怀里她接的吃力,周宴拾上前一把将它拎开。

  小黑不满意的嗷呜了声,苏栀过去弯腰又抱着揉了把它的脑袋,那亲密的样子看的旁边的周宴拾直皱眉。

  “刚好准备做午饭,栀栀有什么想吃的你刘姨正在厨房呢,过去说一声。”杜清听到外边动静走了出来,一边下着台阶一边抬手往里边指。

  苏栀吃饭向来不怎么挑,但因为路上周宴拾的一番好意,她也听得出来,索[xing]就活脱随意了些,“排骨吧,我去跟刘姨说再加个排骨吃。”说着撇下周宴拾往屋里去了。

  杜清看着笑了笑。

  中午又吃了顿饭,早饭午饭挨着,把苏栀撑的不行,过去东区的一路上都坐的不安稳,但是又不太敢表现的出来,怕周宴拾笑话她。

  终于挨到了下车,她就连忙下来赶着活泛一下四肢多消化消化。

  然后视线扫了一圈之后,视野里的建筑方才渐渐[shu]悉了些,这里是老宅?她一早睡的头脑发昏,不知道周宴拾说的地方,居然就是这里。

  周宴拾回身看了眼愣在那的人,喊她:“走了。”

  苏栀哦了声后脚跟上。

  越往前走,苏栀脚步越重,走在周宴拾身侧,指了指前面一道门的位置,闷闷的说了声:“我第一次见你,那时候你刚好留学要走,你就是从那个门出来的,然后门[kou]停了辆车,你弯腰上了车。”

  周宴拾手伸过,兜头拍了拍跟前小姑娘的后脑勺,说了声:“对不起。”

  “你当时又不能真切的清楚我想什么,又不关你的事。”苏栀笑了笑,已然颇为释然的看了周宴拾一眼,反正都说开了,她也没什么好再藏的。

  周宴拾沉眸,声音低低,“那也要说对不起。”

  为过去的苏栀,说一声对不起。

  “你站在这里别动。”

  周宴拾栗子[se]的瞳眸看了眼苏栀浅[jiao]待了下直接抬脚拐进旁侧胡同[kou]。

  苏栀诶了一声。

  接着还没反应过来,视线随着还未从胡同[kou]完全收回来,余光里,她刚刚指的那道门那里,周宴拾低了低头,倾长着身躯便翩然而出。

  苏栀看过去,愣怔在那。

  不似当时,他留学那年,甚至余光里都没有她探身直接上了车走人。此刻的周宴拾低头出门间便望向了她这里。

  接着缓步而至。

  礼貌绅士的站在苏栀面前,伸出手,低眸浅笑:“你好苏小姐,我是十年后的周宴拾,我替十年前的周宴拾说一声,很高兴认识你,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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