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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305(二合一) 重回洛阳


“你确定他们真的不会太过活泼吗”在船只正式入海,从原本朝着东方行驶的方向改为了往北方行驶,这些在船上的年轻人就从原定在船头的状态转为了在船上上蹿下跳。

这个上蹿下跳,可能是甘宁对吕令雎这姑娘单独的形容。

按说这些少年人早在船只出海的时候,就已经大到船身的构造,小到船上船员的履历,都已经问询了一个清清楚楚,但在这个正式驶入海中的行程开始之际,这种和在长江水域上试航的状态截然不同的航行感受,还是让他们有一种别样的新奇感受。

表现出的,就当真是好一派“鲜活”面貌。

要说甘宁对此就毫无新鲜感,那纯属是在自欺欺人,只是他想着,在他们所操纵的这条船上,到底还有那么三千多号的人手,作为其中的统领者,还是要拿出一点领袖气场的,总不能个个都像是个毛头小子。

结果他刚朝着太史慈问出这问题,就听吕令雎从这楼船的上层甲板探出了一个脑袋,回道“甘兴霸,君侯说了,在什么年纪呢就要做什么事情,凡事都体验过,才不会被人给轻易骗了。”

“我们现在适应这出海上远航就是正逢其时,等到再过上一两日就没那么大的兴致了,自然就成了指挥若定的样子,耽误不了进攻公孙度的要事。”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叹了口气,“哎,这种年轻人才会有的感觉,想来你是不会明白的。”

甘宁“”

这句话里用来阴阳他的地方好像还并不只是这年龄问题,还有说什么只有年轻的时候将事情都体验过了,以后才不会被骗。

那他被这群孩子用激将法给骗上了贼船,岂不是就在说,这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经历的事情太少了

敢请她先前没因为自己嘲笑他们把陆议给丢下了而做出什么回击,现在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他刚想上去找这孩子理论一二,就见一旁的太史慈伸手拦住了他的脚步,再一抬头,吕令雎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行了,他们玩闹归玩闹,其实都是知道分寸的。”太史慈看着这些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样子,不觉露出了一抹笑容。

别看他们颇有探索欲,也都还存着几分刚开始在外头走动的孩子气,甚至会将海航出战的人选,都用先前徐州战事表现中的运气高低来决定,实际上并没有真的在大事上掉链子。

就拿这趟出行辽东的行船人数来说吧。

他们这二十艘的航船里,主副两条船都是标准的楼船,也是乔琰原本说给他们出题之中所说的两艘,而剩下的船都是小型战船,按照楼船可承载三千人,小型战船可承载五百人的负载顶配,他们这趟出兵所能出动的最多人数,其实是一万五千人。

这个人数,放在如今的徐州和扬州地界,或许很难在不动声色之间凑齐,但要利用徐州南北争端,将一部分流民给收容到船上,又通过这趟海航让其销声匿迹,其实并不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可这些少年人最终还是很收敛地将这个出兵的人选敲定在了两千五百人。

人数增多,固然在用来威慑辽东上会更加容易,甚至可以在灵活调配船员和舰队的操作中,并不只是将目标锁定在公孙度身上,但所带来的粮食压力,却容易让这出远航东北的进攻计划早早泄露。

两千五百人外加上这两大十八小的二十条航船,恰恰是他们在商榷之后敲定的最合适数额。

也早在他们抵达徐州实际接触到了这些海船之后,朝着长安这边上报给乔琰的数额。

此外,对于他们此番前往辽东的着陆位置,他们何止是在这数年之间做出了数以百计的模拟,也反复通过双方辩论的方式来推断公孙度可能会做出的应对,进而确保这番让他们真正闻名天下的远渡袭击绝不会让他们出现任何的纰漏的。

徐州的小试牛刀,在太史慈看来,很可能并不是让他们通过这番局势的推动,觉得自己如此年轻就已经可以将那些豪杰玩弄于鼓掌,进而飘飘然了起来。

而是因为关羽从陷阱之中的挣脱,以及庞统这边未曾遇敌的情况,让他们越发确定

所谓完美无缺的计划其实是并不存在的,在实际的操作之中往往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特殊情况,让他们无法做到尽善尽美。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既然前往辽东震慑公孙度的机会只有这样的一次,他们也就必须更加将此事谨慎以待,以免辜负了乔琰以及乐平书院对他们的寄望。

非要说他们这趟行程出现了一点小小瑕疵的话,那大概也只是

他们差点将陆议给留在了港口。把他们的小伙伴给丢下了。

仅此而已。

这不是什么关系到大局的问题。

见甘宁的脸上尤有几分担忧,太史慈说道“我自来到君侯麾下到如今,已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依然寸功未立,这趟辽东之行,若我不能打出一番卓越的战绩,我便再无颜面统帅什么神臂弓营,若他们行事不当,我远比兴霸还要心中焦虑,并不会因为他们是何人之子女,或是什么卧龙凤雏,就对他们有所吹捧恭维,我想这一点你应该能明白。”

太史慈看得出来,乔琰之所以让他们将甘宁给骗到此地,看中的正是对方在浅水区内的航船调拨的本事,和出色的水上作战能力。

这既是要发挥对方在航船登录之时可能拿出来的战斗力,也是为了在往后对甘宁有所调遣,故而要趁着这次海航己方展现出的实力,将对方彻底收归到自己的麾下。

往后便是同僚,他当然要打消一番甘宁的困惑。

何况甘宁虽有几分莽烈之气,却也并非是个毫无头脑的莽汉。

既然如此,这段海航的前置航行阶段,也恰恰是他和甘宁,这些少年人和甘宁之间相互磨合相互了解,也真正开始走向配合的最好时机。

太史慈刚说到这里,忽听诸葛亮在上头的甲板上开了口,“劳驾二位将军上来再与我等商讨一番长山列岛的情形吧,待那头将航船的情形给检查完毕,便是我等该商讨正事的时候了。”

这趟航行还需持续不短的时间,吕令雎这番左右的乱逛看似是乱逛,也同样是一种让身在船上的船员与兵卒适应她存在和小范围调配的法子。

在这番突击检查中,这些由汉中和徐州送来的船员,以及乔琰从关中和并州调配过来的兵卒能否适应良好,都能在这里看得一清二楚。

君侯说的不错,什么年纪的人就该去做什么年纪的人该做的事情,也都有各自处理此事的方法。

她也不例外。

海航这东西,可真是让人又因海上的风浪万变而觉忧心,又让人因其波澜壮阔而觉豪情万丈。

在她从附近的小型战船上乘小舟回到那大楼船的时候,重新朝着已经有些模糊的岸边看了一眼,已经分辨不清徐州那头的景象了,只能看见这海波簇拥着一支满载战意的队伍朝着北方进。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不再能够想到那个想要超越父亲的想法了。

她和吕布有着各自要走的作战立功之路。

所以她也有着自己面对挑战的做法。

“阿姊觉得,他们能成功实现君侯对他们的期待吗”在吕令雎并不能看到的徐州岸边,乔亭对着乔岚问道。

两年前徐州牧陶谦身亡,笮融贼子作乱谋图徐州之时,她们姐妹二人得到了乔琰的委任,在此地折腾出了好一出大戏,让乔琰借此牟利,在这徐州南部拿下了己方的立足之地。

而这其中的种种因势利导,让这两姐妹并未在此地暴露自己的身份。

对此地来说,她们依然是两个从益州方向来到此地,偶尔来到徐州经营的商人。

眼下虽有贾诩和庞统在对张懿身在徐州的作战做出指导,看似对她们姐妹身在此地没有太多的需求,但海陵这个驻军之地,原本就并不只是代表着对徐州的掌控,也意味着出兵辽东的起航地和对扬州的监察。

如果说张杨在此地提前负责督办的航船打造和与张懿之间的配合,是为了前两个目的,那么乔岚和乔亭姐妹并未完全与此地割裂开的关系,也就代表着乔琰在第三个目的上对她们二人所寄予的希望。

而在这阵子,徐州那边的战局因为北方势力的先一步出手,有了平衡被从中打破的机会,扬州这边,又如何不是因为孙策的遇刺和他趁机从扬州世家的清洗,让人有了从中出手的可能呢

两个在徐州已经经营出了一点势力的商人,将势力朝着扬州的方向进一步,从经商的角度上来说,好像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不过在前往扬州搅局之前,两姐妹还是先往徐州走了一趟,和贾诩这位老谋深算的老师碰了个面,从对方这里得到了几句指点,而后在这徐州海陵县的岸边,送别这些出海航行的少年们。

当然,这种送别并未被那些出行的孩子们所知晓,而是她们姐妹二人单方面地看着这些航船出行。

眼见出航的这一幕,想到在乔琰麾下的各方人手都在各显神通,她们也对下一步将执行的任务更有了几分信心。

何况,从理论上来说,扬州还是归属于长安朝廷立场的。就算当真在行事上出现什么纰漏,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但想到乔琰兵进颍川的速度过快,就算她和袁涣解释说,这并非是一出早有预谋的出兵,也并不是让人直接将消息送到了长安去,依然有被人发现其中加入了信鸽传讯的可能。

她们还是得小心办事才对,以免给乔琰那头带来什么不利影响。

两姐妹的视线里,那二十条航船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江流入海口经年遭到冲刷的海岸线上,一抹倒涌回返到海中的洋流,也只剩下了海潮声传入耳中,令人忽觉几分天地渺茫之感。

乔岚朝着乔亭回道“他们总还是要经历风雨的,我想,就像在我们刚来到徐州的时候都没有想到过我们能做到这样的成果,他们也会给人带来意外之喜的。”

“也或许这不能叫做意外之喜。他们在乐平书院内进学了这样长的时间,是该到了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乔岚时常觉得君侯的话都有些超出这个时代所能理解的范畴,又好像只是比有些人走得快了几步而已。

她说这徐州扬州的岸边,有些原本还被海水所覆盖的地方,或许在数百上千年之后就会随着海潮的褪去,地势的抬升,逐渐成为海水之上让人立足发展的土地。

就像是在如今还被淹没在浪潮之下的声音,被覆压在底层的潜流,也终究要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她们这些原本被裹挟的或许是其中的一员。

随着吕令雎等人将要毕业,已经在悄无声息进行下一步扩招的乐平书院中,那些并非出身于世家的新生也会是其中的一员。

总得有人先去做出尝试,才能让这些后来者有进一步深耕的机会。

所以,又何必担心事情能否成功呢

总要先放手大胆地尝试一番的。

乔琰就是这么想的。

别管诸葛亮和司马懿还有本应该是东吴大都督的陆议,在这个年少之时能否交出一份让她所满意的答卷,在她已经将该做的准备都做完的情况下,最后会出现何种结果,都是她能够接受的。

比起考虑他们那边所能达成的战果,她还不如将更多的注意力都给集中在眼前。

眼前的豫州。

在又将颍川之地也收归到了自己的手中之后,她这出将旱灾蝗灾中的流民收容地建设一路推进到洛阳周遭的情况,更是有了其执行的必然性。

只有轘辕关也正式掌握在了她的手中,她才能稳定对颍川方向做出支援,让豫州不至于变成曹操的一言堂。

交情是一回事,利益是另外的一回事。

“在回返司隶之后我会上书天子,由你接任颍川太守的位置。”

乔琰刚朝着袁涣说出这话,就见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几分拒绝的意思,又接着说道“不管你是因为对袁公路之死心怀有愧,还是觉得这个位置应该交到他那儿子的手中,你都先听我将话说完。”

“有些话,和袁公路那儿子可能说不明白,和你却能解释得清楚,比如说,长安这边对旱灾做出的筹措准备并不只是今年的,所以我需要一个能撑得起颍川民生的人物来担任这个太守的位置,而不是搞出什么父死子继的戏码。”

乔琰也没有必要通过这种给袁耀赋予高位的方式,来达成对袁术剩余部将做出拉拢的目的。

有没有这么多可用之人,可能都不好说。

乔琰的这句话说得可真是有够直接的。

但在这份对袁术的嫌弃之余,袁涣的注意力还是先一步集中在了她说的旱灾持续多年的意思上,面上露出了几分忧心。

若真如此的话,这对于刚经历了一番易主动乱的豫州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乔琰并未给袁涣多加思考的空当,已接着说了下去,“其二,随着袁公路之死,汝南袁氏的主导权必定落到袁本初的手中,虽说在之前,袁本初也始终在对着他那兄弟的时候占据上风,但如今确实是更加名正言顺了。”

“这样一来,要想继续依靠着汝南袁氏的名声收回豫州,或许有点难度,反倒不如扶持陈郡袁氏。这话我说的直白了一点,希望耀卿不要介意。”

袁涣摇了摇头,“君侯说笑了,这等坦言相告,才让人更觉得安心。”

也让人更觉乔琰的诚意。

他不会看不出乔琰这个改宗支持的意思。

坐在她这个位置上的人,总不能凡事都还按照理想化的想法来做事,尤其是在官员的委任上,势必要做出一番利益的权衡。

陈郡袁氏固然崇尚于清虚简朴,克己奉公之礼,也并非就是毫无在政坛上做出建树的意思。

否则的话,在前汉孝武皇帝时期,也不会有族人为天子立下战功受封关内侯,他袁涣的父亲也不会一路做到大司农的位置上。

这确实是对乔琰来说更有扶持价值的一方。

这种价值,也意味着她不会对豫州做出轻言舍弃的决断。

这才是袁涣更觉安心的地方。

乔琰又道“其三,我需要耀卿担任颍川太守期间为我维系和颍川世家之间的关系。”

名士和名士,世家和世家之间,在她的印刷术发挥出足够的变革作用之前,都还有着相当明确的潜规则办事。

用陈郡名士来治理颍川,无疑要比她随便从关中调配一个将领驻扎在此地所能起到的效果更好。

何况,现在还存在一个很特殊的节点。

乔琰朝着袁涣解释“不知道耀卿记不记得,到了这个月的月末,持续两年的禁酒令就要结束了。但因眼下天灾的缘故,我想将这件事再持续一年。”

“早前袁公路对此时的执行力度,你我之间是心知肚明的,豫州地界上的有些事情我也不太好过问,所以颍川这边”

在这里,已经有人手效力在长安的几家,有跟她做出一点交易,但在颍川大体上还是听从于袁术所制定的规则这个前提下,她的限酒令实际上是没有延伸到这边来的。

现在不同。

她需要豫州这地方逐渐适应,此地将逐渐接收到长安朝廷的指挥,不能再按照袁术那松散的秩序,就必须要有一个能明确传达她想法,又确实能让这些人服从指令的颍川太守。

其他人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不好说,袁涣显然可以。

袁涣理解乔琰的这个用意,回道“该当如此。”

若非袁术只是想要从长安朝廷这边得到一个豫州牧的名号,趁着朝廷对各州的掌控力削弱,在这里尽做些阳奉阴违之事,豫州这边的灾情也不会处在渐渐不可控的状态,更不会出现那让天下人都看了笑话的军队哗变之事。

眼看长安所奉行的种种更有让时局趋于稳定的可能,执行那头的所作所为也有了说服力。

限酒令在如今也确实是还有操作必要的。

顶多就是随着长安这头的钱粮累积,会做出逐渐放宽的调整,并不适合一口气就回到原本的状态。

毕竟灾情当前,也实在是没有这么多的粮食可以用在酒水上造作。

“还有一件事,也是我觉得让耀卿来担任这个颍川太守更合适的缘由。”

乔琰接着说道“不知道耀卿有没有留意过那个被从南阳那边派遣过来支援此地的将领。这位将军虽已算是在将领的盛年将近年岁,但我观其气色与声势,和其在统领兵卒上的治理有方,都非同一般。”

乔琰自己在军事上的实力毋庸置疑,袁涣在此事上远不如她,又如何会质疑她的判断。

袁涣更不会知道的是,乔琰在对黄忠实力的评判上,还有对他这位蜀汉五虎将之一在历史上的战绩的考量。

他只是在此时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若如大司马所以觉得此人是个可造之材,为何不亲自对他做出拉拢招募的举动,而是似乎有让我与之接触的意思”

乔琰笑了笑,“我看那刘景升会将他派遣到豫州地界上来,其实算不上是给他个好差事,要说有多少重用的意思倒也未必,但这位黄将军既是被刘景升给提拔上来的,对他倒是还算忠心,我与之接触,能不能将人招募到手下不好说,却大概会将其汇报回去,而后让刘景升更觉得我要对他做点什么了。”

“早先我拿下了汉中,收归长安朝廷掌控的时候,刘景升就有点惶惶不安,因孙文台和孙伯符父子和我之间的交情远胜于我跟他之间的,他大概同样觉得心中忧惧。”

“若是我再将他派遣来豫州的军队将领直接带走了,我看他都要盘算着,是不是需要拼杀出一条生路了。”

这话说的有那么点调侃的意思,可很奇怪的是,袁涣觉得自己并没有从乔琰的语气中听出什么居功自傲的意思,反而像是在以一种何其寻常的语气交代着一个事实。

这和她忽然驰援临颖之时让他感受到的安全感何其相似。

乔琰道“还是先别给他这么大的压力,由耀卿慢慢和那位黄将军接触吧。如今旱灾当头,本也没有什么大肆动兵的地方,此时收拢将领为己用,倒是有些浪费了。”

要说乔琰对黄忠这员虎将的出现不觉得意外和惊喜,那就纯属是在骗人,不过凡事确实也急不来。

袁涣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乔琰的意思。

有这四条理由在,足以让人知晓,她为何要坚持让袁涣当这个颍川太守了。

袁涣本也不是个担不起事的人。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袁术交给了他迎战刘备队伍的时候,考虑直接不按照袁术所提出的作战方针来行事。

固然他在袁术的麾下以谋臣自居,真要让他去做这个颍川太守,他就真的不可为吗

他有足够的家世背景和名望能力资本处在这个位置上,也自忖,自己若是能从长安这头得到理法与应变时局举措的支持,还真能担负得起托举此地民生的重责。

又听乔琰补充了一句,“我原本给子龙请授的位置是京兆尹,意在便于让他在京中行演兵之举,但如今我打算将这个位置稍稍调整一二,以建威将军之名坐镇于洛阳。”

“这样一来,他将一面配合于荀文若和司马建公在弘农与河南尹对京畿的重建,一面可随时作为你方后援,兵出轘辕关支援颍川,你看如何”

有了最后的这一句,袁涣最后的一点后顾之忧也给解除了。

他回道“有子龙将军在洛阳,兖州那边大概也不敢将太多人力毫无顾忌地投入到豫州地界上,或许我等将来还有反攻汝南的可能。”

但这句话说来容易,执行起来,这个越界也没那么容易,权且当做是袁涣在对乔琰做出效忠之时的一种说法罢了。

而让袁涣接任颍川太守的位置变得容易的是,袁耀对于乔琰提出的将他接到长安和刘琦为伴的决定,根本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甚至颇有一番急不可耐地想要离开豫州的意思。

“若是这袁耀是个能扶持得起来的少主,或许我还要担心几分,如今看来却不必了。”乔琰让人送袁耀去收拾行装后,和典韦感慨道。

以典韦这等相对简单的脑回路,他是不会想到,乔琰说的那句“担心几分”之中,其实还有着几层含义。

这会儿他一面觉得,跟随乔琰的时间同样很久的赵云,若是在此时也能得到一个将军的名号,实在是一件应当庆幸的事情,一面又觉得,这个要真是按照乔琰所说,给赵云敲定的杂号将军名头是建威的话,好像要比他这个牙门将军听起来威风得多,也不知道能不能申请更换一个。

想归这么想,他也知道,这已是乔琰所给予的殊荣了,听到乔琰这句感慨,他也只是回道“这小子说不定在上次来长安欣赏那条新路风光的时候,就已经对长安心向往之了,巴不得去那边天天欣赏。”

见乔琰朝着他瞥了一眼,一副让他别乱说话的意思,他又改口道“识时务总是好的,难保也是因为他被平舆速攻之下告破的情况给吓破了胆子,想着与其承担这个风险,还不如领个稳定差事。”

袁耀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被人从另一头带出,恰好避过了死劫,让他在死里逃生的庆幸之余,也根本不想要再继续遭受到这样的惊吓。

上一次他有这等好运,下一次就未必了

谁知道他会不会步上父亲的后尘。

他也确实没有在一地坐镇稳守的本事,那么与其让人将他当做突破口,还不如趁着长安朝廷或许对没能救下他的父亲,心存了些许愧疚的时候,赶紧让自己做个富贵闲人去。

乔琰说什么要让袁涣坐镇颍川

之前袁涣不就在这里协助灾情的平定吗,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他接着干就是了

在乔琰宣告着从颍川启程的时候,袁耀若不是还要押着袁术的棺椁而行,或许会走得比乔琰的先头部队还要快得多。

但让袁耀未曾想到的是,他本以为自己应该体验的,是由大司马亲自送入长安,在面见天子之后将父亲在长安城中寻到一处风水宝地埋葬,按照袁术原本的豫州牧官职,由朝廷表达一番对他这位遗孤的关照,做出相应的委任。

实际上的情况却是

乔琰并未直接随着队伍一起回到长安去,而是因为要和司马防商议洛阳的重建工作,并对周遭本打算因为灾情外流的洛阳民众进行收容,决定暂时滞留在此地,由典韦护送袁耀前往长安。

这跟他所预想的完全是天差地别的待遇。

偏偏乔琰的一番说辞也可算是有理有据,按照她所说,随他一道进入潼关的,还会有一封对豫州战况的解释,也不必让他还得亲口来说。

确实是有留在这里的必要,才省去了回长安的述职之事。

“君侯只是因此才这么做的吗”

郭嘉在替她回长安报信,并向天子求得出兵的指令后,虽然行路的速度要比赵云更慢,在此时也已经重新赶回来了。

虽说错过了乔琰和曹操会面的这出好戏,但参与到这些后续的处理之中倒也不迟,便在此时对着乔琰说道。

乔琰并未马上回答郭嘉的这个问题。

她此刻行在洛阳的街道上,想着自己此前的数次到访,或多或少怀有一些特殊的目的,像是如今这样有些慢节奏的状态还真是有些少见。

也更让人在俯仰之间,生出了几分物是人非之感。

在有一阵的沉默后,她才朝着郭嘉问道“你觉得我是如何想的”

郭嘉回道“三个目的吧。”

“君侯和曹孟德的这出会面,虽是为了让豫州的局势尽快平定下来,也减少在旱灾之中还需开战所造成的人员伤亡,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告而僭越,轻言定夺一州之地归属的意思,若是直接回返长安,耳边还是免不了听到一些唠叨的。”

“此外,那袁小公子以这等方式前往长安,所受到的待遇在明眼人看来就是要持续弱化袁氏影响,以防再让这四世三公之家的子弟在长安城里占据什么位置,可在有些人看来便是君侯对他的排挤了,多少还能再凭借着这事,看看长安城中有几个蠢蛋。”

“其三的话,那司马建公此人有本事,也有眼力,却总让人觉得还有些游离在外,现如今他那二儿子都跟着君侯的船队去远渡辽东了,这人也总该跟君侯再多接触一二才是。借着他也对着颍川做出了发兵增援的协助,正好可以与之说道说道。”

乔琰的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不错,这三个目的都可以算,但奉孝还说漏了一件事。”

她的脚步停在了洛阳荒废已久的南宫面前,推开了那扇当年她为了找寻玉玺、找寻刘辩和袁基的时候走过的小门,走在了这条有些衰草丛生的小路上,一路往南行到了兰台和玉堂殿一带。

在她当年于黄巾之乱后前来洛阳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和刘宏有过一次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的会面,如今想来,却已有些遥远了。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还需要通过韬光养晦之举,孤臣肝胆之心来取信于帝王的乐平侯,而是这出时代浪潮之中的翻云覆雨之人。

战事与灾情之中,也恰恰是她要继续往前走出一步的好时候。

这不是在说,她要打算让刘虞坐镇长安的时候,自己在洛阳这边又分出一个小朝廷来,和那头行分庭抗礼之举。

也不是要凭借着身居洛阳来对兖州对邺城那边进行进一步的威慑,而是

先前就已经敲定的,要将急就篇作为第一号典籍进行大量的印刷,所执行的时间也已近在眼前了。

即便这已经是一件她已经和众人都通过了气的事情,也难免会有人在此事正式执行的时候,又提出了什么不太满意的想法,甚至觉得这对他们的利益还是有损害。

“我们一面可以利用于洛阳周遭的人口更多,在将此地民生竭力恢复的时候,作为一个急就篇推行之中的特殊试点,另一面,告知于长安那头,若是有人对我所做出的决定有任何的不满之处,就自己来洛阳找我说道。”

郭嘉回道“那么他们也只有两种选择了,要么就是知道不该在此时打扰君侯的大事,将想法都给压下去,要么就是”

乔琰忽然朝着郭嘉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些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了,不必在这里说出来了。”

这些给他们制造好的条件,谁知道会不会在什么特定的时候,终于被一口气地给引发出来,带来一番内部的裂变。

从长安的朝廷建立到如今,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

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知道,要凭借着她的能力让局势稳定,从邺城朝廷这里先把正统权柄的地位给抢夺回来。

可只要是人就难免会有私欲。

乔琰手握的权利也早不只是凌驾于三公之上而已,又如何不会被人所忌惮呢

这种裂变实在是发展之中迟早要面对的局势,充其量就是到来的早晚有别而已。

既然如此,干脆让其更顺着她所需要的方向发展

当她朝着长安这个培养容器内丢进去一道又一道催化的诱饵之时,到底哪些人会对此做出异样的反应,在分批次的激发中是能让她的人手窥探到种种端倪的。

这实在是要比突如其来的发作,对她而言有利得多。

听乔琰这么说了,郭嘉便也直接闭上了嘴,没打算再接着谈论此事。

眼看着他们身处的位置,他忽然想到什么一般问道“说起来,当年洛阳的董卓作乱,加上在董卓到来之前的南北宫变动,让大汉的传国玉玺消失不见,时隔多年居然也并未有人将其拿出来到台面上,也不知道此物到底去了何处。”

“张让此人得了孝灵皇帝的器重,倒也有一件事是着实对得起他的。孝灵皇帝一死,那传国玉玺便也好似是与他陪葬了一般。”

乔琰回道“或许有一天会出现的,但现在它一日没在邺城这边出现,对我们来说就是好消息。”

她总不能跟郭嘉说,这东西早在当年就被她给藏匿了起来,用来换取种地之法了。

反正它能不能在洛阳再次重见天日,本也就是个未知数,就当这也是个只能天知地知的秘密好了。

何况,现今的时局之下,还是己方的硬实力要紧,传国玉玺若是在这时出现,固然会因为她手中有刘虞这个幌子的缘故,减少几分带来的弊端作用,却也未尝不是在让人觉得,大汉的国祚还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她何必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行动

这会儿她也不免觉得,曹操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了。

袁术之死,和豫州大半地盘的丢失,意味着头顶长安朝廷的名头,其实并不是一件切实有效的保命符,反倒是她乔琰所统率的三州依然在稳定发展。

这何尝不是一种此消彼长。

她抬头朝着玉堂殿上依然残存着火烧痕迹,早已看不清楚字样的牌匾看去,开口说道“此地还是继续维持着封存的状态吧,在原本隶属于洛阳太学的位置,重新修建一处我等在此地办事的落脚地。”

“昔年太学车马往来,如今,我倒是希望奔走于此地的,都是洛阳千万之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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