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杨谚的偶像
红遍大江南北的诱惑的确大,但杨谚始终有一份理智在。
他会的曲子的确不少,但他敢写么,他敢写那些情情爱爱,就有人敢抓他个措手不及。
也确实有几首歌不是踩红线的,杨谚还想留着以待将来,至于其他没有斗争性的曲子还是留着压箱底吧。
再说这一次创作属实是因缘际会,情感上讲,这首歌的确是纪长波讲志愿战士事迹给激出来的,后世他没有机会,但现在他可以用歌曲向战士们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情,这就足够了。
功利上讲是搭上一条人脉,以前喊周镇南首长现在都喊叔了,他和卢园这对师徒的心思差不多,都觉得周镇南这艘大船稳当,想搭船。
一路直奔万寿寺街,这是总政文工团的位置,文工团,就是文艺工作团的简称,文工团起源于二九年组成的宣传队。
国家建立以后,文工团逐渐正规化、专业化,在五零年底,全军专业文艺单位有三百多个,人员有将近七万多人,随后几年又各有精简,但总政文工团就是就当之无愧的老大。
现在下设话剧团、歌舞队、评剧团、越剧团、京剧团和曲艺杂技团,直到六十年代才会精简为歌舞团、歌剧团和话剧团。
杨谚下车贪婪的环视了一眼,这都是后世看不到的色彩啊,很明显的一个苏式建筑,透露着严肃与冷冽。
“那一会我就不介绍了,我就跟他们说你是跟我来参观的。”杨仕铨还没进门,就已经把一切考虑全面。
杨谚自然求之不得,连忙点头,这样最好了,有张虎皮还不用当狐狸。
“但有什么建议,你还是要提一提的,毕竟你是原作者,心里肯定有底稿了。”杨仕铨还是想把节目呈现的完美一点的。
杨谚连忙摇头,就想要推辞,杨仕铨了解他的心思,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悄咪咪的跟我说就成。”
杨谚这才没吱声,俩人进了门,一路直走,他哪也不认识,就闷头跟着杨仕铨直到排练厅,里面人员站着队列,看样子已经有模有样了。
杨仕铨一开门自然有眼尖的看到了,小跑着迎了过来,口称同志,杨仕铨笑着点了点头,喊了声“小王”。
然后指着前排一个椅子道:“伍子,你就坐那,不许随意走动,别打扰了人家排练。”
然后又笑着对小王说些辛苦了之类的话,丝毫没有介绍杨谚一下的意思,甚至于态度都比刚才在车里次了一等不止。
杨谚却美滋滋的坐到了杨仕铨指定的位置,不是他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而是他知道这种语气代表着什么,这是当作自家人才会有的语气呐,不是家里人谁这样说话。
杨仕铨被小王领到了台前,领导来了自然是要先“讲两句”的。
杨谚忘记从哪看到的名场面,一个领导看似亲民,上台之后直接说:我今天讲话就只讲三点,人们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然后领导继续道:下面我直接说第一点,这個第一点包含了九个小点......
杨仕铨自然不会那么没数,上去先道了个歉,休息日还要排练,人们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怨气的,然后又强调了一下任务的重要性,并且表示从今天开始自己就会“驻扎”在这里,大家有什么问题,他随时解决。
杨仕铨语气温和,洋洋洒洒讲了七八分钟,杨谚看着那些队员肉眼可见的士气高了起来。
杨谚再次感叹当领导还真是一门艺术,不是所有人都能来的。
杨仕铨讲完话就坐到了杨谚旁边,算是结结实实把虎皮披到了杨谚身上。
忽然一个声音。
“嘿,杨谚!”
好熟悉,好抓耳,回头一看,周晓白正灿烂的笑呢。
又碰面了呢,有时候缘分还真就是妙不可言。
“领导好。”任达柯尴尬的领着周晓白和张海洋走到了杨仕铨身前,迟到被领导现场抓包,看着台上同事们揶揄的眼神,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仕铨却毫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早听说你教海洋和小白的手风琴了,算是他们找对人了。”
也不等任达柯回答,杨仕铨又对周晓白和张海洋道:“是不是你们磨着达柯带你们来的,瞅瞅,连累他迟到了吧。”
周晓白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就是想来见见世面,跟我们爸妈打电话的时候费了点时间,没想到害任老师迟到了。”
“等我告诉你们爸妈的。”杨仕铨吓唬了一句,然后把杨谚推出来介绍道:“伍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任达柯同志,刚从前线回来的,弹奏手风琴的专家。”
杨仕铨毫不吝惜对任达柯的夸奖:“五三年的时候,小任到前线慰问士兵,钻坑道,上阵地,大美丽飞机轰炸扫射,舞台震的嗡嗡动,但小任依旧面不改色,泰然的大笑啊。”
笑拍着任达柯,杨仕铨脸上略有显摆之色,拐拐弯任达柯也算是自己手底下的兵了。
“就因为这,他受到前线部队的热烈欢迎,还收到几十封感谢信,这不就调到总政文工团了么”
转过头,杨仕铨又给任达柯介绍杨谚:“这是杨谚,也会弹手风琴,以后你们可以多多交流。”
都姓杨啊,任达柯心里有些明悟,没准以后周日自己就有仨学生了。
其实不用杨仕铨介绍,听名字杨谚就知道任达柯是何人了,后世学手风琴的或多或少都会听到过他的名字。
后世一六年的时候,杨谚还特意去看过他的个人专场音乐会,对杨谚来说,那是一次类似“朝圣”的旅程。
最让杨谚佩服的是任达柯退休后,成为了一名志愿者,用“触摸教学法”,拉着盲人的手一个音符、一个琴键地教,找不好节奏,任士荣就扶着他们的脚,一下一下帮助打节拍,有八十多位盲人学生从零基础入门,最后接近专业水准。
任达柯跪着给盲人打拍子的时候,真的戳中了杨谚的泪腺,直到现在那种感动还依旧被杨谚铭记。
只是那个时候的任达柯已经白发苍苍,笑呵呵的颇为和蔼,像是个弥勒,现在却是个年轻小伙,与观念中的印象差异很大,只在眉目间有些相似。
杨谚热情的握了握任达柯的手,可惜只谈了两句,任达柯就着急忙慌的去参加排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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