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张口闭口就是造反
六合瞧着三人的表情,忍不住道:“宿主,若你不是神使,胡亥肯定都要大喊一声‘有疯子,护驾’。”
攸安很想翻个白眼,但还是有点基本的包袱。
她话说得有些吓人,可也不是胡说八道啊,瞧着王绾那架势,明显就是抱着死志。
太浪费了。
“怎么?难道王丞相不是这么想的吗?”攸安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对于这种人就要下猛药,“或者说,你因为陛下更加心喜郡县制,所以想要以死明谏,留下千古美名,然后报复陛下给他添上逼死老臣的名声?”
王绾忍不住瞪大眼睛,如此胡说八道,直接给他扣帽子的人,他是第一次见到。
李斯和她相比,都能用上善良二字。
嬴政施施然坐好,此刻的心情非常好,神使想要人难受的时候,本事确实很大,此刻的王绾就和扶苏一般,骂不得又气不过,心里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王绾深呼吸一口,“神使误会,老夫没有这个意思,老臣也不会动不动就寻死。”
就是本来有这个想法,现在也被她一连串气死人的话打消。
攸安像是没看到他板着的脸,心里默默说声抱歉,她也是为了他好嘛,接下来还得继续刺激。
“那是我误会了,那王老丞相你辞官后回哪里去啊?你故里不就是在咸阳,难道你要替陛下巡视天下?”
王绾木着一张脸,听着神使越来越大胆的话语,忍不下去了,再说下去,他被扣的罪名可越来越大。
“神使说笑,老夫从未有这种心思,巡视天下也不该是臣子应有的权力。”
攸安这就不赞同啦,虽然她是故意用了些听起来唬人的词,但后来还发展出来钦差这个岗位。
她一脸疑惑,“那我就不懂您辞官之后要到哪里去了,既不去见大秦大列祖列宗,也不离开咸阳,难道大秦还有特别的本事,能上天入地,不显现人前吗?”
王绾:“……”
他自诩不是一个嘴笨之人,但此刻却是无话可说,体会到什么叫做胡搅蛮缠。
神使的话比他走路都还不稳当的小孙子还要叫人无法理解。
“老臣没有此等本事。”
胡亥瞧着攸安的眼神,一副同道中人的熊孩子表情,攸安尽量忽视,她真不想和胡亥降到一个档次。
嬴政静静的将主场交给神使和王绾,看见王绾短短几句话便出现疲态,心中更是畅快,叫你固执为难朕。
王绾实在无法再和攸安继续废话下去,“神使,老臣辞官没得商量,明日臣就不会再来上朝。”
攸安一脸“你上不上朝和我有什么关系”,“哦。”
王绾被气得狠狠闭上眼,暗自运气,不可有失修养,这是神使,不是家里顶嘴的熊孩子,不能抽人。
攸安见状转移目标,落到胡亥身上,胡亥本来看戏,和她的眼神对上,立刻察觉到危险,霍然起身。
“父王,儿臣想起还有课业未完成,先行告退。”
然后一副火急火燎被猴子追似的跑了。
攸安一脸无辜的和嬴政对上,陛下对不起了。
嬴政此刻感受到什么叫做坑爹。
“陛下,王丞相是担心若是实行郡县,日后离咸阳远的地方,会有人鼓动黔首造反吗?”
别说王绾,就是站得比较近的内侍都要给她跪下来了,王绾本想眼不见为净,但此刻也被虎狼之言惊得睁开。
嬴政并不是很想讨论造反不造反这个叫人不愉快的问题,但攸安显然没人捧也照常能继续说下去。
“陛下,您觉得六国贵族造反,和黔首造反谁的威力更大?”
“陛下,你说六国贵族和黔首谁更想造反?”
“陛下……”
嬴政只是疑惑,为什么一个人能如此聒噪。
王绾都忍不住揉了揉额角,神使的威力居然如此大。
嬴政深呼吸一口,显然他不开口攸安能一直问下去,“神使是想说,六国那些不臣之人不需要放在心上,若是黔首不配合,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攸安点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不是到活不下去的地步,哪怕是有心人鼓动,黔首们只会转头偷摸把人举报。”攸安张口闭口不离造反,完全不管其他人死活。
嬴政和王绾都等着她接下来发人深省的话。
攸安突然调转话口,“王丞相真想辞官,陛下不如同意了吧。”
王绾都没理解这猝不及防的转变,嬴政更是不解。
攸安笑盈盈道:“朝廷上他再杵在那确实不合适,况且年纪大了也需要休息,但离开咸阳倒是没必要,若是怕牵扯到朝堂之争上,可以到我那躲清静,但院子还是得王丞相出钱买。”
她越说越来劲,“到时候可以把王丞相当成博士宫的顾问,还不需要付月俸。”
王绾被她这股用人不给钱还得意的模样气得脸都青了,完全忘记初来的目的,他很想怒吼,谁要和她当邻里?谁要辞官了还得干活?
攸安的话听着无厘头,嬴政却是认真思考起来。
听着无稽,可若是真要王绾不被想要分封的势力裹挟,又不会被李斯针对,还真就只能退下来然后借着神使的名头庇佑。
只是……
嬴政看了眼此刻王绾的脸色,再瞧瞧还未完全发力的神使,有点别的担忧:王绾不会被神使先刺激到吧?
攸安见两人又沉默下来,一个完全不正眼看她,一个打量她,锲而不舍道:“难道陛下你担心王丞相因为不推行分封制而撺掇我造反吗?”
“神使请慎言。”王绾坐不住了,为什么能有人张口闭口就是造反,给他扣的帽子越来越大,本来以为不搭理能消停,但没料到现在已经到意欲造反的名头了。
攸安一脸“你终于肯开口”的坏笑,早开口不就完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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